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銘太了解江語茉的弱點。


    善良,規矩。


    不喜歡麻煩別人,也很怕給別人帶去麻煩。


    家人更是她最大的軟肋。


    一旁的學生助理,看著麵目陰鷙,眼神宛若寒冰的人,嚇得眼睛瞪得老大。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整個人僵在原地,看著麵前爭執的兩人。


    “走不走?”楚司銘再次冷聲催促。


    江語茉眼角赤紅,淚水幾乎要掉下來。


    她實在沒想到,現在的楚司銘,會一次又一次,突破她的認知。


    “你這樣威脅我……你,你用外婆威脅我?”


    “你隻要聽話,就沒這些事!”


    “……”


    江語茉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顫抖,寒意侵襲,冷得讓人骨髓結冰。


    楚司銘看江語茉僵在原地,耐心已經快被熬光,厲聲道:“走不走?還是我剛剛說的話,你不相信!”


    江語茉咽了咽喉嚨,心中後怕。


    楚司銘倒吸一聲,甩開她手,轉身大步朝著徐鶴州辦公室的書架走去。


    情急之下。


    江語茉閉上眼睛:“別這樣!我,我跟你出去。”


    楚司銘嘴角微勾,挑了挑眉,轉身走過來,眼神邪肆睥睨,拉著她手就往外走。


    “麻煩你跟徐醫生說一聲。”離開前,她跟小助理說。


    楚司銘迴頭瞪了小助理一眼。


    走廊過道,江語茉看著被緊緊拽住的手,絕望遍布全身。


    搭乘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們迎麵撞上了一個身影。


    楚司銘警惕地皺了皺眉,握著江語茉的手,緊了幾分:“巧啊,晏總。”


    江語茉望著電梯外的男人,下意識低下眼眸。


    楚司銘拉著她走了出去,三個人麵對麵。


    晏嘉澤表情淡漠,神色平靜,他目光瞟過麵前兩人拉著的手,眉心微蹙了下,不過很快消失。


    江語茉咽了咽喉嚨,才盡量自然開口:“晏總好。”


    楚司銘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停留半秒,才冷冷轉到晏嘉澤身上:“晏總大半夜,來醫院做什麽?”


    晏嘉澤麵色沉靜:“找徐鶴州。”


    “是嗎?”楚司銘腔調半拖半拽。


    又是這種充滿敵意的語氣。


    晏嘉澤本來就是她公司的甲方。


    楚司銘總這樣跟人說話。


    還把莫須有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


    不論是誰,都會生氣。


    江語茉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晏嘉澤的身份,要是被惹生氣了,一句話就可以換掉她。


    沒有哪個公司會想跟整天鬧事的人合作。


    “走吧。”江語茉看向楚司銘,忍著情緒,扯了下他的手。


    楚司銘眼角閃過幾絲傲慢,瞥了晏嘉澤一眼,拉著江語茉離開。


    江語茉朝著晏嘉澤微微頷首致歉。


    跟著楚司銘離開了醫院。


    晏嘉澤麵不改色進了電梯,轉身,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男人望著楚司銘和江語茉漸行漸遠的身影,眸底閃過一絲黯淡。


    前麵徐鶴州給他發消息。


    說江語茉被楚司銘趕出家門,一個人楚楚可憐,拿著行李來了醫院。


    他立刻趕了過來。


    可江語茉還是被楚司銘帶走了。


    他心裏很明白。


    他沒有立場管江語茉的事情。


    更不能在兩人吵架的間隙趁機而入。


    這樣隻會給江語茉帶去更多的麻煩。


    畢竟楚司銘那位大少爺的脾氣……


    可徐鶴州給他發消息的時候,正要出急診,說話很急,情況也描述得很嚴重。


    他始終放心不下。


    最後還是獨自驅車,趕了過來。


    晏嘉澤仰頭長舒了口氣。


    心想人怎麽可以在同一天,犯兩次相同的錯誤。


    這根本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而且……更令人難過的,是江語茉兩次都選擇了楚司銘。


    電梯門打開,晏嘉澤睫毛輕垂,自嘲一笑,而後朝著徐鶴州的辦公室走去。


    ……


    另外一邊,醫院樓下。


    男人拉著她走到大門口,江語茉頓住腳步。


    楚司銘迴頭,皺眉:“怎麽了?”


    雨幕籠罩整個城市。


    男人冷峻的麵容,高大的身影,都隱匿在昏暗的夜色中。


    江語茉抱著嚐試溝通的心態,盡量緩和,開口道:“楚司銘,我想不管我們之間怎麽樣,好也好,壞也罷,你都不該用——去外婆麵前鬧這種行為,來威脅我。她身體還沒恢複,年紀又大,我的事再讓她操心,你讓她一個老人家怎麽辦呢?”


    望著江語茉微蹙眉毛的柔軟模樣。


    楚司銘多少還是聽進去了些。


    “這事我不對,我可以不再這樣。但你也得聽話點!”


    他後麵又補了句。


    江語茉眼底淡然無光,看著他,沒再說話。


    她也無力說話了。


    或許外麵的雨太過惆悵,比狹窄的出租屋,更容易映照江語茉眼底的失望與難過。


    看她這樣,楚司銘心口一陣不安。


    吹來的冷風,也讓他恢複了不少理智。


    他靠近江語茉,雙手握住她肩膀,眼神略帶真誠。


    “昨晚不小心把你弄傷了,我心裏愧疚,很想和你待一塊。早上你非要去上班,沒有辦法,隻能晚上在家滿懷期待等你。但你一迴來就質問,我心裏自然不舒服!”


    “我和周欣冉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江語茉沒說話。


    楚司銘看她還是不信,又說:“我一個沒車沒房的窮小子,你覺得她那樣千金小姐,會跟我結婚?”


    “玩玩或許有可能,但結婚這種事,你覺得可能嗎?”


    “就像晏嘉澤那樣的人,你覺得他如果看上你,會想要跟你結婚嗎?”


    搬出晏嘉澤來解釋,很扯。


    但確實有那麽一點道理。


    像他們那樣的精英人士,上流階層,門當戶對是最基本的。


    男人難得這麽認真解釋。


    按理說她應該能聽進去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


    江語茉總覺得……這個解釋很蒼白。


    朦朧薄霧之下,像是還有一層更模糊的霧。


    而那層霧——


    似乎藏在楚南星想說卻沒能說出來的話裏。


    楚司銘眼神深邃,“我們先迴家。”


    江語茉沒有選擇。


    她這些天一直在忍耐,不處理和楚司銘的事,就是怕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


    結果還是發生了。


    工作剛剛步入正軌,外婆還要接受後續治療。


    楚司銘無法溝通。


    要順利解決兩人的感情狀態。


    她似乎隻能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鳥,等待楚司銘主動放她走的那天。


    男人打了輛車,江語茉被帶走。


    坐上車的時候,她下意識看向醫院大樓,卻在樓上某一間辦公室的窗戶邊,對上一雙漆黑眼眸。


    江語茉心口微怔了下。


    車子起步,駛離醫院。


    迴到出租屋的時候,雨已經漸漸停了。


    江語茉拎著兩個行李箱離開,雙手空空迴來。


    下車站在小區門口的時候,江語茉腦袋很疼,胃部也隱隱不適,眼前有些模糊,她有種自己快站不住的錯覺。


    自己剛剛能被楚司銘帶迴來。


    除了他的威脅,還有貫穿全身的無力感。


    楚司銘握住她手心,眼底比剛剛柔和了很多。


    因為他覺得江語茉始終還是離不開他。


    畢竟三年感情。


    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不給她未來,是他的事。


    但他無法接受江語茉不愛他,不在乎他。


    更受不了她說離開就離開。


    不過幸好,現在也哄迴來了。


    這足以證明,她對這段感情,也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的。


    男人牽著她往小區走,結果一抬眸。


    黑夜之下,一個優雅的女人,身穿白色高奢套裝裙,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麵色沉著,站在小區門口。


    身邊還有兩個黑衣人。


    其中一個還給她撐著傘。


    江語茉隻看了一眼,沒覺著與自己有關,便繼續往裏麵走。


    沒有吃飯,勞累一天,又在雨裏折騰離開,她身體已經有點快撐不住了。


    此刻很想找個地方坐下。


    不料身邊的楚司銘,頓住了腳步。


    神色複雜,皺眉望著不遠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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