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禮趕到都察院的時候,皇上竟已經到了。


    比原定的時辰,還早一點。


    隨從推著林禮進入都察院的正廳,站在前頭的官員們齊刷刷迴頭。


    林禮長眉微皺,過去後率先賠罪。


    幸好皇上知道他腿腳不便,沒有怪罪。


    “是朕來早了,無妨。”


    皇上簡單問了幾句眾人平日的公務,隨手抽查幾份卷宗。


    因著都察院的職責,在於監察、彈劾和建議。


    林禮恰好分管的就是監察部門。


    皇上說要看看監察卷宗,都察院的官吏們又連忙跟著他出了正廳。


    時間太緊,林禮來不及將懷中的古董先行處理了,隻能拿著,跟著一起去監察院。


    不料,就是這個時候,林禮忽然感覺心髒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抓緊。


    伴隨而來的,是頭皮發麻、後背發涼的不好預感。


    他自知命格極陰,從小到大,對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


    又有髒東西想上身?


    林禮豁然抬眸,皇上就在前頭,看他停下來,反而問:“林愛卿,怎麽還不跟上來?”


    監察部是他負責,豈能找借口離開?


    林禮心中隻道不好,他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思緒,不被掠奪。


    那種感覺,就好似冰與火的較量,很快,林禮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秋末的冷風一吹,他麵色俊白,神情僵硬。


    隨從都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


    低聲問道:“三爺,您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林禮微微搖頭,正要說話,卻忽然感覺渾身僵住,五官已經不受他控製了。


    此時,他心中唯有一個感覺——


    糟糕。


    忠國公府內。


    言蘿吃完早膳,就去二房找兩個哥哥玩。


    二少爺林世鈞身體恢複良好,他本來就長得俊秀溫潤。


    那挺拔如鬆竹般的身姿下,是緊實的肌肉。


    言蘿迴憶前世,林世鈞的結局可不怎麽好。


    雖然他文武雙全,自幼就跟隨名師,遊走山川湖海。


    不到十五歲時,就以作詩寫賦,揚名京城。


    今年他十七,已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了。


    這樣的人,本該有絢爛的前程,奈何,他十八歲那年,因朋友連累,被卷入一場漕運貪汙案。


    那個案子牽涉甚廣,皇帝大怒,處罰手段極其嚴厲。


    跟案件相關的官員,從上到下擼了個遍,林世鈞就在其中,本該是在官場上大放異彩的年紀,卻因這個案子鋃鐺入獄。


    這會兒,林世鈞正在跟她和林世英說:“等開春,我便要入仕了。”


    大明朝想做官,除了科舉,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舉官。


    由威望高的官員推薦,便可入朝為官。


    林世鈞跟隨名師多年,早就有不少官員想推舉他,從而攀上關係。


    對於前世他的結局,言蘿隻是聽大夫人說過,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分家了,所以具體的細節言蘿了解的不夠清楚。


    但,好在她記住了連累林世鈞的那位朋友的名字。


    “二哥,如果你朋友當中,有姓龐的,別跟他來往過密。”


    林世鈞想了一圈:“我倒沒有什麽朋友姓龐,妹妹為何這麽說?”


    言蘿道:“有鬼鬼提醒我,你會被姓龐的所害。”


    林世鈞若有所思。


    一旁,林世英吹響彩虹屁。


    “妹妹說的就是聖旨,二哥,你可要記好了。”


    “我知道了,一旦遇見,我定不相交。”林世鈞輕笑。


    就在這時,二夫人派丫鬟來送糕點給他們。


    丫鬟說:“咦,二少爺、四少爺、言蘿小姐,您三位不去前廳嗎?”


    林世英不解:“前廳怎了?”


    丫鬟:“今天安平郡主來了,正在跟楚玥小姐玩兒呢。”


    原來,楚玥幫安平郡主,治好了臉上的瘡斑,得到了安平郡主的青睞。


    這不,安平郡主一有空,就來看她,聽丫鬟說,還帶了許多賞賜來。


    林世英切的一聲:“就她喜歡攀龍附鳳,我們才不去。”


    言蘿暗暗地想,二房沒能搭上長公主,卻讓楚玥籠絡住了安平郡主。


    給三爹買波斯靈草的事,就又增加了一個難度。


    正當言蘿思索對策時,管家來了。


    “二少爺,外頭來了一位姑娘,想要見您。”


    “見我?她是誰?”


    “小人不知,她說自己被您救起,特來感恩的。”


    林世鈞頓時了然:“是那位落水的姑娘,沒想到她竟能打聽到這兒來,你將她帶去花廳,上茶,好生禮待。”


    “是。”


    言蘿跟著二哥和四哥,去花廳,見到了這位姑娘。


    小家夥一看見她,小嘴就微微張圓了。


    她前世經常往來勳貴門閥之間,見過不少美人。


    可是,沒見過這麽清純俏麗的。


    這姑娘十五六歲的模樣,長得格外水靈,穿著碎花短衫,下麵一條黑巾褲,隻罩了個薄襖。


    烏黑的辮子亮的出奇,搭在她潔白的臉頰邊,一雙杏眼透著光。


    看見林世鈞來了,她連忙上前,聲音也如黃鸝般動聽。


    她直接跪下來了。


    “恩人!”


    林世鈞立刻讓丫鬟把她扶起來。


    “姑娘快起,我受不起你這大禮。”


    那姑娘起身時,已經淚如雨下:“我終於找到您了。”


    當時她被救了起來,兩日後才好轉清醒,卻聽船上的販夫走卒說,救她的那位公子被江浪吞了,至今都沒撈到。


    她打聽到救她的人是京城忠國公府的二少爺,於是一路尋到京城。


    如今上門,也隻是為了確認一眼他是否平安。


    望著林世鈞,她淚眼婆娑,說著感謝的話。


    言蘿一直在旁邊仰著小腦瓜,望著她那俏麗容顏,都舍不得眨眼睛。


    實在是太俏麗了,哭起來梨花帶雨,能看得出來條件不好,但家人將她養的知禮數。


    而且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蘊玉。


    “我還曾想過,若公子因救我喪命,我便去找公子的墳在哪兒,替您守十年。”


    聽到這番率真的話,林世鈞愣了愣,言蘿和林世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蘊玉看他們的反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林世鈞溫言詢問:“蘊玉姑娘放心,我已經無大礙了,不知你家在何方?看你一人孤苦伶仃,我可以派人送你迴家。”


    蘊玉展露一抹笑容。


    “我是來尋家人的。”


    早年她生活的郡縣發了一場大水,水災後,她的養父母發現她躺在繈褓,飄在河裏。


    於是,就將她帶迴家,問了一圈有沒有人丟女童,都說沒有,最後隻能將她留下來撫養照顧,身為秀才的養父,為她起了蘊玉這個名字。


    可是好景不長,她八歲時養母去世,就在去年,養父也去世了。


    養父離世前告訴她,她身上有一塊玉佩,聽說是京城裏的司造局才能做出來的樣式,猜測她的家人或許在京城。


    就這樣,蘊玉變賣家裏所有的東西,帶著唯一一點家財,上京尋親。


    “司造局?”林世鈞詫異,“那是專供皇家玉器瓷器的地方。”


    蘊玉搖搖頭:“我不懂那些,或許,我父母是那裏麵的工匠也說不定。”


    她對林世鈞毫無防備之心,直接把玉佩拿出來給他們看。


    半月形狀的黃玉佩,上麵雕刻著樹枝花草。


    言蘿看見,猛地驚圓眼睛。


    她見過這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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