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明白了,陳太這是裹挾輿論的利器,道德綁架上了。


    就跟前世的章棠花和陸紫梅一樣,兩個人都是大喇叭,整天在村裏四處散播言論,說薑綰沒病裝病,隻因為她捐了一個腎,就想躺在家裏白吃白喝,賴陸子恆一輩子。瞅瞅章棠花不也照樣少一個腎嗎,怎麽就沒見跟薑綰一樣沒力氣?


    這種事情,往往是誰掌握輿論,誰就能占據上風。


    因為前世的薑綰沒有章棠花這樣的厚臉皮,也不如陸紫梅這張嘴能說會道。


    因為曾怡工作繁忙,也不可能像陳太這樣閑著無事到處在街頭巷尾家長裏短,說來說去。


    也許在曾怡的潛意識裏,確實是陳太救過她。就好像上一世,在薑綰的潛意識裏,那樣的自卑,感到自己沒能有個好身體,是陸子恆的負累。


    薑綰板著小臉,“吳叔,王媽,這裏附近有公廁,我去上個廁所。”


    薑綰說著,嗒嗒嗒往巷子後麵繞過去了。


    從公廁進去,圍牆角落裏一株桂花樹,薑綰衝著桂花樹就過去了,兩隻手抓住樹幹用力搖。


    啊啊啊,好想殺人,真的好想殺人。


    自從薑綰重生之後,自從薑綰拿著斧頭追著薑福厚一家砍過之後,對陳太這種隻是掛電話的舉動,已經無法宣泄她胸中的戾氣。


    桂花樹沒有開花,經冬不凋的綠葉被搖得沙沙響。


    殺人是犯法的,殺人是犯法的。


    “等我迴來,不要殺人。”


    這時候隻有傅君寒臨走前那一句囑托,才能略微緩解一下她胸中暴漲的戾氣。


    但由於傅君寒走的時間久了,這句話的效用也越來越微乎其微。


    她是因為陳太陳文芳針對她,她才想殺人嗎?


    不是,她是因為陳太陳文芳侮辱了傅君寒,她才想要殺人啊!


    薑綰用力抓住樹幹,使勁拔,似乎要來個林黛玉倒拔楊柳不可。


    “小妹妹,你怎麽了?這麽生氣,是因為你的錢包被扒了嗎?”


    耳邊響起一個女孩子脆生生的聲音。


    薑綰驟然迴頭,秀氣的杏眼中仍翻湧著殺人的欲望通紅一片。


    隻見是一個身材瘦小、毛發稀黃的女孩子,穿著一身藏藍色的對扣上衣,使得她看上去比較老沉,更加灰撲撲的,唯有兩隻眼睛烏黑的,撲閃撲閃,滿是靈氣。


    薑綰估摸著這女子的年齡並不大,二十歲不到的樣子,應該跟她差不多。


    那女孩子遞過一把散碎零錢,“這是你丟的錢?”


    薑綰莫名其妙,因為她並不認識這個姑娘,而且女孩遞過來的錢,說難聽點,顯然是她自己的。


    這女孩子好像把薑綰當成被人偷光了錢的落難的外地人了。


    可看女孩的穿著,衣服陳舊,說難聽點甚至有點狼狽,顯然女孩的家境應該並不怎麽好。


    這麽個女孩拿自己的錢救助薑綰,怕傷到薑綰的自尊,故意說是薑綰丟的錢。


    路過的一個老太好心對那女子道:“小姑娘,你可別相信對你說丟了錢包的人啊。這附近騙子太多了,說是自己丟了錢,買不了車票迴家,其實都是騙子。”


    “對啊,是騙子。那錢肯定不是她丟的。”另外一個路人道。


    得,薑綰還被當成假借丟錢騙人同情的騙子了。


    薑綰的雙眼一瞬間恢複了清明,推開前麵女孩的手,“我沒有丟錢。這不是我的錢。”


    薑綰轉身從公廁出來。


    熟料那女孩啪嗒啪嗒從後麵追了上來,笑嘻嘻看著薑綰,“是我搞錯了,這個才是你丟的。”


    女孩把東西往薑綰的手上一塞。


    薑綰一時沒有掙開,那女孩已經轉身跑走了。


    薑綰攤開手,卻見手心裏是兩朵瓷白的玉蘭花,一朵已經微微綻開,另外一朵還是花苞,用一片翠綠的葉子襯著,這會兒手心裏滿是玉蘭花的香氣。


    春天來了,玉蘭花已經開了嗎?


    薑綰抬頭看過去,那女孩的背影,這才發現她左邊手上挎著一個小小竹籃子,竹籃子裏麵裝著玉蘭花.


    這裏一片社區挨著季季紅廣場,想必女孩是在此兜售玉蘭花的。


    但女孩給了她兩朵,卻並沒有要薑綰的錢。


    在這一刻,薑綰的心真的被撫平了不少。


    這世上不僅僅有陸家、薑家、秦家、陳太母女這種爛人,但也還有陌生的女孩子對她釋放善意,讓她記起人間的美好。


    薑綰仔細地把玉蘭花別在衣襟上,迴到前麵的街口,吳叔和王媽還在那裏焦急地等她。


    王媽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對薑綰道:“剛剛是陳太打電話給你的?她說什麽,你不用太搭理她。陳太是什麽樣的人,我們一清二楚,曾局長自己也是清楚的。綰妹,你和曾局長、傅團長才是一家人。”


    這會兒,薑綰也已經冷靜下來,能看得出王媽對自己的善意,“好的,王媽,我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不過她要是惹到我頭上,我當然也不會跟曾局長一樣慣著她。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薑綰帶著王媽和吳叔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好的。


    之後,薑綰讓吳叔和王媽先迴去,她要去招工市場招一個幫工。


    吳叔道:“季季紅廣場後門那就有一個點,找工作的外地人都在那裏匯集,等著老板招人。綰妹,你要是招人,可以先去那裏看看。”


    王媽也囑咐道:“綰妹,下次要是陳太打電話給你,你可以借口跟她說已經找到人了,以免跟她起爭執。”


    王媽說的是待人處事的圓滑準則。


    對其他人,薑綰自然可以圓滑一點,但對陳太,她才懶得同她周旋。


    不過,薑綰自然知道王媽一片好心,便道:“我知道了,謝謝王媽。”


    吳叔和王媽走了之後,薑綰也滿滿踅到季季紅廣場後門。果然看見那梧桐樹下一片空地上坐著黑壓壓一片人。


    這時代的找工作,跟後世各種專業的職業介紹所思有很大的區別。


    所有外地來找工作的人自發聚在這裏,好像變成了一個流動的人才交流小市場。


    有的是男人三三兩兩紮頭抽煙的,麵前還擺著水泥桶、板刷什麽的各種工具,好像是泥水匠、木匠等各種工人,


    有的是女人湊在一起紮鞋底的紮鞋底,織毛線的織毛線,一邊眼珠子四處看看有沒有老板路過。


    這會兒看到薑綰走過來,一群人先是對薑綰分辯了一下,隨後便紛紛湧上來,詢問薑綰是否招人,各自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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