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瞞了些什麽?說說看。”君紫梵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


    秦離夜定了定神,慢慢開口道:“徒兒已於三年前,在師父就寢之後,就在夜裏偷偷下過山。”


    “之後的每個月徒兒都會瞞著師父偷偷下山一次。三年來,徒兒還創了個江湖組織,養了些死士,以供徒兒知曉外界發生之事……”


    君紫梵聽著他一點一點講述幾年裏所做的事情,麵上並無明顯的情緒波動。心裏,認可他的能力,但麵上並未表現出來。


    “你還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看來心裏早已有打算!此番決定,正好中了你心中所想。也省得,還要費一番心思。”


    秦離夜聽不太懂自家師父的話為何意,隻是沉默的低著頭。


    “夜兒”君紫梵開口道,神色嚴肅而認真。


    “師父”秦離夜抬頭看她,立馬迴應道。


    “此番下山入世,為師希望你在複仇的同時,一定不要忘了我在山上教你的。切記,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失了本心。”


    “我雖同你一起下山,卻不會幹涉你的行動和決定。但為師希望,複仇的過程中,你依然還是從前那個愛國愛民、敬老慈幼的將軍府少將軍,行事一定三思而後行!”君紫梵語重心長的叮囑。


    秦離夜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師父所擔憂之事。但他敢保證,她所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


    “師父莫要憂心,徒兒明白的!我發誓,一定不會牽連無辜!待血仇得報,師父所期望的樣子,就是徒兒的樣子!”


    聽著他的保證,君紫梵稍稍放心。轉念一想,總歸不管如何,還有她在他身後看著。於是,徹底放下心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幕慢慢降臨。


    *


    此時,墨國都城,朝堂上,站滿了大大小小眾多官員。


    墨國皇帝看著下麵的密密麻麻的人,就感覺頭暈,腦子渾渾噩噩、提不起精神。


    今早如果不是太後三番四次派人催,甚至都要親自到養心殿請了。恐怕皇帝還躺在溫柔鄉中,從此君王不早朝。


    首位站著的,就是兩位皇子,同為寵妃的子嗣。大皇子李樞,二皇子李銘!大皇子的母妃已逝,二皇子李銘的母妃獨攬後宮大權。


    皇帝後宮有太多的女人,雖然縱情聲色,但子嗣單薄。隻有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出生不久後便夭折了。自從三子出生夭折後,後宮便再無嬪妃有孕。


    皇位繼承人,注定隻會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擇出。朝堂之上,官員基本已經站隊。保皇派也早已不是保皇派,大皇子黨和二皇子黨早已經展開了激烈的奪權之爭。


    大殿之上,一時間靜得有些可怕,眾人麵麵相覷。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神色間盡是不耐煩!整個人精神不濟,眼眶凹陷,眼下一片青色,一瞧便知乃是縱欲過度!


    右邊為首的大皇子李樞瞧著自己父皇一如既往這般模樣,眼中的悲痛和決絕一閃而過,心裏下了一個重要決定。而站在他旁邊的乃是當今貴妃所出的二皇子,眼底隱有喜意,皇帝越是不理朝政,對他快速榮登九五之尊越加有利,他樂見其成。


    而眾位大臣則是看著皇帝的模樣,麵麵相覷,默默閉上嘴,不去觸皇帝的黴頭。獨為首的幾位重臣臉色不一,右相更是痛心疾首,氣紅了臉。他似乎一眼便能看到了墨國未來土崩瓦解的慘烈景象。


    如今危機四起,陛下如此不理政事,隻知道流連後宮、貪圖享樂!寧國頻頻異動,似有開戰的意圖。


    戰事一起,墨國若不早早做好準備,百姓必定遭殃,生靈塗炭。等待他們墨國的結局,就是滅亡。等待他們這些官員的,便是極刑。


    倘若將軍府還在,他又何苦這般勞心勞力,操碎了心,卻仍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墨國雖有後起之秀,但短時間內又如何能跟當年的戰神將軍相比


    右相一臉愁容,眉心不由得擰在了一起。此刻,瞧著皇帝的模樣,心裏更是壓抑不住的湧起憤怒、怒不可遏。


    不行……不能這般等下去了!否則,墨國距離衰敗的日子隻會越來越近,更別提什麽壯大山河拓展疆土了!


    右相眼眸沉了下去,作為保皇派的他,終究也要同其他人一樣,生不臣之心了。


    “眾位愛卿,有何事要奏?”老皇帝李裕臉上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迴稟父皇,邊陲岐縣傳來消息,寧國,似有異動!請求朝廷指令。另外……軍中糧草所剩不多!”大皇子李樞站出來,彎腰行禮並說道。


    “既然是似有異動,那就是沒有異動。朝廷是養他們吃閑飯的嗎?如果真打起來了,我偌大的墨國,還能怕它寧國不成!”


    大臣們低著頭,心底默默腹誹:以前確實不怕,畢竟天塌下來不還有將軍府在嘛!秦將軍驍勇善戰、百戰百勝,是軍中的神話。可現在……想不怕都做不到!皇帝不怕,他們怕啊!還是早早的立儲,有太子監國,總好過不理朝政的老皇帝。


    “這一切,就交給兩位丞相和大皇子和二皇子共同商討!自行著手看著辦!別什麽小事都要稟告朕!”說完,不待朝臣反應過來,就甩袖離開了!


    “陛下、陛下……”


    “陛下!”


    眾臣高唿的聲音完全被忽視。


    ……


    見眾大臣臉色難看,跟在皇帝身邊的曹公公連忙喊道:“退~朝~”!便迅速跟上皇帝的腳步離開,一刻不敢多待。感覺朝臣的眼神,都要把他戳成蜂窩子了。


    留下一眾敢怒不敢言的大臣!隻能眼睜睜看著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甩手離去。


    早朝,就這樣草草了事!


    *


    墨國都城——臨都,墨國的皇權政治中心,全國最繁華之地。這裏,匯集著墨國眾多高官貴族。


    高牆紅瓦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枯骨。


    東南西北四條主幹街道,書院茶肆、酒樓客棧、風月娛樂之地應有盡有,大街小巷縱橫交錯,更是數不勝數。


    大大小小的吆喝聲、交談語充斥著整個街道,人來人往的喧囂,無處不顯示出臨都的繁榮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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