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蕭鏡川所料,陳滿所在的組織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入夜時分。


    香樟莊園籠罩在冰涼如水的夜色下,顯得格外莊嚴神秘。


    今晚的月色極好,月光透過窗戶房間裏傾灑下一片銀白。


    如水的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傾灑而下,在他身上交織出斑駁的光影。


    程煜明高大的身軀被月光照亮了半邊,另一半則隱匿在深沉的陰影之中。


    陳滿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他持槍站立在床邊滿臉的嚴肅。


    “程煜明…沒用的!”


    程煜明側過頭來臉上陰暗不定,陳滿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不過她想,此刻的程煜明應該是薄唇緊抿,滿眼的淡漠的看著她。


    陳滿微微一笑。


    “程煜明,我清楚我們組織的做事風格,一旦泄密,不論你身在哪裏都會被追殺的。”


    程煜明撥動了一下身旁的薄紗,定定的看著她。


    “你怎麽就知道你一定會死呢?”


    陳滿沉默的看著他,半晌後才微微揚起唇角。


    “程煜明,我欠你太多了,我不願你拿命護我,不值得。”


    程煜明緊緊的盯著她,眼底是護她到底的決心。


    “嗤,少廢話,陳滿,你欠我那麽多,你想一死了之,我告訴你,沒那麽便宜。”


    陳滿靜靜的看著他,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和愛戀。


    陳滿笑笑,然後眼眶的酸意再也止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被單上,暈染出一圈圈印記。


    程煜明不知道她在哭,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後自嘲的勾了勾唇,偏過頭去繼續盯著外麵。


    陳滿哭得幾乎沒有聲音她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拚命的忍住想要喉嚨裏的嗚咽聲。


    程煜明看著外麵的月色,心裏也陣陣的發酸,心口處傳來陣陣絞痛。


    半晌後,他調整了快要泛濫成災的情緒後才暗啞道。


    “陳滿,我一直在等你的一個解釋。”


    陳滿滿臉是淚的看著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過了幾分鍾後,陳滿才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後啞著聲音開口。


    她無比慶幸她的聲帶受傷,此刻的暗啞聲音才沒讓程煜明聽出哭腔來。


    “從前有個孤女,她沒有朋友,她的童年都是和孤獨為伴,孤兒院的院長待她很好,會給她買生日蛋糕。


    後來有一天,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來到了孤兒院,他們想要院長和他們合作,領養孤兒院的女孩。


    院長不願意,那群人二話不說就把他抓走了,他們將其他的孤兒院院長帶到一起,讓他們親眼看著那個院長不合作的下場,他們把那個院長活生生的澆築在了佛身像裏。


    看了那個院長的下場,其他的院長很快就妥協了,那段時間孤兒院裏的女孩莫名的失蹤。


    說到這裏陳滿輕輕的笑了笑,又接著繼續說。


    我大概是比較幸運的吧,在那群女孩中意外的被分到了另外一條貨運路線,剛好遇到海關查人,海關將我們從集裝箱裏解救了出來後,我被送到了另外一個兒童救助站,在那裏我被倒手賣了二手以後去到了那個組織。


    那個組織專門培養殺手,給那些買來的小孩不斷的灌輸他們的思想,那個女孩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不斷的練習滲透和各項情報偵查。


    等她可以從那裏畢業後,她被安排到了國際刑警隊裏,用著這個身份替他們搜集各路情報和滲透。


    你的父親上了紅色通緝令,當她看到通緝令的名單上有你父親的名字後,她申請了參與絞殺你父親的計劃。


    你大概也能猜到了,當年殺死院長的幕後之人是誰。


    沒錯,就是你的父親,而我參與絞殺你父親的原因也很簡單,為那個院長報仇。


    為了接近你的父親,我特意參與了針對你們父子二人的滲透訓練,你所覺得一切符合你靈魂深處的東西都是我們特意研究過的。


    至於為什麽選擇接近你,那是因為你的父親太狡猾了,我根本沒有機會能接近他,所以隻好從你下手了。”


    程煜明聽完後,眼眸裏醞釀著一場風暴,烏黑的眼仁是濃得快要溢出的悲傷和憤怒。


    “所以…從頭徹尾你說的愛我,都是你出於算計的目的,你說的結婚,生子也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哄騙我對嗎?”


    陳滿張了張嘴,她很想反駁程煜明話,那些話是真的,說愛他是真的,說想要個孩子也是真的,但現在…她說了程煜明也不會再信了。


    程煜明臉上一片冰涼,隻覺得遍體生寒,盡管知道了答案還依然不死心追問陳滿。


    陳滿的沉默給了他答案,他堅持了那麽多年的不甘和執念終於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他構建的那座和她的獨有的婚房也在此刻化為齏粉。


    房間裏安靜得隻剩下兩人的唿吸聲,程煜明失落的低垂下頭,安靜得摩挲著他指腹上的疤痕。


    那是他在邁阿密賽車時,車子翻滾出跑道留下的疤痕,他躺在地上看著遠處陳滿不顧一切撥開人群,臉上慌亂無措衝到他麵前,哭得滿臉是淚的求他別死,別丟下她一個人。


    也是那時,他在昏迷的最後一秒,他暗自發誓,這輩子他一定要娶到眼前的女人為妻。


    可如今,陳滿告訴了他真相,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程煜明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涼。隨後才將他一直放在胸口處的戒指一把扯了下來朝著床上的陳滿扔過去。


    “陳滿,你的東西還給你。”


    戒指砸在了陳滿的臉上,陳滿低頭摸索著那個戒指。


    終於,在她的腿上摸到了,陳滿將戒指緊緊的握在手中,淚水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泛濫。


    “嘭!”


    一枚子彈穿過了玻璃,擊碎了門口的花瓶。


    “陳滿!”


    程煜明大喝一聲,陳滿抓著戒指利落的從床上翻滾到床角。


    “抽屜有槍!”程煜明厲聲喝道。


    陳滿借著月光,麻利的打開抽屜取出了裏麵的手槍,快速填充滿彈藥後,眼神堅毅又淩厲。


    程煜明看著她如此利索的動作,愣了一秒,隨後迴過頭不斷的朝著窗外射擊。


    雅拉帶人埋伏在莊園周圍,但那個組織的人行動詭異,滲透能力太強了等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莊園內。


    他們的武器都經過了靜音處理,雖然射擊準確度不是很高,但勝在他們過硬的射擊實力。


    一時間,猶如戰神附體一般瞬間就突破了程煜明布置的第一道防線。


    程煜明沉著臉,眼底有著隱隱的擔心。


    陳滿觀察著窗外的情況,對著程煜明說道:“上樓!”


    程煜明點點頭,持槍掩護著陳滿打開門上樓。


    陳滿輕鬆的越過扶梯,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趴好,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程煜明一個靈巧的翻身,輕鬆的跳在了陳滿的頭頂上的房梁。


    陳滿看著他靈巧的動作,挑眉笑了笑。


    “看不出來,你還深藏不露?”


    程煜明低頭看了她一眼,冷漠沉聲道。


    “出任務多了,也就學會了。”


    兩人形成一個完美得火力壓製點,靜靜的聽著外麵傳來的槍聲。


    “砰!”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瞬間倒地,雅拉輕吐出一口氣,低聲咒罵了句。


    “瑪德,這踏馬都是些什麽人!”


    趴在雅拉身旁的男人眼底有些擔心忍不住開口道。


    “隊長,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程先生那邊的人怕是頂不住,要不要向主人再請示一下,多派點人手過來。”


    雅拉側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一聲。


    “你說的對,得再找點幫手來。”


    說完抬手輕輕點點了頭上的藍牙耳機。


    “先生,對方人太多了,火力太猛,我們頂不住,請求支援。”


    耳機裏傳來蕭鏡川淡漠的聲音。


    “我已經派了蒙德帶了兩隊人去了,你們盡力拖延十分鍾就行。”


    “收到!”雅拉點了點藍牙,轉頭對著周圍的兄弟道:“弟兄們,再堅持十分鍾,蒙德已經帶人過來了。勢必要守住香樟莊園。”


    “是!”


    跟在她身後的迷彩蒙麵人利落的打著手勢屈膝朝著莊園滲透前進。


    蕭鏡川沉默的看著山下的夜景,眉頭緊蹙。


    林知梔坐在沙發上看他一臉的嚴肅,垂下眼簾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心裏頓時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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