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牆之中。


    商景坐在空蕩蕩的主席台上,看著四周漆黑的牆壁,淡定地端起了自己的大白茶缸子。


    “唿——”


    吹散茶杯上的熱氣,商景抿了一口。


    一陣空間波動傳來。


    ‘韓九幽’略顯狼狽地出現在牆內,全身還是光溜溜的,小雞也是光禿禿的一片。


    “現在這年輕人還真不好惹嘞,還好我跑得快,嘻嘻。”


    ‘韓九幽’口中說著玩味的話,目光卻投向了主席台上的老者。


    花白的頭發,臉上卻打理得一絲不苟。


    為了參加今天的活動,商景特意戴上了老花鏡,穿上了緊致的西服和領帶,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


    隻不過,要忽略掉他腳上的那雙藍色拖鞋。


    就是這樣一位老人,卻是整個大夏,管理異能者的最高領導。


    ‘韓九幽’收斂起笑容,鄭重地對著商景鞠了一個躬。


    “總長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


    商景如夢初醒般的抬起了眼眸,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你是……小黃吧?”


    “你知道迴來了?”


    二人似乎認識。


    ‘韓九幽’漠然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是他讓你來的吧?沒事,我這老骨頭還折騰得動,你忙你的吧。”


    商景見‘韓九幽’猶豫,安慰了一聲,便再次垂下了眸子。


    “唉...”


    長歎一口氣,‘韓九幽’自知無力左右那個男人,於是雙手合十,發動了異能。


    “相位折疊·躍遷!”


    ‘韓九幽’身側的空間好似被壓成了紙片,而紙片內似乎顯示著另一片夜空。


    “啵”


    一聲脆響,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出現。


    其中一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將下半張臉埋在衣領裏,戴著兜帽,顯得怯生生的。


    另一個高一些的,則是身著紅黑長袍,滿頭碎發,嘴角時刻掛著笑意。


    “老師,好久不見,我又來了。”


    空間波動消失,後來的三人自動與商景的位置形成對峙,氣氛越發的凝重。


    “嗬嗬,無月果然是你,這麽多年了,還不放棄嗎。”


    商景搖了搖頭,仿佛在責備不成器的孩子。


    “放棄?不可能的,您知道我絕不會放棄的,隻有解決了您,我們的夢想才有可能實現,邪神大人才會更加的垂憐我們。”


    “老師,這一次我可是準備了很久,您和您的心血,恐怕都會在今天付之一炬。”


    夜無月認真的說著,表情越來越嚴肅,似乎根本沒有開玩笑。


    “就憑你們三人是殺不了老夫的,與實力無關,我就是你們的克星,你們所崇尚的東西,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摸到了身後的拐杖,商景動作遲緩的撐起身,如同耄耋老人。


    夜無月搖了搖頭,看了看身邊的兩人,信心十足的道:“這裏有空間、時間和元素同時在,我們終究會試驗出一種殺死你的辦法。”


    夜無月說著,周身突然彌漫起猶如實質的元素氣息。


    地風水火,金木光暗。


    整個世界中的全部元素似乎都匯集到他的身旁,隨他操縱,任由取用。


    異能——元素法官。


    能量波動,夜無月隨手丟出的便是別人的大招。


    一股黑炎從他手中竄出去,隨著移動逐漸擴大,將空間當做成長的養料。


    ‘韓九幽’也是再次雙手合十,對著商景就是一拍。


    異能——次元牢籠!


    而那名矮小的身影,則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舉動,隻是掏出了一枚懷表,按了一下。


    黑炎與空間的波動同時作用在商景身上。


    後者卻沒有絲毫抵抗,任由能量在他身上肆虐侵襲。


    “真是心急,老婆子新給買的西服啊,別給老夫燒壞了。”


    商景淡定的聲音響起,隨後無論是黑炎,還是空間波動,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從未出現過。


    “異能——無效化異能。”


    激蕩的能量就這樣全沒了。


    ‘韓九幽’轉頭看向身邊的夜無月,喉結滾動:“你真的確定,咱們能殺他?”


    “這已經不符合能量守恆了吧?”


    ....


    黑牆裏的事,在外麵的蘇銘當然一無所知。


    他現在剛剛和白瀟瀟取得聯係,正在共享這裏的信息。


    “瀟瀟,時間緊迫,根據我的經驗,在噩夢的循環之中,人是很難發現異常點的,我該怎麽告訴這些睡著的人,真正的異常就是他們自己。”


    蘇銘結合著上次的經驗,焦急地問道。


    位於金城分所寢室中的白瀟瀟,一雙手飛速的在三個鍵盤上敲擊著,一根光纜從電腦接出直通牆壁,與特五所裏的超級計算機進行著數據共享。


    “蘇銘你別著急,我正在根據上次你的遭遇,進行推演。”


    “根據已知信息,你們遇到的詭異可能是傳說中的夢魘,隻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現實中實體的夢魘,你能確認自己沒有做夢嗎。”


    聽到白瀟瀟的話,蘇銘瞬間愣住了。


    對啊,如果他現在也處於夢境中,那還救個屁,他也中招了,等死就行。


    可他現在還無法驗證自己是否處於夢境中啊。


    該有什麽辦法能驗證這個呢。


    白瀟瀟不知道隻是自己的無心之言,蘇銘還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不過蘇銘還真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迅速戴上判官儺麵,掏出傲經簿和羊毫筆,在傲經簿最新一頁提筆寫上了一行字。


    “蘇銘破壞花花草草,陽壽減一天。”


    突然感覺到身體發生了莫名的改變,仿佛是細胞集體衰弱了一樣,雖然隻有一瞬,但還是被蘇銘察覺到了。


    而傲經簿上,也的確留下了這行判決,隨後消失在蘇銘手中,將判決帶到了地府。


    “嗯...這種折壽的感覺是我從沒想過的,沒想到是這樣的感覺,瀟瀟,我應該不是在夢裏。”


    蘇銘這一招測試方法不得不說十分巧妙。


    因為夢境來源於主觀潛意識,而蘇銘的潛意識中,是從沒有經曆過傲經簿折壽這種事情的。


    在他的認知裏,折壽是什麽感覺他完全不清楚,即使有猜測,但也是空中樓閣,全憑想象。


    可剛才他提筆一試,親自體驗到那種壽命流失的感覺。


    那是一種他絕對不可能想象到的感受,既然想象不到,就無法捏造出夢境,自然這就是真實發生的。


    就類似於,你知道吃屎很臭,但是你沒親口吃進嘴裏,你如何腦補出他的味道呢?


    可能你會想象出無數種風味,但每一種都會是你大腦曾經體驗過的,或者記憶過的。


    而當你真的吃到一口屎時,如果它給你帶來的味道是新奇,是不可置信,是讓你大腦興奮,分泌多巴胺的嶄新記憶點。


    那麽就足以嚴重,你的大腦沒有欺騙你,這是真實的一口屎。


    這就是很多人品嚐新的美食時,喜歡舉例子類比,說某某某味道像是什麽的原因。


    在你的理解範圍以外的味道,就是大腦騙不了你的真實。


    此為蘇銘的吃屎理論,也是最簡單的驗證是否為夢境的方法。


    隻不過,吃一口屎還是太頂了,除了胡圖沒人喜歡,他還是選擇了折壽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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