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13日,日軍在上海發動進攻,淞滬會戰爆發。經過三個月激戰,11月12日上海淪陷。蔣某人將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以表明堅持抗戰的決心。


    上海淪陷後,日軍乘勝追擊,直逼南京。1937年12月13日,南京淪陷,日軍製造了駭人聽聞的南京大屠殺。


    平水鎮曹宅


    這天深夜,躺在床上熟睡的謝婉妤做了噩夢,夢中她夢到曹正清血戰沙場,最後被日軍一槍爆頭,瞬間驚醒。


    唿,婉妤大口喘著粗氣,慢慢坐起身,愁雲滿麵。自從曹正清參與了淞滬會戰,就再沒消息,如今是生死不明,今生還能否再見到他呢?希望他能逃出生天吧!


    ————


    早上,吃過早飯後,謝婉妤坐在桌邊喝著茶,烤著炭火。丫鬟小蓮站在一旁,憂心忡忡。


    “小蓮,三個孩子呢?”


    “他們跟大小姐、四小姐在玩。”


    謝婉妤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口去茶。


    小蓮哀歎一聲:“小姐,我聽說了一件事。”


    “何事?”


    “說是日軍占領了上海和南京之後,就設立了一個機構,叫慰安所。”


    謝婉妤的心咯噔一下,也擔憂地皺起了眉。


    “小蓮,你知道這慰安所是做什麽的嗎?”


    小蓮點點頭,道:“我聽人提過,類似於窯子,專門伺候日軍士兵的。”


    “不錯,那是個苦難之地。”


    “小姐,你說咱們平水鎮有一天會被日軍占領嗎?”


    謝婉妤瞥了眼一臉擔憂的小蓮,平靜道:“上海、南京都淪陷了,國民政府都遷都了,咱們平水鎮離南京又不遠,是肯定也要淪陷的。”


    “那可怎麽辦?小姐,我害怕,我不想當亡國奴,更不想當慰安婦。”


    “沒人願意當亡國奴和慰安婦。唉,小蓮,如果日軍真的占領了平水鎮,要把平水鎮的婦女抓走充當慰安婦,我打算自盡。士可殺不可辱。”謝婉妤斬釘截鐵道。


    自盡?小蓮一驚,隨即目光堅定了幾分,硬聲道:“小姐,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你要去見閻王,我也陪你。”


    謝婉妤衝著小蓮欣慰地一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國家覆滅之際,她們這些平頭百姓怎麽可能幸免於難呢,如果不想做亡國奴,那就隻能與國家共存亡。


    四年後,1941年9月,日軍與國民革命軍第四十九軍第二十六師在紹興發生戰鬥,國民軍大敗,日軍占領了紹興平水鎮。


    這天上午,一批身著黃色軍裝的日本憲兵隊手握九九式步槍衝進了曹宅,男丁一律被槍殺,而丫鬟則被糟蹋,一旦遭遇反抗,直接槍殺。


    謝婉妤和三個孩子正在小院內,聽到一陣陣嘈雜的喊聲,眾人一驚。


    “小蓮,這是什麽聲音?誰在喊?”謝婉妤眉頭緊皺,聽到那一陣陣男人女人的喊聲,撕心裂肺,她頓感不好,趕忙掏出時刻藏在身上的匕首。


    蹲在地上玩石子的三個孩子也嚇了一跳,紛紛起身,躲到謝婉妤身後,抱著婉妤的腿。


    “娘,我害怕。”小兒子和東訕訕道。


    “別怕,娘保護你。”謝婉妤摸摸和東的頭,進行安撫。


    “小姐,我出去看看。”小蓮抬腳欲走出小院,正好碰上慌忙趕來的二少爺曹正本。


    “二少爺。”


    曹正本麵露慌張,走進小院,瞥了眼小蓮,又看向謝婉妤和孩子,疾唿一聲:“婉妤,日軍衝進來了。”


    額,眾人的心倏地一沉,這一天還是來了!


    謝婉妤瞬時小臉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禁不住顫抖起來,她噌地抽出匕首,道:“看來大限將至了。”


    曹正本也頹然地歎息一聲,上前一步,迴身擋在婉妤和孩子們身前,道:“婉妤,今天咱們看來是難逃一死了。那就共赴黃泉吧。”


    丫鬟小蓮也來到婉妤身旁,一臉視死如歸。


    不消一會兒,幾個手握步槍的日軍衝進了小院,瞥到小蓮和婉妤兩個女子,邪笑一聲,說了句蹩腳的中國話:“花姑娘!”


    眼見那幾個日軍要衝過來,曹正本目露兇光,主動出擊,與其廝打在一起,當然雙拳難敵四手,曹正本被步槍砸到腦袋,踉蹌倒地,日軍舉起步槍,正欲對著地上的曹正本開槍,恰在這時,一道日本話倏地響起。


    “住手!”


    眾人一怔,紛紛望向院門口,隻見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留著中分頭,鼻下留著衛生胡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你們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嗨!”


    得到指令,幾個日本兵便離開了小院。曹正本也狼狽地爬起,再次站在謝婉妤和孩子們身前,伸開雙臂將妻兒擋在身後。


    謝婉妤和小蓮仔細端詳著走近的西裝男子,一股熟悉感撲麵而來。


    “婉妤,你不認識我了?”男子看向謝婉妤,率先開口。


    額,這個日本人會說中國話?眾人一驚,謝婉妤上下打量著西裝男子,那股熟悉感越發濃烈,突然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眸子,疾唿一聲:“哥!”


    小蓮也瞬時認出眼前男子,道:“若軒少爺?”


    不錯,眼前這個西裝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謝婉妤的親哥謝若軒。


    曹正本也是一愣,迴頭瞥了眼謝婉妤與小蓮,又看看謝若軒,一臉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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