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天啟城第一賭坊。


    百裏璟奚早早就來到門口,迴頭看去,那門外已經人山人海,將整個場館圍的水泄不通。


    “真是熱鬧。”一人在百裏璟奚身邊感歎,“這麽多王公貴族的千金小姐都來了,倘若能在這學考裏麵展現出色的發揮,想必可以一飛衝天,封王封侯。”


    百裏璟奚轉頭,卻看到一個滿身泥土的人,他看到百裏璟奚看過來,黝黑的臉龐上忽然亮起潔白的牙齒。


    “葉鼎之?”


    “你認得我?”葉鼎之有些疑惑,“我到這裏還沒有報上名號吧?”


    “我會算命,我知道你為什麽叫葉鼎之,因為你要問鼎天啟。”


    葉鼎之肅然起敬:“敢問閣下姓名?”


    “我姓百裏,百裏璟奚。”


    “我聽說有位百裏家的人是這一次大考的熱門人選,不知道兄台……”


    “不是我。”百裏璟奚打斷了葉鼎之的話,“是我哥,他現在來了。”


    說話間,人群外有馬蹄聲傳來,一道火紅的獵影衝向人群。


    “你瘋啦?”


    雷夢殺的身影從人群之中躍起飛入那烈馬背上,一掌安撫好烈馬,一隻手拎著百裏東君的身體飛入千金台上,然後隨手一丟,就這麽把百裏東君扔到百裏璟奚的腳邊。


    “這位兄台,初次見麵,不用行此大禮吧?”葉鼎之挑眉。


    百裏東君從地上爬起來,上下打量眼前這哥們:“你一身灰袍,衣衫襤褸怎麽好意思笑話我……你也是來參加大考的?”


    “正是,我叫葉鼎之,確實是來參加考試的。”


    “我叫百裏東君,多多指教。”百裏東君拱手然後看向百裏璟奚,“老弟,你不地道,你知道我這幾天過的是什麽日子麽?”


    “手中有劍,胸中有心法,挺充實的啊。”


    “充實個屁,我練了十天,然後跟我說不考武功!”百裏璟奚低聲叫罵,但是隨後有開心起來,“文武之外,嘿,誰不知道我釀酒天下第一!”


    葉鼎之轉頭看向百裏璟奚:“你這哥哥,口氣不小。”


    “有實力的人總是口氣不小,就像你的口氣也不小。”


    葉鼎之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你要當場算命?”


    百裏璟奚笑了:“之前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不過算命算的是未來,而學考考的是當下,所以我不算命。”


    “那你要幹啥?”百裏東君愣住,“你在家裏揮劍十四年,還有學其他東西嗎?”


    “保密。”百裏璟奚眨眼。


    百裏東君一臉狐疑,但他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會有問題。


    葉鼎之看著兩兄弟的交流,隻覺得一陣好笑。


    “安靜!”


    雷夢殺一聲高喝,整個千金台都安靜下來。


    這時候,從柳月公子旁邊走出一個小童:“學堂大考,考試!”


    說完,他伸手一揮,千金台兩側就有長長的書卷散落下來。


    上麵寫著四個大字——文武之外。


    “所謂文武之外,就是在文和武之外展現出令人驚豔的特長,你們有十個時辰的時間,每一個考生都有一個幫手,你們可以讓幫手去千金台外麵取你們想要的東西。”


    “好了,現在開始!”


    小童小手一揮,負責考生的幫手立刻走了上來。


    一時間,千金台上聲音此起彼伏。


    百裏東君剛要開口,百裏璟奚就丟給他一個包裹:“東西都在這裏了,就別浪費時間了。”


    同時,百裏璟奚還打了個響指,於是一整頭牛從天而降,落在葉鼎之的身前,血液橫流。


    葉鼎之微微愣神,百裏璟奚在一旁說:“我知道你要幹嘛,我是算命的,所以也幫你準備好了東西。”


    百裏東君挑眉:“這人是你什麽人?”


    “不是我,是,我們。”百裏璟奚大笑。


    “不愧是百裏家的人。”葉鼎之臉色認真:“我感覺你都可以直接交卷了。”


    百裏璟奚拍拍手:“這可不夠,他們會以為我跟你倆串通好的,放心吧,新鮮的。”


    葉鼎之看著那牛身上還在抽搐的血肉,笑了:“我知道。”


    千金台外,兩人的幫手麵麵相覷,他們就這麽水靈靈的失業了?


    千金台上,就連柳月公子也是身體前傾,顯露出感興趣的模樣:“哦,這就是那百裏家的二公子?”


    屠大爺有些好奇:“百裏家的?幫哥哥準備材料倒是正常,他們身邊那小泥崽子又是什麽來頭?”


    柳月公子搖頭:“我也不知。”


    千金台遠處,臨街的茶樓上,一個老人汗如雨下:“殿下,葉鼎之時間緊迫,連見您的時間都沒有,肯定沒有時間去做背叛您事情。”


    青王拿起茶杯語氣低沉:“是連見我的時間都沒有,還是因為見了百裏家的,所以沒有?”


    他揮了揮手,身後便走來幾個侍衛,將老人帶走。


    他是青王,不需要親自去調查,所以,這老人究竟有沒有說謊,就讓詔獄裏麵的高手去查證吧。


    同一時間,葉鼎之耳朵動了動,餘光掃向那茶樓,輕聲歎息。


    “怎麽了?”百裏東君抬頭。


    百裏璟奚頭也不抬:“別吵,他在覺醒。”


    “覺醒什麽?”


    “睜眼看世界。”


    百裏東君撓頭,他將手中的各種材料按照順序鋪好,放入蒸籠,最後蓋上,然後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兩人。


    葉鼎之更簡單一些,他一槍穿起整頭牛,在千金台上架起燒烤的現場。


    “恩,美酒配牛肉,好場麵,但還差了一點。”百裏璟奚頭也不抬,隻是打了個響指。


    “我怎麽感覺我現在像是你的仆從一樣。”旁邊傳來不滿的聲音,但那人還是走過來。


    高漸離打開盒子,從裏麵掏出一把古琴。


    “好琴,不知名號?”葉鼎之眼前一亮。


    “此琴名為號鍾,曾經是伯牙的樂器。”高漸離手指按在琴麵彈指調音,“其實我更喜歡擊築,隻可惜能讓我擊築的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就改了彈琴。”


    台上,柳月公子聲音多了幾分好奇:“哦?未成曲調先有情,這位公子是個有故事的人。”


    小童看向高漸離:“你要交卷嗎?”


    “是,一曲陽春,請諸位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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