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年紀不大,卻繃著小臉,很認真的說道:“請父皇下旨。”


    趙桓吩咐道:“朕禦駕親征期間,太子監國。”


    “兒臣不要!”


    太子搖了搖頭,握緊小拳頭說道:“兒臣要跟著父皇去打金人,要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趙桓笑問道:“太子不怕金人?”


    “不怕!”


    太子昂著頭,一副無知無畏的樣子,高聲道:“兒臣和楊師傅讀《漢書》,學了陳湯給漢元帝的上書。”


    “陳湯說,宜懸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裏。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今有金人入侵,也要讓他們知道,犯我大宋者,雖遠必誅!”


    稚嫩的話語,卻透著小小少年的抱負。


    趙桓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這個兒子不錯。


    如果像趙九妹,聽到金人的消息,就要連下十二道金牌,撤迴前線的軍隊,那就徹底廢了。


    大宋的皇帝,要敢戰能戰,要不怕事兒。


    趙桓眼神柔和,囑咐道:“你的年紀還小,好好跟著師傅們讀書,學習本領。將來文武雙全,朕帶著你去前線。”


    太子點頭道:“兒臣聽父皇的。”


    趙桓目光一轉,落在李綱的身上,繼續道:“朕禦駕親征期間,李綱輔佐太子,總領國事。”


    “臣領旨!”


    李綱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趙桓繼續道:“徐處仁、吳敏和白時中,協助李綱處理朝廷政務。”


    “臣領命!”


    徐處仁、吳敏和白時中齊齊迴答。


    徐處仁和吳敏沒覺得有什麽,之前完顏宗望殺來,也是李綱主持大局,調集所有人作戰。


    白時中的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忿。


    論資曆,論能力,他遠超李綱。


    這個平平無奇的李綱,靠著嘩眾取寵的主戰,堂而皇之高居廟堂。


    憑什麽啊?


    白時中滿心的憤懣和不甘,卻也是一聲不吭。


    趙桓目光落在何栗和唐恪的身上,囑咐道:“你們是政事堂的副相,要齊心協力,穩定後方局勢,協調糧草支持前方。”


    何栗和唐恪也齊齊應下。


    趙桓又安排了各項朝政,一切安排完,才讓眾人退下。唯獨李綱卻留下,拱手道:“陛下禦駕親征,臣還有一個建議。”


    趙桓道:“說說看!”


    李綱正色道:“陛下為了禦駕親征,在京城留下諸多的手段。可是,卻還不夠穩妥,臣一直在思考查漏補缺,發現少了太學生的輿論聲勢。”


    “坊間輿論,天下聲望,不是普通百姓發出來的。埋頭田間的百姓,為了一日三餐忙碌,發不出這些聲音。”


    “最大的聲音在太學。”


    “尤其是太學生陳東,嫉惡如仇,深得人望。”


    “曾經臣被罷官,是陳東帶著太學生叩闋,才迫使朝中的投降派改變主意,不得不恢複臣的官職。”


    “臣建議明天一早,陛下在去軍營調兵之前,先走一趟太學。”


    “陛下訓話,讓太學生知道陛下的誌向,讓天下人知道陛下的膽魄。”


    李綱一番話說完後,拱手道:“有天下人心,陛下人心所向,就算太上皇迴朝,也會受到掣肘的。”


    趙桓眼前一亮,讚許道:“李卿的提議很好,明天上午巳時,朕親臨太學。”


    “臣遵旨!”


    李綱行了一禮,心頭也鬆了口氣。


    請太上皇入甕的策略,好是好,就是太危險。偏偏皇帝下了決定,他沒辦法阻攔,隻能想盡辦法幫忙。


    太學生是他的基本盤,這股力量要利用起來。


    一旦太上皇奪權,可以動員太學生叩闋,利用人心來逼迫太上皇。


    李綱離開了,趙桓還在忙碌,先召見了王宗濋和李孝忠,安排了殿前司禁軍出兵的事情。


    王宗濋和李孝忠都要留下。


    王宗濋不僅負責殿前司,還要在糧價猛漲時,負責出糧平抑價格,這是之前,趙桓安排王宗濋找尋糧食商人的用意。


    如果有機會,再趁機賺其他的商人一筆。


    李孝忠留在後方,要作為趙桓的內應。


    禁軍安排了,趙桓又召見皇城司的朱伯材,讓朱伯材務必保護皇後和太子。方方麵麵都要布置,好在之前就一直在準備,所以沒什麽為難的。


    趙桓的禦駕親征,其實不是真正的大軍出征,隻是帶一支兵力去前線。


    主力部隊都在前線,在宗澤和李邈的手中。


    趙桓最後安排了楊再興去禁軍,提調一萬精兵和兩萬輔兵。之前金國送來的五千匹戰馬裝備入列,一萬精兵有五千步兵和五千騎兵。


    三萬人出征,留下一萬老弱輔兵給李孝忠安排。


    一切安排完,已經是深夜。


    趙桓這時候才閑下來,思考著去太學訓話的事兒。


    這是建立形象的好機會。


    借此機會,讓所有太學生知道皇帝不畏死,皇帝和大宋共存亡。進一步,讓熱血單純的太學生們,成為他最忠實的擁躉。


    在趙桓琢磨時,忽然眼前一亮,吩咐道:“周瑾!”


    “老奴在!”


    周瑾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趙桓吩咐道:“你去安排人,給朕準備一口棺材。明天上午,讓士兵抬著棺材,隨朕一起去太學。”


    “啊!”


    周瑾驚訝出聲。


    他腦袋搖晃得像撥浪鼓似的,連忙道:“陛下,抬棺出征不吉利。去前線打仗,哪有抬著棺材的?”


    趙桓不容置疑道:“安排就是。”


    周瑾嘴巴張了張,到了嘴邊的話又咽迴去,唯獨一雙眼睛卻紅了,小聲哽咽。


    趙桓笑著罵道:“你個老東西,哭什麽?”


    周瑾哽咽道:“老奴哭,是陛下太不容易了。”


    “兩京二十四路的重擔,壓在您一個人的身上,卻沒有人能分擔。尤其是太上皇逃去了江南,不僅不幫忙,還要給您搗亂。”


    周瑾哭道:“老奴,老奴替陛下難受啊。”


    “朕都不難受,你難受什麽?”


    趙桓反而是眼中熠熠生輝,說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是朕的責任,也是朕的義務,沒什麽好哭的。”


    他心中卻笑了。


    他禦駕親征不是去送死,是要取得大勝。


    抬棺出征的意義,在於把禦駕親征的效果悲壯化情緒化。


    等班師迴朝,趙佶用太上皇的身份壓製他,要耍威風時,趙桓問一句:“金人來了你望風而逃,朕抬棺出征。”


    “要奪權,你配嗎?”


    第一更到,今天繼續三更爆發,老龍努力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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