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身著商人打扮的錦衣衛快馬加鞭,衝進南安府城。


    "緊急軍情!"


    守城將士認出暗號,立即放行。那人直奔王府,將一封火漆密封的信箋呈上。


    "荀明千戶的緊急密報!"


    值夜的侍衛聞言,立即將密信送入蘇寒的書房。此時已是三更時分,但蘇寒仍在燈下批閱公文。


    拆開火漆,展開信箋,蘇寒的眉頭漸漸皺起。


    "殿下親啟:


    屬下率人探查徐州至江南一線,發現異常。有一支約莫五千人的隊伍,分作數個商隊,正向南安府方向推進。經細查,這些'商隊'皆是精銳騎兵偽裝,行軍速度極快,預計三日內可抵達南安府邊界。


    更為蹊蹺的是,屬下在江南道發現了一支五萬人的大軍,駐紮於此。領軍者正是奮勇將軍李勳。如此大軍駐紮江南,實屬反常。


    經打探,這支五千騎兵正是從李勳大營中分出。屬下認為,這必是李勳派出的先遣隊,意圖探查南安府虛實。


    屬下已派人沿途盯梢,隨時匯報其動向。請殿下早做準備。


    荀明叩上"


    "來得好快......"蘇寒冷笑一聲,"看來父皇是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牆上掛著的地圖前。從江南道到南安府,確實隻需三日路程。而李勳選擇先派五千輕騎,顯然是想要速戰速決。


    "傳令下去,"蘇寒沉聲道,"命紀綱立即帶人埋伏在南安府邊界的幾個要道上。另外,讓辛棄疾率神威軍做好準備。"


    "是!"


    看著侍衛匆匆離去,蘇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李勳啊李勳,你以為換上商隊的裝扮,就能瞞過本王的眼線?"他冷笑道,"既然你想來探虛實,那本王就讓你好好看看,這南荒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走迴案前,提筆寫下幾道命令:一是命紀綱的錦衣衛嚴密監視這支"商隊"的一舉一動;二是命辛棄疾率神威軍埋伏在城外,準備伏擊;三是命人加強城防,但不得表現出任何異常。


    "讓我們看看,"蘇寒望向窗外的夜色,"這位奮勇將軍,是否真有他的封號那般勇武!"


    夜風掠過,吹動了案上的燭火。這場暗中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蘇寒站在窗前,手中捏著荀明的密信,眉頭緊鎖。


    "不對勁......"他喃喃自語,"太不對勁了。"


    那晚他親自審閱了陳安的信,甚至用銀針折磨那老狐狸,逼他重寫。當時陳安嚇得渾身發抖,連筆都快握不住,怎麽可能還有膽量留下什麽暗號?


    可如今看來,這五萬大軍分明是早就駐紮在江南道了。父皇不可能這麽快就調動大軍,除非......


    "那個老狐狸!"蘇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早就知道李勳的大軍在江南道,卻一直瞞著不說!"


    難怪當初陳安來南荒時,一路上都神色如常。他分明是胸有成竹,知道自己背後有五萬大軍撐腰!


    "這麽說......"蘇寒冷笑,"那封信裏必然還是留了什麽暗號。即便是在我的威逼下重寫,那老狐狸也一定找到了機會!"


    他踱步到地圖前,仔細思索。江南道距離南安府不過千裏,若是早有準備,確實能在最短時間內發動突襲。而陳安這封信,就是要讓父皇知道時機已到!


    "好一個陳安!"蘇寒眼中寒芒閃爍,"被我折磨得那般慘,居然還能保持這份清醒,在信中留下暗示。這老狐狸,果然不是易與之輩!"


    他冷笑連連。怪不得當初那封信寫得如此謹慎,字字周全。那不是害怕,而是在精心布局!既要讓自己看不出破綻,又要讓父皇明白其中深意。


    "不過......"蘇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也太小看本王了。"


    "以為派五千騎兵來探虛實,就能摸清南荒的底細?"


    他走到案前,提筆寫下一道密令:"命紀綱即刻帶人埋伏在幾處要道,務必要讓這支'商隊'有來無迴!"


    看著侍衛匆匆離去,蘇寒轉身望向窗外的夜色。


    這一次,他要讓朝廷明白,這片土地上已經臥虎藏龍。那些想要輕易探查虛實的人,隻會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代價!


    牢房內陰冷潮濕,陳安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衣衫破爛,身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幹裂的嘴唇上結著血痂,眼神呆滯,仿佛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了生氣。


    但在這副破敗的軀殼下,這位老臣的心思卻異常清明。


    "李勳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他默默計算著時間。那封密信裏雖然字字都在為七皇子開脫,但以陛下的多疑,必然會察覺到不對。


    而李勳的五萬大軍,早在他南下之前就已經駐紮在江南道。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手指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那一夜的酷刑讓他永生難忘。但正是那種痛苦,反而讓他在重寫密信時格外清醒。每一個字都寫得極為謹慎,既要讓七皇子看不出破綻,又要讓朝廷明白他的處境。


    "這個混血皇子......"陳安在心中冷笑,"以為用酷刑就能讓老夫屈服?老夫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知道自己的價值已經快要耗盡。等那封信送到京城,等李勳的大軍抵達南安府,自己的命運也就到了盡頭。


    但這又如何?


    朝廷不會放任一個皇子在邊陲坐大。更何況這個皇子還有異族血統,手段狠辣,野心勃勃。他在南安府經營得越久,朝廷就越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不是自詡聰明嗎?"陳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你終究太年輕。在這廟堂之上,光有手段是不夠的。"


    他知道,自己這條老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但隻要能為朝廷打開一個缺口,讓李勳的大軍有機可乘,那也值了。


    "七皇子啊......"他在心中默默念道,"你以為抓住了老夫,就能控製局麵?殊不知,這才是你噩夢的開始!"


    外麵傳來腳步聲,陳安立即恢複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牢門被推開,送飯的獄卒走了進來。看著那碗稀粥,陳安露出一絲苦笑。


    "來吧......"他喃喃自語,"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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