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北一手扶植起來的新上任的警察署署長曝屍於追夫河岸。


    這明晃晃衝著他來的謀殺,沈路北再熟悉不過了。


    沈路北看著手中的資料冷臉一笑。


    是時候讓她迴來了。


    林知梔剛去完花鳥市場買了新的一盆鳶尾花替代了原來的那盆。


    天氣微涼時,她咬著一根快要融化的棒冰頗為自得的看著那盆鳶尾花。


    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接過電話,裏麵出來了沈路北的聲音。


    多久不見,沈路北的聲音比以前的還要低沉穩重許多。


    沈路北問她什麽時候歸隊,她懶得答,她早已經提交過辭職申請,奈何沈路北不批。


    沈路北聽著她拒絕的話並沒有驚訝,他沉默幾秒後才用了一句話將她徹底的釣上岸。


    他說。


    “他好像迴來了!”


    林知梔捏著電話半晌未動,腦袋發懵一片空白的呆呆站立在原地。


    很久之後,她才啞著聲音道。


    “確定嗎?”


    沈路北不語,隻是問她什麽時候迴來。


    林知梔壓抑下內心的激動,顫抖著聲線告訴他。


    “後天吧,我得把這裏的東西收拾好。”


    話落,林知梔再也憋不住忙掛斷電話。


    她怕沈路北聽到她哭到顫抖的動靜。


    林知梔掛斷了電話,手指撥動著那盆開得正好的鳶尾花花瓣,哭得稀裏嘩啦。


    她日日夜夜都在折磨自己,痛恨自己為什麽要一而再而三的對蕭鏡川不好。


    他迴來了!


    這個消息令她開心得近乎瘋狂,其實她這裏沒有什麽好值得收拾的,但她還是顫抖著跑去房間找到了壓在枕頭底下的那枚戒指。


    她顫抖著落淚,親吻著那枚戒指,開心的好像再次找到方向的迷路人一樣。


    她去了菩提寺一趟,燒了香,祈了願。


    她感謝滿殿神佛聽到了她的心願,願意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去彌補。


    飛機落地。


    林知梔提著行李箱剛出了大廳就看到了人群中顯眼的沈路北。


    許久不見,他比以前更為穩重了,本就出挑的形象經過時間的雕琢和沉澱愈發令人念念不忘。


    林知梔隨口和他說著話題,迫不及待的追問著他口中所說的案子。


    沈路北和她提點一二,並未說透。


    她在職期間的同事熱情的張羅著替她接風洗塵。


    她之前帶的小徒弟時野如今也褪去了一臉的稚嫩和青澀,眉眼之間有些穩重的影子。


    酒過三巡,林知梔感到有些唿吸不暢,出了房門沿著小路散了散身上的酒氣。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椰子樹下停住了腳步。


    斜對麵的路燈灑下昏黃的燈光,給路燈下的男人鍍上了一層光影,照的男人的肩頭隱隱有些有層光圈。


    林知梔抬手揉了揉眼,似是不敢相信。


    男人蹲在路邊,手腕處搭著的西裝外套耷拉在地上,隨意挽到手臂處的襯衫袖子露出了緊實有力的肌肉。


    男人蹲在地上,指腹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小貓的頭頂。


    小貓在他的撫摸下,不滿的拿頭頂輕輕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幾秒後,男人又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截鱈魚腸喂給小貓。


    小貓興高采烈的啃咬著那截鱈魚腸滿足的發出喵喵聲。


    林知梔看著看著,隻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重影,她抬手揉了眼睛手背上一片溫熱的水漬。


    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背影,她夜夜輾轉難眠的背影,此時此刻就這樣真切的出現在她麵前。


    她有再想過,兩人再見麵時是怎樣的修羅場和針鋒相對。


    如今看他溫柔的蹲在地上喂著路邊的流浪貓時,她隻覺得眼前的場景真切得不像話。


    她抬了抬千斤重的腿,卻發現挪不開一步。


    男人見小貓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爪印,正打算離開。


    林知梔見他要走,慌忙出聲想要抬腿追去。


    ”撲通!”


    女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林知梔疼痛難忍,眼看著他要離開。


    “蕭鏡川!!!”


    她奮力嘶吼出聲。


    可不遠處的男人似乎像是沒聽到一般頭也不迴的徑直朝前走去。


    “蕭鏡川!!不…不要走!”


    可任憑她怎麽唿喚,男人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她看著那道欣長偉岸的身影逐漸越來越遠後痛哭出聲。


    聽到她聲音的沈路北急匆匆的跑來。


    卻看到女人狼狽的匍匐在地,頭發披散不顧形象的對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街道號啕大哭著,嘴裏嘶吼著那個人的名字,求他不要走。


    沈路北眼神一下黯淡了下來,他靜靜的走到她身後,愛憐的將她從地上抱起。


    林知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隻喃喃道:“他沒死,他沒死,他迴來了,是他,他迴來了。”


    沈路北扶著她的胳膊,眼神幽幽的看向那空曠的街道。


    除了一盞路燈底下站立著一隻小貓之外空無一物。


    他神色暗淡的替她溫柔的拂開浸濕緊貼在臉頰上的發絲默不作聲。


    林知梔哭得崩潰,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像轟然倒塌的大樓一樣隻剩下粉齏。


    沈路北扶著她,感受著指尖她身上的餘溫和那顫抖的纖細胳膊,心裏落寞無比。


    他覺得,再也沒有比此刻更讓他難以接受的孤獨了。


    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卻又遙遠的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等到林知梔哭得再也無力時,他才壓抑著嗓音出聲道:“迴去吧,好不好?”


    林知梔哭得紅腫的雙眼看了他一眼後,冷冷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朝著不遠處的路燈下的街道走去。


    小貓窩在那裏的草叢裏,靜靜的審視打量著這個不體麵的女人。


    她一步步的走向它,它眼裏警惕的看著她。


    還沒等她走近,小貓跑了,一個靈巧的跳躍進了草叢裏消失不見。


    林知梔錯愕萬分的看著它不見,站立在原地呆呆的,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般。


    沈路北垂下了肩膀,苦澀一笑。


    “你看,隻有算計她才會迴到你的身邊待著片刻。”


    沈路北無力的自嘲一笑,暗暗怒罵著自己的無用。


    時野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他在席間看到林知梔不見後,忙放下了手中的蟹腿,抓起椅背上搭著的衣服就跑了出來尋她。


    他不是沒有隱隱聽到過關於師傅和沈路北還有那位的愛恨情仇。


    眼看著師傅失魂落魄的站在路燈下,他抿了抿唇,抓緊了手中的衣服外套徑直掠過了沈路北走到她的身旁。


    “師傅,天氣涼,我送你迴去吧!”


    林知梔感受到肩膀上突然一沉,收迴了理智。


    抬眼,就看到了時野的那張焦急唇角又帶著些油汙的窘樣。


    果然是少年人,不論外表怎樣變化,始終都是小孩子做派。


    林知梔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後,抬手胡亂的抹了一通臉上的眼淚。


    “好,迴去吧!”


    時野點點頭,扶著她小心翼翼的走著。


    沈路北看著她,心裏早已經碎得千瘡萬孔。


    他虛虛的攏了攏指尖,半晌後輕輕歎息一聲。


    “時野,你送你師傅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時野接過他遞過來的車鑰匙,看了一眼林知梔後,看她不反感便揚起一抹微笑。


    笑得傻乎乎的朗聲保證道。


    “放心吧,沈長官,保證完成任務。”


    沈路北看他這番模樣,隻輕輕掀了掀了唇角。


    “嗯,照顧好你師傅。”


    時野扶著林知梔走了。


    他繞過車門,小跑著來到駕駛位時,小心的啟動著車輛,盡量將車子開得平穩。


    一路的沉默,光影不時的掠過林知梔的臉。


    時野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那句話。


    “師傅,你…見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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