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輕敲鎏金護甲,眉間朱砂隨著動作微顫:“可妖族為何沉寂千年才再次行動?千年前那場大戰,他們元氣大傷,按理說不該如此急切。”


    葉蒼梧摩挲著腰間隕鐵令牌,沙啞開口:“楚穀主有所不知。老祖宗留下的手記裏提到,妖族有一至寶‘歸墟珠’,傳聞能加速修複妖界靈力。若此物現世……”


    他的話讓殿內溫度驟降,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靖世帝握緊扶手,龍紋在袖間翻湧:“看來,我們有必要重新了解那場千年之戰。雲錚長老,星月閣藏書閣浩瀚如海,可曾有相關記載?”


    雲錚長老起身,手中多了一卷泛黃古籍:“啟稟陛下,這是從閣中秘庫尋得的《妖界戰紀》殘頁。上麵記載,千年前妖族大舉入侵,是因妖界靈氣枯竭。當時人族強者輩出,以‘鎮魔天碑’為引,集結百萬修士之力,才將妖族逼迴妖界,並以犧牲半數強者為代價,封印了主要通道。”


    他的手指劃過斑駁的字跡,“但碑文最後一句寫著——‘歸墟現世,魔潮再臨’。”


    殿內死寂無聲,唯有燭芯爆裂的輕響。


    時安握緊腰間玉佩,那是臨行前母親塞給他的,此刻突然微微發燙。


    他抬頭望向靖世帝,目光堅定:“陛下,無論妖族有何圖謀,我等皆不能坐以待斃。或許,我們該循著這些線索,找到破局之法。”


    靖世帝長身而起,袍擺掃過階前:“好!從今日起,各門派通力合作,搜集有關歸墟珠與鎮魔天碑的線索。時安,朕命你總領此事。妖界若敢再來,我人族定讓他們有來無迴!”


    “是!”


    時安立刻起身,領命。


    此間事畢,眾人各自散去。


    晚風裹著皇城的喧囂,時安卻無心留戀燈火輝煌的長街。


    他踏著青石板輾轉來到星月閣,雲錚長老早已在此等候,案上攤開的古籍泛著陳舊的墨香。


    淩蒼掌門與幾位門派長老圍坐一圈,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映在牆上,如同一幅凝重的水墨畫。


    “歸墟現世,妖界異動,這兩件事絕不是巧合。”


    淩蒼掌門的青雲劍擱在膝頭,劍穗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古籍記載,歸墟是天地初開時留下的混沌之地,也是連接各界的樞紐。但曆經千年,其確切位置早已成謎。”


    時安摩挲著腰間玉佩,觸感溫潤卻難平心中焦慮:“可若不找到歸墟,我們始終無法斬斷妖族的謀劃。諸位可有線索?”


    雲錚長老翻開一頁泛黃的手記,蒼老的手指點在幾行歪斜的字跡上:“這是從星月閣秘庫找到的殘卷,上麵提到‘極北有玄冰,冰底藏歸墟’。據我推測,歸墟或許藏在終年不化的寒霜深處。”


    “極北之地?”


    萬靈穀穀主楚靈犀輕蹙蛾眉,“那裏終年被暴風雪籠罩,更有上古兇獸盤踞,就算找到了歸墟,我們如何進入?”


    葉蒼梧敲了敲手中隕鐵令牌,沉聲道:“傳說歸墟由混沌之力守護,尋常靈力根本無法靠近。至於如何進入,那就不得而知了。”


    時安目光掃過眾人,心中已有決斷:“既然如此,我願前往極北探查。若能尋得歸墟線索,再召集各位共破屏障。”


    “胡鬧!”


    淩蒼掌門猛地起身,劍鞘撞在案幾上發出悶響,“那地方兇險莫測,你剛經曆大戰,靈力尚未恢複,去了便是送死!”


    “淩掌門,時安並非魯莽之人。”


    雲錚長老按住他的肩膀,轉而看向時安,眼中滿是讚許,“但此行的確九死一生。我星月汗國可派弟子沿途接應,青雲門也可提供避寒符籙。”


    時安抱拳行禮,眼中燃起鬥誌:“多謝諸位前輩。時安定不負所托。若能找到歸墟,或許我們能在妖族行動前扭轉局勢。”


    夜色漸深,眾人散去。


    時安站在閣外,望著漫天星辰,思緒卻飄向了千裏之外的極北之地。


    那裏等待他的,不僅是未知的危險,更是人族破局的希望。


    ……


    暮色將仙盟所的飛簷染成深紫色,薑瑤握著掃帚的手突然一頓。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沉穩。


    她猛然轉身,掃帚“啪嗒”掉在地上,時安風塵仆仆的身影正穿過月洞門。


    龍淵玉月槍斜挎在肩,衣袍上還沾著斑駁血跡。


    “時安哥!”


    薑小毅的歡唿聲打破寂靜,青龍幫眾人從練功場、廚房各處湧來,將他團團圍住。


    香梨踮著腳查看他的傷勢,眼圈泛紅:“傷著哪了?快讓我看看!”


    時安笑著撥開眾人:“都別擔心,都是些小傷。”


    他目光掃過眾人臉上的關切,心中暖意翻湧,卻也泛起一絲沉重,“我剛從星月閣議事迴來,關於妖界和歸墟,有了新線索。”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薑瑤撿起掃帚,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竹柄:“是要繼續追查?”


    “不錯。”


    時安點頭,聲音低沉卻堅定,“歸墟很可能藏在極北之地,那是連接各界的樞紐,也是破解妖界陰謀的關鍵。我打算明日就出發。”


    驚唿聲四起。


    薑小毅瞪大了眼睛:“極北?那地方常年暴雪封山,還有上古兇獸!”


    香梨臉色發白,下意識抓住時安的衣袖:“太危險了,能不能不去?”


    時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的臉龐:“我知道此行九死一生,但歸墟一日不現,人族就一日不得安寧。”


    他頓了頓,龍淵玉月槍在暮色中泛起微光,“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薑瑤咬著嘴唇,率先打破沉默:“我們都知道勸不住你。”


    她轉身從屋內取出一個包袱,裏麵整整齊齊碼著療傷藥、幹糧和厚厚的皮毛披風,“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危險,記得用信號煙火。青龍幫永遠是你的後盾。”


    “對!要是那些兇獸敢傷你,我們拚了命也得把你救迴來!”


    薑小毅揮舞著拳頭,眼眶卻有些發紅。


    眾人紛紛圍上來,往時安懷裏塞各種東西。


    時安看著懷裏漸漸堆滿的物品,喉嚨發緊。


    他深吸一口氣,展顏笑道:“放心,我定會平安歸來。等我找到歸墟,就帶你們去看從未見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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