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寒的心率血壓在薑綰走開後不久就恢複了。


    實際上,傅君寒這段時間的恢複不錯,顱內的水腫已經明顯減輕,各種顱高壓的症狀也逐漸消失了。


    中午,監護室主管的醫生聯合腦外科、骨科、神經內科等眾專家開了個會,研究傅君寒的病情,認為傅君寒基本上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但現在意識沒有恢複,後麵可能會進入漫長的植物人狀態。


    聽到這個消息,曾怡和傅老爺子喜憂參半,喜的是,傅君寒暫時不會死了,憂的是不知道傅君寒還有沒有機會醒來,又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醫生說,既然傅君寒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除了意識,其他機能大部分都是好的,特別是胃腸功能,便讓家裏人可以安排給傅君寒進食。


    由於傅君寒不能吞咽,所以進食的話是用流質胃管的形式進食,比如說米湯、果汁等等。


    對此,薑綰倒是並不算陌生,因為上一世章棠花偏癱,她曾經在醫院照顧章棠花,看到神經內科有一些嚴重到不能進食的病人,細心的家屬會安排菜泥、肉泥等等。


    就是把蔬菜或者肉,切得極其碎,搗得極其爛,燒得極其糊,可以通過胃管喂到患者的胃部。


    薑綰決定用靈泉水來給傅君寒做菜肴,既能保證傅君寒的營養,也能促進他的康複。


    下午,勤務兵在醫院照顧傅君寒。


    薑綰便從醫院出來,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一條鱘魚,據說肉質鮮嫩,營養價值高,主要是全身無刺容易處理,又買了一些蔬菜,從空間裏拿出一塊從薑陸兩家順來的五花肉。


    薑綰拎著菜迴到軍區給安排的家屬房。


    這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前麵種著一株藍楹樹,這會兒正開花,簇簇藍紫色花絮如同雲霧一樣掛在枝頭。


    後麵兩層小樓,裏麵客廳、臥室、廚房一應俱全,可能上級在安排的時候也考慮到傅老爺子以及傅老爺子那兩個醫生護士,所以安排的地方還是挺大的。


    目前傅老爺子,私人醫生,護士,都住在這裏。


    其中一個房間是留給薑綰的,目前堆放著結婚那天傅老爺子送給薑綰的各種金器以及古董字畫,用箱子鎖著,至於傅老爺子給的股份和支票,薑綰已經收在空間裏。


    曾怡因為單位的工作比較忙,她是單位裏的一把手,就算交接工作也交接不開,聽醫生說傅君寒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便已經先迴臨城了。


    薑綰一進門,傅老爺子坐在客廳悶聲不響,也不看書也不動,表情有些臭。


    “爺爺,怎麽啦,誰惹你了?”


    護士笑道:“傅老這幾天吃軍區食堂的飯,又吃膩了。”


    “我媽不是請了個住家阿姨嗎?她不做飯?”


    “阿姨做的不好吃。這會兒阿姨都被傅老氣得離家出走了。”


    得,這是傅老爺子會幹的事。


    為了口吃的,他是真的懟天懟地,還能跳樓的啊。


    傅老爺子看到薑綰手上拎著的菜,眼睛一亮,“綰妹,做菜啊。”


    “嗯,是。”


    薑綰心裏記掛著傅君寒,就沒有跟傅老爺子多說,寒暄了幾句之後去了廚房。


    阿姨不在,薑綰隻能自己洗菜切菜了。


    薑綰先把鱈魚洗幹淨,重新刮了一遍魚鱗,那些魚鱗雖然攤主已經刮過了,但總會粗心留下一片兩片的。確認魚鱗全部掛幹淨後順著脊骨剔下魚肉,咚咚咚,切成魚肉泥,放到燉鍋裏,加入靈泉水,加入調料,開始燉。


    魚肉燉上之後,薑綰又拿出五花肉,先把五花肉切成片,又把片片切成丁,咚咚咚,把五花肉切成肉泥,放到鍋裏,倒入靈泉水,加入調料開始煮著。


    因為是做肉泥的,做菜的方法自然跟平常炒菜不同。


    但因為加上靈泉水的緣故,水燒開之後,魚肉和五花肉的香味在廚房裏彌漫開來,這香味卻異常濃鬱,勾人味蕾。


    肉煮上之後,又開始切蔬菜。


    咚咚咚,咚咚咚。


    整整兩個小時,廚房裏的聲音就沒停過。


    傅老爺子坐在客廳裏,耳朵聽著咚咚聲,加上燉鍋裏噗嚕噗嚕滾開的聲音,就仿佛在聽著動聽的交響樂,加上彌漫誘人的食物氣味。


    傅老爺子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他等啊等,等了老半天,怎麽不見薑綰端菜上桌呢。


    傅老爺子摸著咕嚕咕嚕叫的肚皮,踅進廚房,卻見薑綰煮的都是粥一樣的東西,白米粥,肉粥,菜粥。


    傅老爺子眉毛擰了起來,這聞著雖然不錯,但是看起來不怎麽好看啊。


    “綰妹,你爺爺我的牙口還好著呢,不用煮那麽爛,爺爺也能吃。”


    傅老爺子在廚房筷籠裏找出一個調羹,舀了一調羹肉泥吃著,看著形狀一般的肉泥,入到口裏,卻深深顛覆了傅老爺子的味覺。


    加了靈泉水燉煮的肉泥,軟爛到不用咀嚼,在舌尖花開時湧出醇厚的肉香,藏在其中的香菇丁在此間滑過,鮮美的汁水裹挾著濃鬱的肉香。


    像暖陽穿透雲層,在味蕾上綻放出驚豔之花。


    傅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吃起來還不錯。怎麽感覺比上次在養老院做的還好吃一些?哦,我知道了,是肉,肯定是因為加了肉!”


    老頭子都多久沒有好好吃肉了,因為醫生說他三高,要控製高脂食物。


    上次薑綰在養老院做的菜也都是純素菜。


    傅老爺子快速地又舀了兩口,快速地塞到嘴巴裏,最後索性把整個盆都抱走了。


    隨後跟進來的護士:“-------”


    薑綰拉住傅老爺子,汗顏,“爺爺,這是給傅君寒準備的啊,你怎麽拿去了?”


    傅老爺子一頓:“什麽?是給君寒準備的?”


    薑綰:“是啊,醫生說君寒現在病情穩定,胃腸功能是好的,可以進食了。”


    傅老爺子的老臉垮了。“原來是給君寒吃的啊。”


    不開森,他不開森。


    不過想想也是,薑綰現在是傅君寒的妻子,一心撲在傅君寒身上,那肯定是給傅君寒做的。


    按理來說,薑綰對傅君寒好,他應該開心才對。


    可,他也想吃點兒好的啊。


    傅老爺子可憐巴巴,“沒有我的份啊?”嗚嗚嗚。


    薑綰莫名想笑。


    要是傅君寒有一天變成傅老爺子這樣,一定很容易對付。


    “爺爺,你要是餓了,下次我給你做正常的菜好不好?”


    傅老爺子眼睛一瞪,“為什麽要下次,這次不行嗎?”


    “行啊,”薑綰道:“那你想要吃什麽,讓阿姨事先把菜洗好準備好,我迴來就給你做。”


    薑綰是不介意做菜,但是不喜歡洗菜、刷鍋和洗碗。


    更何況,她剛才剁肉,手都剁酸了。


    傅老爺子開心極了,連忙讓護士,“去,去把阿姨叫迴來。”


    最後在阿姨和護士的幫忙下,薑綰做了一道紅燒油燜茭白,一道魚香肉絲,一道醃篤鮮。


    醃篤鮮端出來的時候,傅老爺子口水都流下來了。


    加了靈泉水燉過的湯汁奶白奶白,鹹肉紅亮,鮮肉粉嫩,春筍潔白,活像一副水墨畫。


    夾起一塊春筍,咬下去的瞬間,脆嫩的口感帶著清甜在齒間迸發,吸收了肉香的筍塊,每一個空隙都飽含著濃鬱的湯汁。


    傅老爺子吃了一快春筍,眼睛舒坦到眯起。


    而鹹肉曆經醃製,油脂早已經浸透肌理,入口鹹香,肥肉部分軟糯得幾乎融化,瘦肉則嚼勁十足,鹹鮮風味層層釋放。


    醫生連連阻止傅老爺子,“不要吃太多肉,傅老,不要吃太多油膩。”


    卻是哪裏阻止得了。


    這時候要是跟傅老爺子手上奪食,他能原地跳樓,狂爆醫生的頭。


    因為快到晚餐的飯點了,薑綰自己也坐下吃了一碗飯。


    她還是第一次吃加了靈泉水的菜,發現這菜的味道果然不一般,鮮肉吸飽了鮮肉與春筍的進化,鮮嫩多汁,輕輕一抿就散開,肉質細膩中透著醇厚的香味。


    挺好,薑綰決定了,以後她做菜就用靈泉水來做。


    吃罷晚飯,薑綰迴了一趟房間,把傅老爺子送的金器和古董字畫也收到了自己空間裏,光剩下箱子照樣鎖著。然後提著菜泥、肉泥去了醫院。


    傅老爺子吃飽喝足,隨後也跟著薑綰一起過去了。


    不過,傅老爺子沒有去監護室,而是去了婦產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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