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玉盤在光線黯淡的室內,透著不可忽視的凝紫色。


    富商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王饒命啊!我隻是看起來胖,卻不好吃!”


    女鬼也連連求饒。


    他們都認得這塊墨玉,閣樓裏的那隻厲鬼就是這麽被吸進去,眨眼間魂飛魄散了。


    言蘿看著那龍袍少年,隻有他不求饒。


    瞧他的樣子,生前既然是一位諸侯,那麽肯定不會輕易妥協。


    小家夥摩挲玉盤,讓它的光芒漸漸更為明亮。


    而被光芒照耀到的女鬼和富商鬼,身體竟被補全。


    女鬼後腦勺原本都沒了,血糊糊的,現在她一頭烏黑長發,飄蕩在脖頸間。


    那富商鬼本是麵色青紫,應當是被下毒害死,而此刻,他也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臉上那些因為毒發而暴起的青筋,也緩緩消失。


    他們兩隻鬼,都與生前無異了。


    “我頭竟然不疼了!”女鬼興奮地撫摸著秀發。


    她的手不斷在後腦勺摸索:“我的傷沒了!”


    富商鬼跟著她一起激動地叫出聲:“我身上也沒有毒發時那樣灼熱的痛感了!”


    兩鬼撲通跪下來,磕頭叩謝言蘿。


    小家夥圓潤的大眼睛,看向一旁的龍袍鬼。


    “你們聽我吩咐行事,我不會虧待你們噠,這墨色玉盤吸食陰氣,對你們而言是滋養聖器。”


    “雖說你們都屬於橫死,輕易不能去投胎,但是受玉盤滋養,養好魂魄,早晚也能入輪迴。”


    兩鬼異口同聲表示:“願誓死追隨大王!”


    當慣了孤魂野鬼,他們也終於是有人管的了。


    龍袍少年嗬的一聲。


    “死,寡人不怕,活,寡人也不稀罕。”


    言蘿抿唇,黑色的眸子波光沉靜。


    這諸侯鬼確實跟別的鬼不一樣,他軟硬不吃。


    小家夥揮手,直接打開門窗:“那你走吧,我身邊隻留有用的鬼。”


    龍袍少年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就這麽被放走了。


    他看言蘿一眼,轉身就飄了出去。


    也是這個時候,言蘿才看清楚。


    他寬大的袖子下,並沒有雙手的影子,雙腳的位置更是一片模糊的白霧。


    “大王,您別管他,”富商鬼跑到言蘿身旁獻媚,“他向來不好伺候,脾氣古怪。”


    女鬼歎氣:“哎,他也是個可憐人啊,死的比我們慘,至少我們屍身完整。”


    聽他們說了,言蘿才知道。


    這位穿著龍袍的少年,是六百年前天下大亂時的一位王侯。


    因為他擁有兵將萬千,得民望,更有實力,所以遭到了當時的天子忌憚。


    最後一場戰役裏,他被親信聯合背叛,戰死沙場。


    怕他死了也變成有能耐的厲鬼,所以當時的天子叫人砍了他的頭、雙手和雙腳,埋在了不同的地方。


    在當時的地方風俗裏,這麽做就可以使得這位王侯不能入輪迴。


    言蘿搖頭:“都說鬼神可怕,實則還不如人心叵測。”


    想想大夫人的所作所為,有的厲鬼還不如她狠毒。


    言蘿收服了女鬼和富商鬼,是因為她需要養幾個親信,有些時候能幫上忙。


    簡單的交談過後,小家夥得知了他們各自的姓名。


    女鬼叫阿花,兩百年前是有名的花魁,愛上一名書生後為自己贖身,用一輩子賣笑積攢的身家供書生讀書,陪著他科考。


    沒想到對方金榜題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殺害。


    富商鬼叫老錢,才死了五十多年。


    生前他是有名的富戶,靠著自己做宣紙的能耐,白手起家。


    但萬貫家財卻成為他喪命的導火索,最終他被幾個兄弟和妻子聯手毒害。


    老錢本應成為厲鬼的,可他死後迴到自己家中,看見自己的兒子在讀書,瞬間又心軟了。


    “死就死了吧,反正我的錢,也都是留給兒子了。”老錢胖乎乎的臉露出真誠的笑容。


    言蘿給阿花和老錢立下了規矩。


    平時在府邸裏,幫她觀察大房的一舉一動。


    作為獎勵,每個月能有五次機會,來她這裏吸食墨玉上的陰氣。


    他們兩個很高興,答應過後就飄出了言蘿的寢臥。


    早上起來,春草拿了一堆新衣服來給言蘿。


    “這是三夫人讓奴婢送來的,過幾天織衣坊還有新的綢緞送來,三夫人說到時候再給小姐做。”


    聽著春草的話,言蘿好奇問:“春草,我三娘和三爹的感情怎麽樣呀?”


    小家夥坐在銅鏡前,春草手巧,很快給她紮了一對發髻。


    同時,春草道:“多年前,三夫人落水被三爺救了,因當時三夫人濕身,所以夫人的娘家就要求三爺負責。”


    “三爺不是沒擔當的人,當時便同意了,兩家也對這門親事沒有什麽意見。”


    原來是這樣。


    世俗對女子的規矩太多,掉進湖水裏被救上來,還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恩人。


    這件婚事就算佟清雨不答應,也沒有用,現在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言蘿猜,她三娘不喜歡三爺,但也談不上討厭,嫁過來以後三爺不碰她,她也更自在。


    兩個人才能同住屋簷下,卻像陌生人一樣不怎麽來往。


    春草:“奴婢倒是覺得,自打小姐來府上,三爺就變得好多了。”


    “哪裏變好啦?”


    “奴婢聽伺候三爺的小五子說,這幾天三爺脾氣暴躁的時候想罵人,都是隻動嘴皮子卻不罵出聲。”


    言蘿被逗笑了。


    門口傳來佟清雨溫和的聲音:“言蘿梳洗好了麽?隨我去給老太爺請安吧。”


    小家夥跑出門去,小手拉住佟清雨,乖巧地喊了聲:“三娘。”


    佟清雨看著她頭上簪的紫流蘇,非常歡喜。


    “這根紫流蘇你戴了兩日,很喜歡嗎?”


    “三娘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佟清雨臉上神情淡淡的,嘴角的弧度卻壓也壓不住。


    她餘光去看身邊的言蘿。


    小家夥太瘦小了,臉蛋和鼻尖還有耳朵都粉粉的,像小貓一樣。


    尤其是牽著她的那隻小手,五個指頭都握上來,隻能拉住她的小拇指。


    好乖啊啊啊!!好想抱一下!!


    “言蘿,你走的累不累,三娘抱你吧?”


    “三娘,我不累。”言蘿仰頭,白皙小臉露出淺淺梨渦。


    佟清雨更喜歡了。


    她在心裏盤算,言蘿這麽瘦小,該多吃點好的補補。


    還有,小家夥似乎很喜歡紫色,要多買點,再去訂一批首飾吧。


    佟清雨忽然想起來,她母親手裏還拿著兩個首飾鋪子,當初說要給她作為嫁妝帶來忠國公府,可也沒給。


    為了言蘿,佟清雨決定抽空迴一趟家,要迴來。


    這樣有了自己的鋪子,以後東西全都是言蘿的。


    而此時,言蘿抬眸,卻見阿花飄到了附近。


    佟清雨看不見阿花,言蘿卻能聽到阿花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小姐,小心你們家那個大夫人,皇宮裏出事了,她要借機發難。”


    言蘿奶白色的小臉,神色肅了肅。


    她迴憶前世,此時此刻,大夫人能作妖什麽?


    再有兩天就是中元節了。


    走到忠國公的主院時,一家人都到了。


    三爺林禮是被小廝推來的,看見佟清雨牽著言蘿進來,他表情始終冷淡。


    忠國公坐在太師椅上,依舊威嚴。


    大老爺前幾日腿受傷了,所以今天沒來,委托大夫人全權代替他的立場。


    大夫人掃了一眼,說:“大家都來了,那我就先說一件重要的事。”


    “宮裏的七皇子昨夜突然暴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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