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過來喝湯啦!”小月兒亭亭玉立站著,對著十幾米外兩個對練的大姑娘喊話。


    看了一個多小時,厲三年覺得薛若煙那般破陣,猶如烏龜啃刺蝟,自己一身殼,去咬另一個渾身是刺的家夥,哪哪都不對勁。


    係統小姐姐隻布置任務,也不去點明一二。


    他看不下去了。


    如今太陽西斜嚴重,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要落山。


    兩個大姑娘也該好好吃點東西,然後天黑前好好洗澡換衣,看看晚霞,天黑就睡覺。


    他目前也還未想出更好的法子來。


    等她們休息後,他再好好想想,總不能這般沒頭緒地對練吧,一個布好陣,另一個拿劍法唿唿上去硬闖,像怎麽迴事嘛!


    關鍵是毫無作用。


    薛若煙和張惜夢聽到小月兒喊她們為“姐姐”,也是停了下來。


    紛紛往這邊張望。


    隻見小月兒正拿著長湯勺在正著她們微笑,還順勢晃晃勺子對她們打招唿。


    “姐姐,小月兒怎麽了?她也會笑?她是不是在等著給我們下藥呀?太反常了!”


    這是大憨憨的話。


    “別瞎說了!小月兒難得親手燉湯一次,你早上吃的不也是小月兒燉出來的湯嗎?你就不能盼點好的!”


    “不是呀,姐姐!她叫我們為姐姐了,還笑了!我怕。”


    “不怕不怕,小月兒一片好心。走。”薛若煙才不管張惜夢是真怕還是假怕,硬拉著一起走來。


    小月兒的改變再大,還能大得過變成大叔嗎!


    這是薛若煙的想法。


    她也有點點奇怪,實在是小月兒往日對外人一直是愛理不理的,她早已習慣。


    或許變了也好,大叔總要做點什麽事的,以後要與人交際。


    三小姐如是想著。


    “別愣著了。一人一大碗。


    不能多喝,也不能不喝。


    肉全燉爛在裏麵了,放心,不叫你們吃肉,就喝湯。


    這一大罐湯,我們一人一天喝一大碗,夠喝幾天了。


    喝完後再燉別的。


    自己動手!”


    厲三年一連頓吩咐,讓來到近前的兩人都看呆了。


    “若煙,你先來。”見她倆不動,厲三年隻好安排上,給三小姐傳音。


    如今是小月兒的軀體模樣,說話是小月兒的聲音,連傳音也變成小月的。


    不知道是係統的原因,還是自己的身體在改變,厲三年覺得自己正在向女性轉變,如今傳音中已經無法調換成大叔的聲音。


    他問係統小姐姐是怎麽迴事,係統就裝死不理人。


    好吧,變成女生就變,身體都占用了,隻要他的意識和個人好惡沒變,還是男的就行。


    如果哪天變得喜歡男人,他會去死。


    這是厲三年對係統說的底線。


    係統終於迴應,說不是自己在動手腳,而是變身係統帶來的小小副作用。


    說什麽,他以後繼續變成其它動物,就不需要轉換,直接以小月兒的聲音發出。


    至於他的原聲去哪了?


    可能是在被這個身體一點點消磨,然後就消失了吧!


    畢竟突破金丹的是小月兒的身,不是厲言的身。


    而突破金丹最大的改變是終於確定了真我的存在,所以金丹修士才被稱為“真人”。


    如今是確定小月兒真我的存在,那麽說明這身和這魂已經能完美結合,不再分出彼此。


    所以,他的修習功法也能正常修煉了。


    厲三年也不知係統說的是真還是假。


    反正,假的也隻能當成真的去信了。


    改變不了,就去適應。


    他再一次真切感受到規則對於人的束縛和分解,而人要真正地獨立於天地間,就隻能時時刻刻在與這種力量對抗。


    或許,這才是修真的目的吧。


    修到返虛期,能以實化實,改變性別和形態,不想當人,就當別的動物來活;不想當男的,就改成女的。


    雖說隻有一次改變的機會。


    然而,這是件多麽偉大的勝利呀!


    “人定勝天”在那一刻得以明證。


    所以,修士其實不該執著在修仙修長生上,應該牢牢記住的是“人定勝天”和“逆天改命”。


    當厲三年將自己這一套言論告知係統時,係統沉默了好久,才給他傳音:


    “你果然有一顆悟道的心。我就說嘛,自己不會抓錯人。


    小夥子,保持初心,你的未來比我更光明和有趣。”


    “為什麽是有趣?”厲三年不解。


    “因為這天是不允許改命的,你要改命就隻能破了這天,而非隻是改性別!”


    “修到返虛期不就是已經改了命嗎?”他更迷惑了。


    “改了嗎?這世間又不是沒有返虛期,連歸元期都不少,你看他們有誰能自由進出這方世界?


    連出去都做不到,談何自在,談何改命?


    他們又不是實力不夠才出不了,而是這天不允許出去。”


    厲三年算是明白了。這狗係統繞來繞去的,還是想要他去伐天。


    特麽的,幹了!


    如果真的能一路修習到高階,他想自己應該也不甘心於被困在這裏的吧!


    “你現在能出去不?”厲三年還是問到最關鍵的。


    “能。我甚至還能帶你迴到原來的世界。可是你現在還想迴去嗎?”


    “臥槽!原來這就是水煮青蛙呀!”厲三年現在是明白了,也服了。


    原來被溫水煮熟的青蛙是這種過程啊。


    媽耶!到如今再讓他迴去,他真就不舍得了。


    即便知道最後有可能會被熟死,也因為有掛念,反抗的心在一點點被自己的想法消融。


    “好可怕!”


    厲三年將自己的感受告訴係統。


    沒法子,如今也就係統能聽得懂他的這些想法。


    係統說,“你想的不無道理。


    本姑娘或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都出去幾百萬年了,最終還是甘願迴來。


    也不知是對是錯!”


    “你有沒有想過,那所謂天幕,可能就是你自己當年布下的呢?”


    厲三年總能語出驚人。


    係統說,“我又不是沒想過。即便是當年我自己布的,那又怎樣,老娘現在隻想破了這天,隻因牠不應該有意識。”


    “有意識,就會有私心。有私心就有不公。”這是厲三年的傳音。


    “對呀。所以不論當初是在何等情況下布出來的天幕,它的使命應該終結了。”


    “若真是你當年布下的,你不後悔?


    要想清楚哦!當年布下肯定有不得不布的理由,沒準那些危險還存在呢!”


    厲三年難得對係統真切地提醒。


    他知道自己和係統小姐姐是同一類生物,就是非常執著的那種,說好聽的是不忘初心,說成難聽的就是不聽勸。


    畢竟所謂值得,都得從個人的角度去思量才顯真實。


    個人覺得值了就是真值,無關利益得失。


    很多時候,值與得還可能是相反著來,越是值,失去的越多。


    這不是開玩笑,就像有各種癮的人一樣,他是知道癮對於身體的傷害,可是那種傷害下的他覺得是值的,也就不願去改變。


    不過,不受個人意識控製的癮,是不對的,不在此種討論範圍。


    隻有可受意識控製的癮,才算是清緒中的癮,才算是自願的癮,譬如說:早睡、健身、閱讀、理財、節食和節欲等等。


    這些癮都是可受意識管控,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自個決定,自個去做。


    然而,人們就是不願意去認真做,隻因認為這般放縱一下是值的。


    可能是出於解壓,也可能是不想過於約束自己,寧可犧牲一定的健康也要保持下去,否則活得不痛快。


    若是活著不痛快,凡人長命百歲就是一種殘忍,而非幸事。


    至於如何平衡這些得失,就看個人更偏向於哪方麵的值了。


    覺得長壽更值的人,就會認真去做對於身體更有利的事;


    覺得細水長流更值的人,就會一直在積攢各種有用的東西,一直好好理財,即便收入再低也不會出現斷食的可能。


    而覺得快活更值的人,他們會樂於時常放縱自己的各種欲,全身心投入滾滾紅塵中,也許會早衰,甚至早夭,可他們樂意。


    隻要覺得活著夠本,就不算虧,縱使最終一無所有,在過程中也是已然享受到快樂。


    這便是人生的不同選擇,也因為這種種的不同,才能讓這方世界如此的多姿多彩。


    厲三年是想了很多,很多,直到薛若煙和張惜夢各自喝完一碗湯,也沒覺察。


    她們見到小月兒在入定,好像是進入某種頓悟中,也不好打擾。


    倆人悄悄離開此地,迴去認真洗澡和換衣。


    做完這些事,天才暗下來,她倆就拿出蒲團墊著,盤坐在河灘上,守著小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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