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誌一請店員向上麵問一下需不需要他這樣的店員。


    在山下誌一在為生活在掙紮的時候,另一邊的林向東也在炮火中掙紮。


    這邊的林向東在帳篷裏給病人做手術,又是一陣轟炸。


    在外邊,白色的帳篷非常顯眼。


    一發炮彈落在旁邊,作為手術室的帳篷也開始搖晃。


    林向東非常熟練地擋在傷員的上麵,防止灰塵落在上麵。


    這裏的條件比林向東想的還要艱難。


    作為最精銳的88師,他的後勤力量依然是非常薄弱的。


    後麵的藥品儲備嚴重不足,好多傷員是在無麻醉的情況下進行手術的。


    林向東現在是中校軍醫,但是他對於這些所謂的軍銜沒有任何興趣。


    他的手術室裏又送來一位傷員,這個傷員的兩條腿都已經被炸斷了。


    傷員兩眼無神,隻能盯著天花板。


    “兄弟,堅持住。”


    “長官,你說我現在腿都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傷員流下了眼淚,他沒有說話。


    林向東快速查看了傷員的情況。


    “你不用太擔心,雖然你現在兩條腿都炸斷了,但是我現在可以給你盡量多保留一下。”


    林向東認為他可以給這個傷員保留膝蓋。


    要知道,多保留一個關節,傷員以後的活動能力就越強。


    林向東給他保留兩個膝蓋,他以後還能用假肢站起來。


    說不定還能去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可能過程有點疼,你要多忍耐一下。”


    傷員本來以為自己是個硬漢子,但是他沒想到林向東就是在硬來。


    這和淩遲應該沒有區別,林向東在用手術刀在去除傷員傷口上的死肉。


    這些組織已經失去作用,要是不在現在給割掉,以後就有可能出現感染。


    傷員要叫出聲來,但是林向東捏開他的嘴,向嘴裏塞了一塊紗布。


    這是為了不讓傷員把牙齒給咬碎。


    傷員以為過去了一年,實際上時間隻過去半小時。


    終於,他昏了過去。


    林向東將這個傷員處理了以後,讓護士給自己擦擦汗。


    外邊沒有再送傷員過來,他走出手術室,發現天色已經暗淡。


    “長官,您吃一口飯吧。”他的勤務兵在看見林向東出來之後,從旁邊端過來兩個碗。


    其中一個碗裏邊居然還有肉。


    “這肉是哪來的?”


    勤務兵是個孩子,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孩子,說是勤務兵,實際上隻是個跟著部隊流浪的孤兒。


    “這是個鴿子,我用彈弓打下來的。”


    “我請炊事班的班長給你做了這個炒鴿子。”


    勤務兵笑了,露出一口爛牙。


    要說做鴿子,肯定是鴿子湯要好一點,但是現在沒有瓦鍋,隻有大鐵鍋,所以不管有什麽想法,都沒辦法實現。


    林向東看著勤務兵在不停地咽口水,他知道這個孩子肯定是饞了。


    “你吃吧。”


    “不行。”勤務兵搖了搖頭。


    “大叔說你每天做手術辛苦了,所以這個鴿子是給你補身體的,我不能吃。”


    其實這一隻鴿子上麵也沒有多少肉,全是骨頭。


    炒出來除了有點肉香,實際上根本就吃不出來什麽肉。


    林向東說,“我命令你,和我一人一半。”


    勤務兵這才嚐了幾口。


    林向東草草地吃完了飯,然後就去巡視病人了。


    他以前想用醫術來拯救百姓,但是現在看來,一個醫生能做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林向東是軍醫,現在就連88師這樣精銳的部隊也缺少能做手術的醫生,所以他的待遇還算不錯。


    生活上給他配了一個勤務兵,也就是那個孩子。


    但是讓一個孩子來照顧別人,這事實是有點不靠譜。


    在戰場上的生活是非常艱苦的,林向東來到這裏不到一個星期,就學會了吸煙。


    幸虧軍隊裏有香煙的配給,要不然他就要被這種壓力給壓死。


    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林向東還是個新人,但是每天看見無數的人在自己麵前失去生命。


    這是後方的第一道醫院,但是實際上也是最後的醫院。


    要是傷員在這裏得不到救治,那他也就沒有地方能去了。


    林向東還記得自己在這裏認識的第一個傷員。


    他叫老黃,真實姓名林向東也沒有問過。


    被送來的時候隻是腿上紮上了一枚彈片。


    老黃喜歡講故事,他隨身帶著一個煙杆子用來抽旱煙,來到這裏之後嘴就沒停下來。


    據老黃自己說,他本來是在茶館說書的,1聽說日本人趕過來之後,也就參軍。


    他不是88師的,而是這邊一個說不出番號的雜牌部隊裏的一個士兵。


    別人感覺老黃講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是林向東不這樣認為。


    醫院就應該有醫院的樣子,就應該安靜,所以他嗬斥了老黃,讓他安靜下來休息。


    老黃當時隻是笑一笑。


    結果林向東第二天再過來的時候,他愕然聽到老黃死掉的消息。


    在知道老黃是吐血死的時候,林向東這才知道,原來炮彈已經震壞了他的內髒。


    還是自己的經驗不夠豐富。


    要是自己老師在這裏,在知道老黃是在炮擊下麵活下來之後,就應該及時考慮是不是存在內髒的破裂,但是自己沒有這樣。


    在給一個個傷員處理傷情的過程中,林向東也逐漸成熟起來。


    成熟的不僅是醫術,還有心腸。


    在剛開始的時候,林向東總是想著要救下所有的病人,但是現在,他已經可以給傷員進行分級。


    對於那些傷勢嚴重的傷員,他會非常冷酷地給出不值得救治的建議,隻有那些傷勢比較輕的傷員,林向東才會給他提供藥物。


    因為自己手裏邊的藥物就隻有那些。


    他還記得自己剛開始的時候,第一天早上,院長給他分配了五支麻醉藥。


    林向東當時還很好奇,“這是幾個小時的麻醉藥?”


    院長對他說道,“這是幾個小時的麻醉藥?這是你一天的用量。”


    林向東傻眼了。


    要知道,他在這裏做手術,一天的時間就能完成十幾台,也就是說,隻有一半都不到的傷員才能用上麻醉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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