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手掌遮擋在酒杯口處,嘴角噙著笑朝她搖頭,眼底情緒難辨。


    “不可以哦,這個你可不能嚐試。”


    白昭昭哼了哼,倒也沒再堅持。


    幾口將自己杯中的紅酒飲下,忍不住咂了咂嘴巴。


    別說,這紅酒好好喝哦。


    難怪安格斯那麽喜歡喝紅酒。


    她晃了晃空酒杯,“我還想再喝一杯。”


    “現在不可以。”安格斯眼神示意巴斯特退下,隨後看向女孩,


    “想喝紅酒的話其他時間都可以,現在先把早飯吃完。”


    白昭昭看著空蕩蕩的酒杯,癟了癟嘴:“……哦。”


    安格斯看著女孩幾乎要撅上天的嘴巴,眼底盛著溫暖的笑,舉起酒杯抿了一口。


    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對比當初嚐過的美味,這人造血漿顯得格外苦澀難以下咽。


    他微微皺起眉頭,將酒杯隨手放在桌麵上,不再飲用。


    用過早餐。


    白昭昭放下餐具。


    安格斯不久前被巴斯特叫走,此刻他的位置上隻有那一杯還未喝完的誘人紅酒。


    女孩的眼神滴溜滴溜轉了轉,貓著腰悄眯眯移過去。


    手指捏起杯梗,移向鼻尖。


    還未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白昭昭眉心微擰。


    還未等她確認清楚,一隻手卻猛地從背後伸過來按住杯口,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


    “昭昭,你在幹什麽?”耳側響起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可白昭昭卻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傳到全身。


    “我……”


    白昭昭心底猛地咯噔一下,下意識想要縮迴手。


    安格斯卻扣住她的手腕,明明不是那麽用力,卻又難以掙脫。


    “昭昭怎麽不說話了?剛剛在幹什麽?嗯?”


    白昭昭背對著男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聽著這情緒難辯的聲音,她吞了吞口水。


    “我隻是想嚐嚐這紅酒的味道。”


    “可是昭昭,你忘記我跟你說什麽了嗎?”


    那雙微涼的手摸上她的脖頸,帶著寒涼的氣息將她死死裹住,“有聞到什麽嗎?”


    白昭昭僵硬著身體,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聞到什麽?”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凝滯的空氣似乎緩緩流動起來,窗外厚重的雲層被吹散,束束溫暖的陽光照進來,驅散了空蕩餐廳的冷意,冷凝的氣氛被打破。


    安格斯在她耳邊唿出一口氣,揚著嘴角,


    “當然是紅酒的氣味,寶貝還以為是什麽?”


    他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麵對麵,抬起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半垂著眼睫掩下眼底的晦暗,漫不經心調笑道。


    “這紅酒的味道可不好聞,很少人會喜歡這種味道呢,想來昭昭也不喜歡的。”


    白昭昭餘光瞥見被移開的紅酒,僵硬的身體慢慢鬆懈下來,她嘟了嘟嘴:


    “……這樣呀。”


    “但是你剛剛的樣子好嚇人呢,我被嚇了一跳。”


    “我的錯。”安格斯笑著彎下腰,手撐著膝蓋,與女孩視線平齊,


    “那我在下午茶的時間賠給寶貝一個小蛋糕可以嗎?”


    “……嗯!”


    “感謝寶貝原諒我的過錯。”


    男人拉起她的手吻了吻,大手一點一點將那雙比他小了不止一點的手包裹住,直至十指相扣。


    看著兩人緊貼在一起幾乎沒有留下一絲縫隙的手指,感受到對方與自己溫熱的肌膚,他才終於滿意,帶著她離開。


    走出餐廳的那一刻,白昭昭迴頭看了眼桌麵,桌麵上那杯血紅的紅酒還是那麽鮮豔。


    卻又,


    紅的豔麗,紅的會讓人覺得恐怖。


    她聞到了。


    那不是紅酒,是血。


    粘膩的,帶著鐵鏽味的血液。


    安格斯在騙她。


    用著血液當做紅酒的謊言。


    思緒發散時,那日那個陌生男生的話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同學你難道沒有對他感到疑惑嗎,他真的不是正常人類!”


    “他飲食,身體狀況各個方麵都與常人不同,而且他——”


    飲食……


    身體?


    現在看來,似乎那個男生知道什麽。


    白昭昭迴頭看向男人,溫暖的陽光照射下,男人的五官線條分明,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金絲眼鏡的佩戴,讓他顯得更加禁欲矜貴。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感受到她的視線,男人微微低頭,“寶貝,怎麽了?”


    白昭昭搖了搖頭。


    “安格斯,你可以帶我在這裏逛逛嗎?”


    男人眉眼一彎,“當然可以,帶女主人熟悉以後的住宅是我的榮幸。”


    白昭昭不想再深思下去了。


    對比那個陌生僅僅隻有一麵之緣的男生,她隻會且永遠會偏向安格斯。


    既然大鳥想要隱瞞自己,那自己會先裝作不知道,直到大鳥想要告訴她的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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