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興就有人擔心害怕。


    葉秀峰這些天睡覺都能笑醒,而戴笠卻是膽突得很。


    戴笠對蔣董事長的心理揣摩堪稱爐火純青,他能夠準確理解董事長的意圖,並據此製定行動方案。


    理論上戴笠是蔣董事長最信任的特務頭子,對蔣董事長忠心耿耿,


    但,蔣董事長對特務工作有獨特的“管理哲學”,他可以給特務極大的權力,但絕不讓他們位高權重,以防止這些人坐大成勢。


    所以,手下人一旦被揪著小辮子,免不了也是要被收拾的。


    對戴不利的密報已經送到蔣董事長的案頭,戴也知道對自己不利的密報已經到了董事長那裏,可董事長引而不發,他也不敢有任何有可能讓他萬劫不複的念頭。


    盡管他恨不得吉林站那頭叫徐根火的豬被雷劈死、被日本人殺死、意外被車撞死。


    可老天爺不會聽他的、日本人也不會聽他的,周江河倒是聽他的,可他給江河的命令中,除了刺殺佟國維外,確實有讓他秘密聯絡徐根火,讓他“捎”東西這一項!這個從鄉下來的土逼是一根筋,執行自己的命令從來不打折扣,而且這小子有手段,雖入職不久,卻未失過手、栽過根頭。


    可現在這個時候,他越是對自己的命令執行的徹底,自己就會被埋得越深!


    監察院、中央監察委員會已經組成了聯合調查組,負責行動的人已經在追蹤周江河的行程,隻要他出現,就會第一時間對他采取措施。


    就算是他嘴嚴,可他手上有直接證據啊!


    這事可怎麽辦呢?


    車快到雲城火車站,江河把一包東西交給小伍子:“你先下去,按我說的做!”


    小伍子點頭,隨著人流走到車門處等著下車。卻又迴頭擔心地看向江河,那意思江河明白:哥,你不會有事吧?


    江河給他比了一個“你放心”的手勢,慢條斯理提起那個用手銬和自己連在一起的箱子走向另一個車門。


    他剛踏上站台,就從多個方向撲過來若幹個孔武有力的便衣,帶頭的是一個很敦實的小夥,向他出示了一個封麵上印著青天白日標識的本本:“不要動,我們在執行監察委員會的命令,現在需要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江河沒有反抗,任由這些人拿槍逼著自己,並搜走了自己身上的佩槍。


    有人想拿走他手上的箱子,卻發現竟然被銬子銬在江河的手腕上。


    “鑰匙呢?”


    “在南京戴處長那裏。”


    “箱子裏是什麽?”


    “不知道,我隻管執行命令!”


    ……


    好像怕有人打劫一樣,多達幾十人押著江河上了另外一輛列車。


    車到南京,站台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如臨大敵。


    江河被押上一輛防彈車,前邊有武裝車輛開道,後麵有武裝車輛墊後,那陣勢比蔣董事長出行都隆重。


    這一晚上,江河是在監舍裏度過了。


    所有人好像都忘了他是一個人,也要吃飯、喝水的……


    這一夜,周江河被囚於監察院陰暗的牢房之中,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牆壁上斑駁的黴跡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滄桑與苦楚。鏽跡斑斑的鐵欄將他與外界隔絕,牢房裏彌漫著一股黴濕、腐臭與絕望交織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昏黃的燈光透過鐵窗細小的縫隙,勉強照亮了這一方狹小的空間。


    夜深了,但注定人靜不了。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響,隨後,牢房的鐵門被粗暴地拉開,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幾個麵露兇相的獄卒走了進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殘忍和玩味的光芒,仿佛周江河是他們手中的玩物。


    領頭的獄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周江河,今天該是你嚐嚐我們特殊招待的時候了。”


    江河認識他:是火車上黨務調查科拿江河沒辦法的兩個人中高個子的那個。


    真他媽陰魂不散。


    鞭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然後狠狠地抽打在江河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周江河的身體也隨之顫抖。


    隨著鞭子一次次揮起,江河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裸露出的皮膚上瞬間布滿了血痕。


    接著,兩個獄卒抬著一個火盆進來,炭火中搭著一根燒紅的烙鐵,那烙鐵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一個獄卒獰笑著靠近周江河:“也許過了明天,人間就沒有你這一號了,爺們給你留點念想!”隨即將烙鐵狠狠地印在了江河的背上。


    周江河隻覺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


    皮膚被烙鐵燒焦的味道瞬間在牢房裏彌漫開來,令人作嘔。他緊咬牙關,強忍著劇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與臉上的血跡交織在一起。


    ——進來的時候,他就被打上了重銬和腳鐐。


    他們又將周江河綁在了一張破舊的木椅上,那木椅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散架。接著,他們開始用一桶桶冰冷的水潑他的身體。


    冰冷的水一次次地澆在江河的傷口上,刺激得他渾身顫抖,仿佛被千萬根冰針紮一般。周江河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嘴唇也凍得發紫。


    ……


    天終於亮了。


    典獄長進來:“行了,去了刑具,給他換上一身幹淨衣服,把他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傷口遮蓋一下……一會兒就該提審了,別讓姓戴的挑了理!”


    江河身上鐐銬加身,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銬在他左腕上的箱子壓在他的身下,一動也不動,四個獄卒或躺或坐好像是這一夜累夠嗆。


    但典獄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以詭異的角度扭頭看向自己的背後,分明是頸骨被扭斷,另一個脖子長了一大截,舌頭耷拉著,口水濕了前襟,另兩個麵對麵伏在地上,都是顱骨陷下去一大塊……眼見著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嘟嘟嘟嘟嘟嘟……”


    典獄長忘了昨天有人交待的事情,吹響了脖子裏在緊急情況下才吹的哨子!


    大批軍警荷槍實彈把這裏圍了,監察院的、複興社的、黨務調查科安排守在外麵的人全都圍了上來!


    “他們怎麽了?”說話的是黨務調查科派來“監督”的,生怕江河箱子裏的東西被人調了包。


    “他們是怎麽死的?”左胸佩著黨徽的人是監察院的,死的四個人中有兩個是他們扮成獄卒進來的手下,目的就是試圖在正式提審之前拿下江河的口供,可現在這四個見不得光的人卻詭異地死在了監舍裏!


    還有一個人是複興社的洪鳴,看到江河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當即揪著典獄長:“他還不是犯人,誰給你的權力給他打上重銬和腳鐐,誰讓你們對他動刑的?”


    亂了,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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