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車塞的可不少一麻袋胡蘿卜,一麻袋青蘿卜,直接扔在裝滿白菜的車上麵。


    “這麽著不能行啊,你這開車走山路,沒多會兒就得掉下來,得拿繩子好好綁一綁。”


    石頭看著也是。


    這一車比上迴的還要多。


    他頭一迴拉這麽多的東西,確實有些不把穩。


    “得綁起來,不綁不行。”


    小年輕動作輕快,一頭這個,一頭那個,倆人一掄繩子,就綁在車鬥子下麵的地方,“勒緊了啊!”


    “知道。”


    幾根繩子掄過去,倒是快,石頭看著這個車鬥,他突然就想起來小時候村裏人帶著他去水庫撈魚用的漁網。


    這東西要是蓋在上麵,勒緊了繩子,肯定不能往下丟東西。


    迴去他就找找試試,就算沒有那個漁網,有那種漁網似的繩子也成啊。


    開著車咣咣鐺鐺的,提心吊膽的開車總算到了大路上。


    上了大路就好了。


    今兒多加了兩袋子東西,跑起來倒是沒多大的區別。


    畢竟這東西不用自己腳蹬,都是燒油。


    趕著天迴了家。


    “你這是啥?”


    “要了兩袋蘿卜。你看看你喜歡吃胡蘿卜不?喜歡吃拿下點來。”


    老太太看著這車,這心忽閃忽閃的。


    “這拉這麽些,怎麽開迴來的?”


    石頭隨口迴答:“就那麽迴來的唄。”


    老太太喜歡看看這胡蘿卜還挺新鮮,“這怎麽還帶著蘿卜纓啊?”


    嗯?


    “大哥,你這個蘿卜帶著櫻子收的?多少錢收的?”


    “八分錢一斤。”


    倒是不算貴,但是加上蘿卜纓子,那就不便宜了。


    “你要這些蘿卜纓子幹什麽?又不能賣錢。”


    石頭看她又想找事兒。


    “蘿卜纓子也有要的。到時候就跟他們說,不管帶不帶葉子,一律兩毛一斤。”


    要蘿卜葉子幹啥?


    這東西還能吃嗎?


    “這蘿卜櫻子也能吃。”老太太跟她講古。


    “就這幾年流行的那個梅菜扣肉,那個梅菜就是這東西做的。”


    啥玩意兒?那東西怎麽成蘿卜葉了?


    “咱家前兩年的蘿卜纓,我都上熱水焯水,曬幹了,冬天拿豬油渣和粉條豆腐幹包包子。”


    老太太跟她說:“哎呀,那小味兒,你就吃吧。


    那會兒你肚子帶著苗苗,不愛吃飯,給你拿幹蘿卜纓包包,那大包子,一頓你能吃兩個,我都怕把你撐壞了。”


    ……


    還有這事兒?


    不不不,她沒有,她不是,她就沒吃過好嗎?


    “我怎麽不記得。”


    那肯定不是她 。


    ……


    “你還想吃不?


    想吃我就做點,這兩年帶和孩子也沒做,我也想吃了。


    蘿卜纓都是現成的,等我曬好了,留著冬天吃。”


    這個倒是可以。


    “那就做點,我也想吃了。我想著還有馬豬菜的包子。等開春了,也曬點背著。”


    野菜包子味兒都不錯。


    說起來吃包子,老太太晚上就洗了兩個大蘿卜,擦絲焯水。


    這弄得家裏家外都是蘿卜絲的臭味。


    “啊,太臭了!


    我受不了了,這跟放了臭屁一樣,太上頭了!”


    於玲撅著嘴,堵著鼻子。


    她拿著苗苗的動物小毛巾,折起來圍在自己臉上,做成一個口罩,但是還是擋不住這股味道,她隻能用手捂住口鼻,偶爾拿下來換換氣。


    太衝了!


    都上頭了!


    老太太看她毛病多,“苗苗,嫩媽真是你一天的毛病多,真能出洋相!”


    “誰出洋相了?真的臭好嗎?”


    於玲不服,踢了石頭一腳:“你說,臭不臭?”


    石頭覺得自己很無辜,踢自己幹什麽?臭不臭的不都臭了嗎?


    “還行吧。”


    “哼!”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狗男人的話沒一句能聽的。


    老太太看著孫媳婦這作樣兒,真是沒法說,哪家小媳婦養孩子都好幾年了,還跟個孩子樣兒?


    也就她吧!


    作吧作吧,等著吃的時候就知道香了。


    “它就是這個味兒,等包包就好了。蘿卜絲包子才有味兒呢!”


    不可能,她又不是沒吃過 蘿卜有啥好吃的。


    她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於玲不算是吃貨,不過當她第二天早上上吃著蘿卜絲粉絲豬油渣蝦皮包子的時候,還是不爭氣的炫了兩個。


    要知道這個大包子,一鍋也就蒸了十六個,個個都有老太太的拳頭大。


    沒辦法,實在是太香了。


    誰能想到臭乎乎的蘿卜絲,加上蝦皮和豬油渣,能這麽香。


    比她吃的純肉丸子包子都好吃。


    石頭唿唿的,就著黏住糊糊吃了兩個半,小苗苗都吃了將將一個。


    “別給她吃了,再撐壞了。”


    真能撐壞了,小孩子不知道饑飽,這都打嗝了,還要吃老太太給她揉揉肚肚 。


    “行了,剩下的等晌午奶奶給你吃。”


    要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老太太有數著呢!


    “你出去碰上有那好山楂買點迴來,我給孩子做點山楂糕吃,總這麽吃吃壞了。”


    山楂糕?


    她也想吃。


    “奶,你還會做山楂糕?”


    “我什麽不會?那以前家裏頭都沒錢,攤上嫩這些光知道吃的東西,我不會做上哪弄去?硬逼著都會了。”


    石頭不說話,小時候嘴饞,老太太就給他弄吃的,那真的是做什麽像什麽,都好吃。


    吃飽喝足兩口子走了。


    石頭想的確實沒問題,蘿卜葉子也有人要。


    “這蘿卜纓怎麽賣?”


    “都兩毛錢。要葉也是兩毛,不要葉也是兩毛,還是自己挑。”


    有人打聽,石頭就告訴兩毛一斤。反正這個價也不貴 他也不多要。


    “這蘿卜葉誰吃啊?”


    一個小媳婦看著這蘿卜葉子,翻翻揀揀的。


    跟她一起的大姨告訴她:


    “你不知道吧,人家是從南方來的,哪年都曬蘿卜葉,醃鹹菜,啥菜幹,做出來的好吃著呢。”


    “是嗎?我怎麽感覺我以前沒吃過呢?我不記得我媽他們做過。”


    “小年輕基本上不大吃這個,老人家喜歡做點。”


    於玲正好在這邊幫忙。


    “是,我奶也說這個蘿卜纓子曬了包包子好吃,確實不錯。”


    她跟大姨搭話:“俺家早上就做的蘿卜絲包子,裏頭放點粉條豬油渣蝦皮。老香了,我自己就能吃兩個。”


    她提著大蘿卜給大姨你看看:“您看看,這一個包包子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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