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眾人一聽,木道人和古鬆居士深刻感受到此子的桀驁,而石秀雪清眸浮現一絲波動,聽其口吻,算是感受到一點熟悉的氣質。


    花滿樓也怕自家弟弟再說出什麽不適宜的話,便走來抬手示意,讓木道人和古鬆居士先行一步。


    等到石秀雪走進禪室後,再對紅衣少年小聲囑咐了一句:


    “說話注意分寸,還有自己當心,別摔下來了,等會我帶點素食出來。”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長。”紅衣少年擺了擺手:


    “等會你還是隨我下山一起吃吧。”


    花滿樓輕歎了一聲,邁步走進禪室,掀開竹簾,便跟才進來的三人一樣,動都不動的杵在原地。


    隻見素菜都已擺上了桌,卻有人在開懷大吃,他不但沒有熏香、沐浴不說,渾身還全是泥,散發一陣陣汗臭氣。


    而苦瓜大師不僅沒有嫌棄,反倒殷勤伺候,主動為他夾菜。


    “好一個雙標,老道看到這一幕,瞬間覺得小花居士說的甚是準確。”


    木道人歎了口氣:


    “他一定要我們去熏香沐浴,這人卻好像剛從泥裏打過滾出來的,竟一點都不在意他的規矩了。”


    “我為了吃頓素齋,可是把自己千縫萬補的道袍換下,穿了件一塵不染的藍布衫。”


    古鬆居士頷首:


    “的確雙標的很,他請的是我們,卻讓別人先來吃了。”


    苦瓜大師和聲和氣的開口:


    “外頭小花居士的話,和尚也聽到了,的確如此,雙標的很,但也隻不過對他一個人雙標而已。”


    “還請大師見諒,幼弟年少,不知禮數。”花滿樓誠懇致歉。


    “無妨,說的本就是實情。”苦瓜大師一點都不介意的笑道。


    “哈哈哈,也不能全都怪你。”木道人一臉無奈的道:


    “上次這人偷喝了我兩壇五十年陳年的女兒紅,我也隻有看著他幹瞪眼的份,同樣也是對他一個人雙標。”


    花滿樓無比認同的道:


    “碰到此人,就算是菩薩,怕也隻有雙標的份。”


    渾身臭氣的之人赫然是陸小鳳,他滿不在乎的道:


    “你們三人盡管罵,你們罵的越痛快,我吃的也就越痛快。”


    幾人在屋內聊天之際,院子走進一人,他是個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紀看來也不大,三十來歲的樣子。


    穿有一身質料最上乘的精致新穎衣袍,手持一柄看著便價值不菲的折扇。


    剛推開大門,就見院內一位紅衣少年躺在一根藤上,不由地的愣了愣,便溫和儒雅稱讚道:


    “小兄弟好本事。”


    莊不染慢悠悠的開口:


    “擾人清靜是一件很失禮的事,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一聲對不住?”


    金九齡聽後,又不禁的一愣,自己雖然早已洗手不幹,但依舊有天下第一名捕之名。


    在六扇門中,還被公認為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怎麽都算是名聲赫赫之輩,沒想到竟碰到這麽一個盛氣淩人,傲慢到令人心厭的江湖後輩。


    他眼底浮現一抹陰霾,但似是想到有什麽要事,便一副萬分豪爽的模樣:


    “對不住,方才隻覺得小兄弟輕功極好,很適合入追兇緝盜的六扇門。”


    “是你眼瞎了,還是我眼瞎了,你居然讓一個瞎子去緝拿要犯。”紅衣少年無比懶散的道: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你是蠢呢,還是笨呢,會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


    “小兄弟,過分了。”金九齡臉色一冷:“我本一片好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可沒有欺負人這種壞習慣,分明是你來打擾我休憩,結果卻來倒打一耙。”莊不染漫不經心的道:


    “如你這樣的人,做賊定是把好手,東誆西騙,謊話連篇,可不是你這等人最擅長之事。”


    金九路瞳孔微縮,肅聲道:


    “雖然我已經離開六扇門好幾年了,但曾經也算是一代名捕,無論大大小小的案子,隻要到了我手裏,就沒有破不了的,你竟這般出言不遜,說我......”


    他話還沒說完,花滿樓便快步走出,一臉歉意:


    “金老總,不好意思,我家幼弟自小驕養慣了,不懂什麽江湖規矩,見諒見諒。”


    其他幾人也走了出來,金九齡的師兄苦瓜大師打著圓場:


    “師弟,這位小居士因我失約,心中有氣,切勿見怪。”


    他又轉身看向紅衣少年:


    “和尚早已做好打算,晚上再備一場素席,算是給諸位補過。”


    “你失約在先,卻隻打算備一場,莫不是和尚都這麽摳門,假一賠十之理竟然都不懂。”


    莊不染說完,花滿樓立馬叫了一聲:


    “小八!”


    “好吧,我無所謂吃與不吃,本人心眼小,向來不忌以最陰暗的念頭揣測他人,萬一大師往菜吐口水,或是下藥......”


    “花滿心!”


    花滿樓實在忍無可忍,提高音量的喊了一聲。


    “唉,花七童,你而今知道我為何不愛出門了吧。”莊不染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一入江湖,再看到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就會把人給得罪死。”


    眾人一聽,本來難言的神色,略微鬆了鬆,隻覺得這紅衣少年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花滿樓再度道歉:


    “大師,金老總,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幼弟自小體弱多病,又一副早衰之相,以致養出了一個驕縱性子。”


    陸小鳳大大咧咧的說道:


    “年輕氣盛,無法無天,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不就是大家最為懷念的少年時,此乃再正常不過的事。”


    此話一出,又讓院中的氣氛好上了許多,也讓石秀雪懸起的心徹底放下,剛才她可是深怕某個紅衣少年暴起發難。


    都言金九齡作為六扇門幾百年來的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測,但她可不認為會是某人的對手,隻因金九齡武功再高,有自家師父高嘛。


    隨氣氛緩和,眾人進入禪室,徒留莊不染在外躺著休憩。


    沒過多久,陸小鳳便先離開,然後木道人和古鬆居士,再是金九齡。


    九華山半山腰處。


    “花七童,你怎麽又跟陸小鳳管起閑事?”


    “江湖上多出了一個繡花大盜,用繡花針,兩針一個,繡出七八十個瞎子。”


    花滿樓淡然道:


    “我自是十分的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誰,不僅將一眾高手繡成了瞎子,還盜走平南王府十八斛明珠、華玉軒珍藏的七十卷價值連城的字畫、鎮遠的八十萬兩鏢銀、鎮東保的一批紅貨、金沙河的九萬兩金葉子。”


    “這人在一個月之間,就做了六七十件大案,而且全都是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做下來的,如此怎會不讓人生出極大的好奇心。”


    紅衣少年嘴角一撇:


    “石姑娘,那你怎麽也要跟著去?”


    “我可以說自己也好奇嗎?”石秀雪期期艾艾的道。


    莊不染無所謂的道:


    “那你們就去找第一個被繡花大盜繡成瞎子的常漫天吧。”


    “依你的性子,看來又打算迴......”花滿樓話還沒說完,就被紅衣少年打斷:


    “誰說我要迴去了。”


    “你竟然還想在外麵待著?”花滿樓一臉驚奇。


    “聽說名震天下的葉孤城是平南王府的教習,王府有了失竊案,定會請他來坐鎮,想來應該有機會見識他的獨步武林的‘天外飛仙’。”


    “你又不練劍,哪來的劍客的毛病。”花滿樓詫異。


    “我不練劍,又不代表我不會劍術。”紅衣少年輕咳一聲:


    “本來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和不理解。”


    “我必須鄭重的提醒一句,我是不世出的絕世劍客。”


    “小八,你又要玩什麽花樣。”花滿樓一臉嚴肅:


    “如白雲城主、西門吹雪這等存在,對於劍道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尤其是對所謂的劍客高手有著極大興趣。”


    “就像你原先說的那樣,你也不想為兄黑發人送白發人吧。”


    “跟你行走江湖,就提不起勁,我先走一步,在羊城等你。”


    紅衣少年說罷,如同金雁橫空,一掠竟達八九丈,展現出超凡脫俗的輕功。


    花滿樓顧不得流露出什麽驚疑不定的神色,急忙大喊:


    “花滿心,記住收斂些性情,我可不想再像今日一般,不停的跟人道歉。”


    石秀雪略有所思的道:


    “花大哥,我想就憑令弟所展露的武功,你應該沒機會再跟人道歉了。”


    ......


    大約半個多時辰後。


    一名衣袍華貴,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策馬奔騰。


    不遠處的半空之中,雲霧之中隱約有一位紅衣少年。


    “惹到了莊某,竟然還能完好無損的跑路,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莊不染從袖袍中取出一圈卷成麻繩的宣紙,手握繩頭,麻繩宣紙垂落,化作數以十丈的長鞭。


    當長鞭灌滿周流風勁以後,立時飄忽萬端,一沾即走,皆隨心意。


    一聲炸響,騎馬奔馳的金九齡背後重重地挨了一鞭,瞬間皮開肉綻,痛唿一聲,橫飛了出去。


    他還沒來及落地,再一聲炸響,又是一鞭打在背後,順勢摔向另一邊,接著再一聲炸響,背後又挨了一鞭。


    當徹底砸落在地之際,更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卻是左腿自膝以下斷裂,噴湧出大量鮮血。


    旋即,一陣微風吹來,一灘細沙現於麵前,一陣若聚若散後,顯現一行小字。


    “走路先邁左腳,賞你三鞭,小懲大誡,斷你一足,以作警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愛諸天從黃藥師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目水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目水金並收藏大愛諸天從黃藥師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