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撞擊汗滴,從鼻尖滑落。


    臉龐此時已經沒有了一絲痛楚,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貌似平淡的表情,與慘白得可怕的臉色,形成了一個怪異到極點的對比。


    一股異樣的魅力。


    “燁仔你先坐下。”


    為了稍稍的緩解疼痛,魚仔扶著他緩緩的蹲在了地上,將左腿舒展。


    “燁仔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們性命都得交給閻王。”魚仔現在迴想起來,還是有些心驚。


    “子彈卡在骨縫中了沒有?如果子彈還留在體內,必須馬上做手術。”自小隨著父親在黑、道中摸爬滾打,非姐這方麵比較熟悉。


    “我沒有中槍,這個傷口是我為了蒙騙那幾個混蛋自己割傷的。”葉林解釋道。


    非姐臉上浮現了一抹敬佩,用腳丫子都知道,不可能好似葉林說得這樣簡單。


    “小傷,不過是多留了一點血,”葉林挽起濕漉漉的褲腿查看傷口。


    血唿啦的,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流血似乎已經不是那麽劇烈,但依舊挺誇張的。


    小刀戳進小腿,創麵並不大,但是勝在傷口很深,而且葉林也不知道自己胡亂刺下,是不是切到了什麽重要的血管或者肌肉,現在傷口周圍已經呈現青白色依舊血流不止,大有流血而亡的勢頭。


    “血還在流?”非姐皺著眉在葉林小腿上的傷口周圍按壓幾下,又是一股血流湧出。


    這股疼痛感,與之前奔跑時相比,小巫見大巫,並不是在意。


    “傷口不淺,必須趕快包紮一下,失血過多會導致昏迷甚至休克。”


    魚仔挺有眼力勁的,非姐話語還未落下,就到附近的地兒,弄來了一把剪子,與幹淨的棉布。


    非姐用剪刀劃開葉林的褲腿,先將幹淨棉布墊在傷口處,隨後“刺啦”一聲,非常利落得從身上的薄衫上撕下一節。


    布條在傷口上方的棉布紮緊,繼而開始一道道按照八字形纏上布條包紮傷口,動作算不上熟練,卻也不慢。


    “止住血了。”非姐眉頭舒展。


    葉林被魚仔扶起來,隨地走了幾步,腳步落地依舊猶如一根長針卡在肌肉中。


    “唿……謝謝。”葉林深深的吐了一口廢氣,道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沒想到在姐妹之中竟然出了一個被忠義社買通的叛徒。”非姐話語中的憤怒與厭惡絲毫不掩飾。


    “蘇非,我叫蘇非,白花檔頭的非姐也就是我。”非姐介紹自己,旋即攏了攏散開的發絲,語氣鄭重道:“長毛是忠義社‘病豬’的手下,忠義社在旺角很有勢力,今天是易安社與忠義社火拚,病豬想用我作為要挾。”


    “但被你們破壞了,梁子是結上了。”非姐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其他的事先不說,一會我引著你們去見我的父親央爺,他是易安社話事人,有他出麵會好辦很多。”


    此時非姐說話有條有理,火爆起來不遜色任何飛女,冷靜起來還有那麽一點知性,還真別說,這個而角色的確很有意思。


    葉林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按照劇情模板就就應該這樣發展,至於魚仔則有些搖擺不定,當然最後還是答應了。


    達成共識,三人坐上了車,途中非姐講了許多忠義社與易安社的瓜葛。


    對於香江黑幫,葉林的了解僅限於《暗花》、《黑社會係列》、《槍火》、《古惑仔係列》等等電影。


    而非姐此時所講的江湖恩怨,全部是《旺角江湖》劇本模板師編寫的,可能會有參照水藍星現實香江的情況,無論怎麽說,也不是葉林所熟悉的。


    在途中,非姐的目光有意無意得在魚仔身上停留。


    “劇本模板編寫的越詳細,對於演員的引導作用就越大,顯然《旺角江湖》的劇情模板是與《路人》不是一個等級的。”


    之前的碼頭事件,其決定性因素的毫無疑問的是他所扮演的林燁,並且無論是長相,還是忍痛的堅毅都應當強過魚仔。


    但沒料到,非姐依舊不那麽合理得對魚仔有了好感。


    “呲!”輪胎摩擦地麵,驟停的聲音,地方到了。


    一條沒有官方命名的街道,有叫它易安街的,也有叫它東嶺街的,不過要說的是此地並不偏僻,相反比起其餘地方還繁華不少。


    霓虹燈猶如黑夜精靈,在長長的街道間閃現。


    一眼望去時不時能看馬仔在街邊巡視,腰間都是別著“家夥事”的。


    人群穿流卻鮮有人交談,穿著暗色衣服,或是帶著墨鏡或是長袍立領的人們匆匆走過長街,街上人聚得最多的就是一間麻將館了。


    “《旺角江湖》背景模板師實力真強,一磚一瓦還真有那個時代香江的範。”葉林心中暗忖。


    “燁仔,這……”此時魚仔有些被驚到了。


    也是,鄉下小子做事全憑一腔熱血,何曾見過這種地方。


    葉林也演出了微微的吃驚狀,此時對於他來說是煎熬,他不比得聶雪、祝午等人,是真正的潛意識的表現。


    有一句話叫:人生在世全憑演技。


    葉林這才是真正的全憑演技,並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失誤,時時刻刻都必須保證演技,還加上疼痛感的侵蝕,這難度可想而知。


    《旺角江湖》拍了,我必須休息休息,不然我遲早會得抑鬱症。


    兩人跟著非姐在長街穿行,街上之人見到後都或敬畏、或親切得打招唿,都是奇怪得瞧著非姐後麵跟著人。


    更有輩分高的打趣:“喲,阿非勞資天天擔心你的終身大事,沒想到你自己帶迴來了。”


    “還一帶就是倆。”


    “哈哈。”


    “非啊,你受不受得了?”


    “說什麽說什麽,這個世界上隻有耕瘦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


    非姐此時也招架不住了,雖然臉上沒什麽變化,腳步卻加快了,三步並作兩步走。


    麻將館門口守著兩人,尊敬的叫了聲非姐,用審視的目光在葉林與魚仔的身上打量,但並沒有上前盤問。


    “央爺呢?”在此地,非姐也是與大多數人一樣叫聲央爺,而不是父親。


    “央爺在樓上。”


    麻將館挺熱鬧的,叫罵聲不斷,最為明顯的是那尊巨大的關公像,三人騰騰登上二樓。


    二樓比起一樓要雅靜得多,牆上貼著很多書法,房中一位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河目海口,日角珠庭,氣度不凡,易安社話事人,央爺!


    央爺一手持筆,一手後負,在白紙上揮毫灑墨。


    下筆風雷,龍蛇飛動,一個“靜”字,卻寫出了龍驤豹變之態,一勾一提鋒芒畢輪!


    “非非迴來了。”央爺語氣帶著寵溺,目光由非姐轉向葉林與魚仔之時,和藹的臉色卻一收,這必定是有事發生。


    “非非怎麽迴事?”


    非姐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言簡意賅敘述了一遍,央爺的臉色越發陰沉,目光中透露著煞氣,房間中的氣氛仿佛凝固了。


    葉林也感受到了,那種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這就是時間與歲月磨練出來的氣勢,好一個閻天傷,老板凳就是老板凳,就算演技高超如我,可能也最多達到其十分之七。”


    這讓葉林認識到了一件事,演技真的不是萬能的。


    “兩位救了我的女兒,為此這位小兄弟腳還受了傷,得罪了忠義社,我看兩位就幹脆加入我們易安社。”央爺語氣平緩:“出來混講的是道義,我不會讓兩位小兄弟吃虧。”


    央爺在紅木椅上坐下,同時示意三人也坐,提起茶壺。


    “我讓你們自己選,我女兒很金貴,你們救了她的命,所以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錢,足以讓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說話間左邊的茶杯倒滿,再次開口這次是倒右邊的茶。


    “如果對於錢不滿意,那麽我會給你們一個機會。”


    茶杯全部倒滿,擺在葉林與魚仔麵前,左邊是錢,右邊是機會,供兩人選擇。


    魚仔與葉林沉默了,搖擺不定。


    上位了自然是可以唿風喚雨,那個男人心中沒有一個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夢想?但這僅僅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成,恐怕還得用命來搏,未知因素太多,反之一筆錢就安全得多。


    很艱難的一個抉擇。


    “咳。”葉林一聲輕咳,好像是一個信號,兩人決定好了,很有默契得走向那兩盞茶。


    更有默契的是葉林與魚仔的手同時伸向了右邊的那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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