“那我先走了,胡叔。”張大龍開口告辭。


    “再待一會吧,龍。”胡老三挽留道。


    “不行啊,胡叔,今天家裏人太多。以後抽時間,咱爺倆好好的喝上一頓。我還想讓您給我講一講你們魯菜的家傳手藝,還有您家老爺子當年在上京城開飯店的事兒呢。”


    “行啊,龍啊。你是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當年在上京城,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提起鬆鶴樓的大廚胡修元,還有他那一手蔥燒海參,上京城那些達官貴人,誰不曉得啊!


    唉,可到了我這一代,真是給祖宗們丟人呀。


    淪落到在這村子裏,當個村廚,混口飯吃。”


    胡老三說著,臉上滿是落寞與無奈,語氣中盡是那種心理落差帶來的苦澀。


    張大龍趕忙安慰他:“胡叔,您可別這麽說。不管咋樣,您這手藝在咱這十裏八鄉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您看,您把魯菜的手藝傳承下來,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永祿這孩子也機靈,以後跟著您好好學,肯定能把咱這手藝發揚光大。


    說不定啊,以後永祿能帶著您的手藝,走出這村子,再闖出一番大事業來,讓胡家的名號再次響亮起來。”


    胡老三聽了張大龍的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借你吉言呐,大龍。


    希望永祿這孩子能有出息,別像我一樣,一輩子窩在這小地方。”


    胡老三爺倆把張大龍送到大門外,張大龍轉過身,伸手拍了拍胡永祿的肩膀,說道:“永祿,有時間找哥去玩。哥以前在外麵瞎胡混,這段時間家裏沒啥事,就在家閑著呢。你要是有空,就去我那玩哈。


    ”


    “哎,龍哥,我知道了。”胡永祿應道。


    爺倆望著張大龍開著麵包車漸行漸遠,胡永祿眼中不禁流露出豔羨的神色。胡老三見狀,抬手輕拍他的腦袋,說道:“別看了,走,進屋。”


    “嗯。”胡永祿應了一聲,二人隨後進了屋。


    進了屋,胡老三徑直走向放置熊掌的地方,將那兩隻熊掌拿起,仔細打量。


    隻見這兩隻熊掌極為肥厚,定是成年熊的前掌無疑,掌心厚實寬大,掌毛又密又長,爪子粗壯鋒利,一看便是難得的好食材。


    端詳片刻,胡老三扭頭吩咐胡永祿:“永祿,你跟著我學廚這些年了,說說做熊掌前都有啥步驟,咱爺倆說道說道。”


    胡永祿立馬打起精神,認真說道:“爹,做熊掌第一步得先脫毛。


    以前老法子,是用石灰加水調成糊,把熊掌裹上,等石灰幹了,毛就能輕鬆拔掉。


    這石灰腐蝕性強,能把毛根都去掉,還不傷熊掌。


    脫毛後,得用溫水泡發,泡軟乎了,把裏麵血水都泡出來。


    接著用小火慢燉,燉到半熟,去掉腥味。


    之後再用各種調料醃製入味,最後就能按想做的菜去烹煮,像烤熊掌就得用調好的醬料刷幾遍,再慢慢烤。”


    胡老三聽著兒子說得條理清晰,每個步驟都準確無誤,臉上不禁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感歎道:“哎,看來咱家這廚子的飯碗算是端穩咯。你小子學得紮實,以後這手藝可得好好傳下去。”


    胡老三看向兒子,接著循循善誘地說道:“兒啊,剛在屋裏你也看見了,張大龍給我錢,我沒收,還跟他說了好些貼心話,你曉得爹為啥非要讓大龍記著咱這份情不?”


    胡永祿一臉憨實,懵懂地搖了搖頭。見狀,胡老三接著說:“永祿,你跟著爹跑堂做菜也兩三年了,你說說,今年咱這生意,好做不?”


    胡永祿撓撓頭,思索後答道:“爹,我感覺今年入冬後,咱比前兩年忙多了,活兒多得差不多比前兩年多出一半還不止。”


    胡老三點點頭,露出抹笑意,又問:“你小子還挺機靈,能察覺到。那你說說,為啥今年活兒比以前多這麽些?”


    胡永祿不屑地撇撇嘴,隨意道:“還能為啥?鄉親們手裏有錢了唄。”


    胡老三“嗯”了一聲,神情凝重起來:“是啊,爹也瞧出來了,這世道在變。以前咱這的人都窮,哪家辦喜事,能做六個菜就不錯。


    六個菜裏,就一個大葷,倆小葷,剩下全是素的。再看現在,辦喜事起碼十個菜,有的擺十二個,一半都是大葷,素菜就占三分之一。這說明鄉親們日子越來越好了。”


    胡老三頓了頓,目光慈愛地看著胡永祿,溫和道:“永祿啊,爹這輩子沒啥大抱負了。


    就盼著趕緊給你成家,抱上孫子。祖上在京城開鬆鶴樓的輝煌,爹不指望你重現。爹就希望,不管在縣裏還是市裏,你能把咱胡家鬆鶴樓的手藝和招牌傳承下去,爹死也瞑目了。”


    胡永祿聽著父親的話,神色逐漸認真,重重地點頭:“爹,您放心,我記下了。”


    “張大龍這小子,可是他家千裏挑一的獨苗苗,從小就特有主意。


    你瞧瞧,自打他爹走後,更是像變了個人似的。你爹我這雙眼睛,看人可從來沒走眼過。


    63年,我帶著你娘逃難到這個村子,頭一迴見著大龍他爺爺,我就知道這老爺子正派得很。


    所以啊,我死活都要留在這村子裏,就覺著這地兒準沒錯。


    你再看,這才過去幾年,咱家的家業又慢慢掙起來了。


    我瞅著大龍現在,有往他爺爺那股子勁兒發展的趨勢。所以啊,永祿,以後你得多往張大龍身邊湊湊。


    說不定啊,咱胡家重新開起鬆鶴樓的大事,還得落在張大龍身上呢。


    人家張大龍在咱平安縣那吃得開,人脈廣,市裏也有人脈,隻不過現在還沒完全顯露出來罷了。”胡老三一臉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胡永祿。


    “知道了,爹。”胡永祿重重地點頭應下。他本就對張大龍的生活心生羨慕,心底對張大龍有著類似對偶像般的尊崇。


    且說另一邊,大龍開著麵包車並未迴家,而是又駛向了小學校。


    車一停穩,他便拎起那一斤豬肉,徑直往校內走去,目標明確地來到倉庫這邊。


    此刻,倉庫旁的教室裏,村裏的人們每人手裏都拿著一隻鞋,正專注地做著。


    曹達華在人群中一邊來迴巡視,一邊耐心指點,不時有人把他叫過去,請教一些製作上的問題。大龍見狀,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打擾。


    這時,發現大龍又到來的周秀梅,趕忙通知了王長海和張有田。


    三人很快來到大龍身邊,大龍衝他們點點頭,而後走出幾步,才開口詢問:“叔嬸,大家學得咋樣啊?”


    “學得挺好,大家上手都挺快,基本上都學會了。今天手腳快的,都已經做完一雙了。”王長海笑著迴應。


    “好,這樣就行。


    成品收上來沒?”


    “收上來了,走,咱們去看看。”


    隨後,一行人來到倉庫。大龍隨手拿起一隻翻毛皮鞋,仔細端詳起來。


    “嗯,不錯不錯,就照這樣做就行。


    ”說著,他把手中的豬肉遞給周秀梅,“嬸,還得麻煩您,這是點豬肉,給曹技術員做著吃。”


    “放心吧,大龍,我們肯定把曹技術員照顧好。”周秀梅接過豬肉應道。


    “那行,叔嬸,我家裏還有兄弟們等著呢,我先迴去了。”


    “迴去吧。”


    “哎,對了,大龍,”張有田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趕忙說道,“你看咱是不是得安排兩個人晚上來這看著點?”


    大龍停下腳步,應了一聲,想了一下說道:“這樣,讓陸源爺爺和金鳳奶奶他倆來學校幫忙看著不行嗎?


    以後就安排他們老兩口來學校看門,我給他們發工資。”


    “行行行,沒問題。”張有田直接接口說道!


    “陸源爺和金鳳奶是村上的老兩口,一輩子沒兒沒女。陸源爺在咱們家族裏,也算是僅存的幾位60來歲的老人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叔,您辛苦跟陸源爺爺和金鳳奶奶說一聲。”大龍說道。


    “行嘞,這事兒包我身上。”張有田拍著胸脯保證道。


    大龍又和幾人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學校,開著麵包車匆匆往家趕去,畢竟兄弟們還在家裏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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