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來自南雲散人的白骨爪被他交到了土鬼手中。土鬼本就力大無窮,得了白骨爪後,更是如虎添翼。隻見它揮動白骨爪,仿佛能開天辟地,分金裂石不在話下,隨便一爪揮出,便能在堅硬的礁石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溝壑。


    做完這些,玉鋼公子仍不滿足,又跑去求血影鬼母賞賜。好在血影鬼母心情不錯,便賜給了他兩件魔寶。他將蝙蝠翼給了風鬼,風鬼得了這蝙蝠翼,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速度快到肉眼難辨,所過之處,狂風唿嘯,飛沙走石。惡魔淚眼則給了水鬼,水鬼持有惡魔淚眼,眼中不時流出詭異的淚水,那淚水落入海中,便能掀起驚濤駭浪,若是敵人被淚水沾上,更是會被強大的水壓包裹,難以掙脫。


    如此一來,玉鋼公子極大地提高了五鬼布下五行輪轉陣的威力,防禦能力更是有了質的飛躍。以往若是遇到元嬰真君追擊,他隻能狼狽逃竄,毫無還手之力,如今,他自信至少能抗住幾個唿吸的時間。雖說要求看似不高,但對他而言,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這一個月裏,血影鬼母決定讓天牛蟲船轉向西方航行,去尋找大陸架。在這茫茫大海上漂泊的日子實在難熬,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大大小小的風暴經曆了四次,沿途還見過無數零星小島嶼。這些海上景色起初還讓人覺得新奇,可時間一長,眾人都早已看膩。在這茫茫大海上,靈氣飄搖不定,根本無法安心打坐修煉,眾人都覺得日子難熬得緊。


    幾天前,玉鋼公子將演練好的五鬼五行輪轉陣展示給血影鬼母觀看。血影鬼母神色平靜,隻是淡淡迴道:“嗯,很好,可以抵擋我全力三擊。”玉鋼公子一聽,心中一動,忙問道:“那聖母大人可以全力對敵了,我能照顧好自己。”血影鬼母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哪有什麽敵人,我早就發覺沒了神魂示警了。”玉鋼公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個多月,結果敵人早就跟丟了他們的船。他又好氣又好笑,隻覺得真是豈有此理。


    既然沒了敵人的威脅,玉鋼公子的玩性瞬間複生。他在船上拉著一幫同樣無聊的弟子玩起了麻將。這麻將一擺開,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魔教門徒本就喜好玩樂,這麻將一出現,可真是正中他們下懷。一時間,船上歡聲笑語不斷,吆喝聲、洗牌聲此起彼伏,倒也驅散了幾分海上漂泊的枯燥與煩悶 。


    走進清靈布置的麻將館,一股混雜著香煙火味和血氣的氣息撲麵而來,喧鬧聲瞬間將人淹沒。


    麻將使用特殊術法防護防止被人偷看,要是誰有辦法在不知不覺間看透防護,那就是千中之王,大殺四方。玉鋼公子擺了一百桌麻將,每一桌都要收租金,是的她還在做生意。


    角落裏,一位頭發花白的大爺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牌,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每一張麻將,像是在和老友對話。突然,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揚,猛地將一張牌拍在桌上,大喊一聲:“自摸清一色,和了!”那聲音中氣十足,震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側目。


    斜對麵的中年大叔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狠狠地將手中的牌一扔,罵罵咧咧道:“這什麽破牌運,又輸了!”一邊說著,一邊還不甘心地用手狠狠地搓了搓頭發,臉上寫滿了懊惱。


    整個麻將館裏,麻將碰撞的“劈裏啪啦”聲、人們的談笑聲、爭論聲此起彼伏。


    玉鋼日進鬥金,讓春芳等人嫉妒的抓狂。


    輸的人不甘示弱,嚷嚷著下一局一定要贏迴來;贏的人則意氣風發,吹噓著自己的牌技,氣氛熱烈得如同燃燒的火焰 。


    “看到陸地了!”帆杆上值守的弟子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遼闊的海麵上遠遠傳開。這弟子身負獨特的望氣之術,平日裏在這茫茫大海上,極目遠眺,可視百裏之遙。此刻,他的眼眸緊緊盯著西邊的天際線,那原本空無一物的海平麵盡頭,竟出現了一抹山巒疊嶂的青黑顏色,沒錯,那就是大陸!驚喜瞬間湧上心頭,他迫不及待地向船艙內的眾人唿喊,報告這一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刹那間,整個天牛蟲船沸騰了起來。艙門被猛地推開,眾人如潮水般紛紛湧上天牛蟲船寬闊的脊背,這裏平日裏被當作甲板使用。大家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興奮,有人揮舞著手臂,有人高聲歡唿,更有人激動得眼眶泛紅。這漫長的海上漂泊,終於可以停歇一時片刻了。


    此方地界位於十萬大山之南,是一片雨林蠻荒之地。這片廣袤無垠的大陸叢林之內,藏著無數稀奇古怪的事物。雖說是人煙罕見,到處都是毒物與蛇蟲鼠蟻,但對於這群修真之人而言,危險與機遇並存,未知的神秘反而更具吸引力。大家聞魚腥味都聞吐了,魚血真的不好喝啊!


    天牛蟲船迅速調整方向,巨大的風帆緩緩降下。眾人實在是迫不及待要登陸休整,於是果斷啟用船身兩側的六條大槳,數十名弟子齊聲喊著號子,奮力劃水,船身如離弦之箭,直直朝著西方的陸地奔去。


    百裏的距離,在天牛蟲船全力劃槳之下,一個時辰後便能抵達海岸沙灘。此刻正值正午,陽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想到若能順利靠岸,還有時間去森林裏打獵郊遊一番,眾人心中不禁多了幾分期待。


    血影鬼母再次拿出那張破舊不堪的海圖,眉頭微皺,一邊仔細觀察西邊海岸山峰的輪廓,一邊在海圖上艱難地找尋著正確位置。不得不說,她在領航方麵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航員。


    就在這時,血影鬼母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猛地騰空而起,目光直直望向海岸。此刻,天牛蟲船離海邊還有三十裏。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那裏的天空中出現一個黑點,隨著黑點迅速靠近,眾人看清了,那是個掠空襲來的修士身影。


    玉鋼公子和船上眾人頓時亡魂大冒,單看這飛行的速度,此人絕對是位元嬰真君。如此強大的對手突然出現,讓眾人的心頭瞬間被恐懼籠罩。


    血影鬼母神色凝重地落下船頭,對著春芳真人急切喊道:“有敵來襲,看情形來者不善,我要去會會這位真君,爾等架船上岸,去山野躲避。玉鋼,你在船頭調度各方,不許離開船頭半步。”她的聲音堅定有力,卻也帶著幾分緊迫感。


    春芳真人不敢有絲毫耽擱,趕緊領命,迅速指揮眾弟子加持天牛蟲船的法陣,啟動防禦機製,同時加快劃槳速度,轉變方向,想要先避開血影鬼母與敵人對戰的前方空域,以免被戰鬥波及。


    玉鋼公子見狀,急忙拉住血影鬼母的手,悄無聲息的遞了一件東西過去,他一臉真情實意地喊道:“聖母,一定要小心啊!”他心裏十分清楚血影鬼母剛剛話語的深意,讓他在船頭等待,一旦局勢失控,血影鬼母便會放棄一船的弟子,帶著自己獨自逃難。


    血影鬼母眼神中滿是欣慰,慈愛地看著玉鋼公子,輕聲說道:“無礙,是不是大敵,待我先去會一會這個不速之客。”語罷,她周身泛起一層濃鬱的血光,刹那間便化作一道紅光,向著遠方急速飛來的人影對衝而去,速度之快,隻在身後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


    眨眼間,兩人便到了近處。前方的來人猛地停下奔襲之勢,血影鬼母也穩穩地止住身形。她抬眼望去,不禁大感驚異,脫口而出:“登封子,你是登封子。”


    眼前的登封子,模樣變得可怖至極,簡直不人不鬼。他癩頭無發,頭皮上坑坑窪窪,好似被無數蟲蟻啃噬過一般。手中緊握著一隻蟠龍槍,槍尖紅纓處綁著一顆慘白的骷髏頭,仔細看去,骷髏頭中竟養著一個麵目猙獰的惡鬼,正發出陣陣低吟。他身披一件不知何種兇獸的獸皮衣,那皮衣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登封子光著膀子,露出黑黝黝、滿是傷疤的胸膛,粗壯的大腿和大腳丫就這麽暴露在外,與之前還有些儒雅書生氣的登封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若不是血影鬼母一眼認出了那柄標誌性的蟠龍槍,再湊近仔細辨認,她實在難以相信,這位渾身散發著濃烈魔氣的元嬰真君,竟是萬法宗曾經的老真君,那個叛出正道、墮入魔道的登封子。


    登封子見血影鬼母認出了自己,頓時發出一陣“桀桀桀”的怪笑,那笑聲尖銳刺耳,如同夜梟啼鳴,讓人毛骨悚然。“血影鬼母,桀桀桀,沒想到吧,還是被我找到了,你倒是跑啊,嘿嘿嘿,跑啊,你當日破壞了我的大機緣,我怎麽會讓你就這麽舒舒服服地跑了。”他一邊怪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蟠龍槍,槍尖的骷髏頭和惡鬼隨著他的動作瘋狂晃動,仿佛在宣泄著無盡的怨恨。


    血影鬼母神色瞬間恢複平靜,可內心卻暗自警惕起來。眼前的登封子情況不妙,整個人透著一股瘋癲勁兒,但其周身散發的魔功氣勢,卻比當日在大江之上對戰時更加強悍。血影鬼母雙唇緊閉,一言不發,靜靜地盯著登封子。


    然而,登封子卻不依不饒,像個癲狂的瘋子般一直在那裏喋喋不休:“想不到吧你,我在海上跟丟了後,就一直在海岸邊向南尋找,天意啊,你還真就被我撞上了,嘿嘿嘿,你這個賤人,當日要不是你橫插一腳,老子早就躲過大劫,逍遙自在了,都是你,都是你。赤須子已經被我練成了倀鬼,你看看這骷髏頭,就是他的,哈哈哈哈,我也會把你的骷髏頭當做法器祭煉,然後在你的腦子裏點燈油,熾燒你千萬年......”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麵容扭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仇恨與瘋狂。


    血影鬼母聽著登封子的瘋言瘋語,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她這迴聽出來了,登封子隻是單純地仇恨自己壞了他的好事,壓根沒有發覺清靈還活著,此刻就在船上。看來,登封子此番前來,隻是為了找她報仇雪恨。血影鬼母在心底暗自咒罵了一句:這個瘋子!


    血影鬼母依舊緘默不語,目光悄然向遠處的天牛蟲船投去。隻見那船已然轉向,正斜向海岸風馳電掣般飛馳而去。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在心底默默念道,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想放棄這些追隨她的弟子。


    事已至此,沒什麽好猶豫的了。血影鬼母周身血光暴漲,瞬間拉開戰鬥架勢,同時施展身法,有意引誘登封子遠離天牛蟲船的方向。


    登封子身處這遠離中原大陸的海域,毫無顧忌行蹤暴露,當下便施展出元嬰法相,拿出了最強攻勢,勢要將血影鬼母一舉拿下。刹那間,他周身魔焰洶湧,如滾滾黑色潮水般翻湧,一個足有三十丈大小的巨型骷髏法相憑空浮現。這法相周身散發著濃烈的腐臭氣息,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詭異的血光,將周遭的天空染成了一幅黑煙與血光交織的恐怖畫卷。海浪被這股強大的魔力激蕩得洶湧澎湃,數丈高的浪頭接連湧起,部分海水更是被魔氣蒸騰,化作了陰森森的寒霜鬼霧,彌漫在四周,讓人不寒而栗。


    血影鬼母也不甘示弱,嬌喝一聲,召喚出修羅白骨法相。此刻,她的法相相較之前已然壯大了一倍,雖比登封子的法相稍小一點,但也有二十七丈之高。這修羅白骨法相周身繚繞著濃鬱的煞氣,手持化血魔刀,刀身之上血光翻湧,猶如一條擇人而噬的血龍,法相周身還籠罩著一層厚實的血光護罩,仿佛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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