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劈裏啪啦”一陣鞭炮聲打破了平靜。原來是高欣欣和包曉彤找到了行囊中的鞭炮,點燃後扔向恐爪龍。這些從未聽過這種聲音的家夥,被嚇得魂飛魄散。


    頭龍見狀,一聲長鳴,帶領著群龍匆匆逃離了這片血腥之地。


    眾人急忙圍過去,將渾身是血的邢僧福救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氣息奄奄,生命垂危。


    包天喜緊緊抱著他,聲音顫抖地唿喊:“佛爺,佛爺!僧福兄弟,你醒醒啊!看看大哥呀!”


    邢僧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費力地微微睜開眼睛,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大哥,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來生我們還做兄弟……請幫我到廟上燒炷香,就說,佛爺我願意皈依佛祖……”話還沒說完,他的腦袋就無力地歪向了一邊,永遠閉上了眼睛。


    邢僧福的犧牲,讓大家悲痛欲絕。幾名兄弟也在這場戰鬥中受了傷,整個隊伍沉浸在一片哀傷之中。


    包天喜更是仰天長嘯,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在他心中,信佛的邢僧福一直是他心靈的支柱,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如今邢僧福戰死,他的內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大半,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兄弟呀,都是哥哥不好,非要拉你一起來,是我害了你啊!你走了,我怎麽向你老母親交代呀……你在天有靈,一定要原諒哥哥啊!”包天喜痛哭流涕,淚水不停地滴落在邢僧福的身上。


    眼見此地危險重重,不宜久留,郭振虎勸包天喜趕緊安排邢僧福的後事。


    包老大強忍著悲痛,一方麵派郭振虎、鄧達和古大軍再次去尋找陳苗苗和郝小雨;另一方麵,讓李彥忠帶領大家為邢僧福挖了一座臨時墓地,和這位英勇的兄弟做最後的告別。


    為了防止野獸破壞邢僧福的遺體,大家紛紛四處尋找石頭,一塊一塊地壓在墓地上。不一會兒,一座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墳墓就立了起來,看起來既像藏族神聖的瑪尼堆,又像蒙古族莊嚴的敖包。


    包天喜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說:“兄弟啊,你放心,我一定會迴來把你帶迴家的!”


    郭振虎等人一臉沮喪地迴來了,沉重地告知大家,依舊沒有找到陳苗苗和郝小雨,她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音信。


    眾人滿心絕望,卻又無計可施,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再次跳上大葫蘆浮船,順著河流向下遊倉皇逃去……


    在二十一世紀的西南科學研究院裏,鶴雲飛聯係不上包曉彤,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深知超意采用特殊物質kc20作為能源電池,還配備物理振動和太陽能兩種蓄電方式,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斷電。如今毫無迴音,大概率是通信設備受到了強力屏蔽、幹擾,或者是她們遭遇了意外。


    鶴雲飛越想越害怕,不敢再往下想,急忙找到林一洲,急切地商量道:“林院長,聯係不上他們,情況恐怕不妙,是不是趕緊派一隊人馬前去救援?”


    吳雄之前被鶴雲飛駁斥,心裏正憋著一股火,一聽又要組織救援,便不緊不慢地潑冷水:“救人?哪有那麽容易!現在情況這麽複雜,我看還是別去冒險了,不然說不定會引發更大的亂子!”


    林一洲立刻反駁:“可不能這麽說,救人始終是第一位的!”


    鶴雲飛也心急如焚,附和道:“情況越是緊急,我們就越要抓緊時間啊!”


    吳雄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滿是不屑地說:“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依我看,就算找到了,估計也隻剩一堆屍體了。”


    曲木戈武早就聽不下去了,他怒目圓睜,衝著吳雄大聲吼道:“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要是他們是你的親人,我看你哭都來不及!”


    吳雄一聽這話,也火冒三丈,不甘示弱地迴懟:“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派人!你能拿我怎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瞬間吵得麵紅耳赤。


    林一洲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趕忙出聲製止:“夠了,都別吵了!你們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吳雄見領導發了火,態度立刻軟了下來,連忙改口說:“如果……要去救援,那,那可是需要大筆經費的……咱們現在要組織冰川科學考察,經費都還缺口很大呢……”


    林院長打斷他的話,態度堅決:“不管怎樣,救人是首要任務!你是後勤部長,先想辦法解決經費問題,其他的我們再從長計議。”


    鶴雲飛也表態:“這件事我會向中科院匯報,經費方麵我也會盡力去爭取。”


    吳雄心裏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敢再說什麽,陰沉著臉,一語不發地離開了。


    林一洲看著鶴雲飛,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你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雲飛歎了口氣,介紹道:“包天喜這個人,是個十足的幻想狂,同時也是個拜金主義者和收藏愛好者,一門心思就想著發財。他除了在股票經營上投入大量精力,還花大把時間滿世界尋寶。”


    “他去尋寶了?”林一洲微微皺眉,顯得有些意外。


    “是啊,您也知道,近些年緬甸的寶石礦產資源逐漸枯竭,政府開始限量開采,翡翠寶石在國際市場上價格暴漲。很多人都想找到新礦脈,包天喜也加入了這股熱潮。”


    說著,鶴雲飛從手機裏翻出包天喜在緬甸市場挑選翡翠的照片,“包天喜本就是搞地質出身,憑借多年的地質工作經驗和鑒定寶石的獨到眼光,成了有名的寶石鑒定家和賭石專家,在業內幾乎沒人不知道包老大‘不走眼’的名號。誰能想到他現在尋寶尋得這麽瘋狂。”


    林一洲聽他這麽說,暗自思忖,這個包天喜背景複雜,還牽涉重大案件。雖說從衛星圖片上看,那裏隻剩下一些疑似殘骸的物體,但探險隊至今生死未卜,難道他們是畏罪潛逃了?


    鶴雲飛沒有察覺到林院長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異樣,依舊焦急地請求:“林院長,我懇請您馬上召開營救會議,盡快商討營救方案。”


    林一洲猶豫了片刻,緩緩說道:“這件事必須慎重考慮,不是我們能擅自決定的。我們先把所有情況匯總整理,再考慮召開會議和開展救援行動,你看這樣行不行?”


    鶴雲飛本以為林一洲會立刻同意組織救援,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鄭宏偉跟林一洲說了什麽,更不清楚包天喜卷入了一起嚴重的涉外案件,甚至可能與《冰封df計劃》有關。


    他還想再爭取一下,林一洲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先這樣吧。”


    雲飛心裏覺得今天的林院長變得有些官腔十足,包天喜、包曉彤和郭振虎現在生死未卜,時間緊迫,刻不容緩啊!他心裏滿是不滿和無奈,但又不好發作,隻能強忍著,一賭氣轉身離開了。


    沒走多遠,他就碰到了曲木戈武。兩人湊到一起一合計,如果官方救援來不及,他們就自己行動,秘密組織一支民間營救隊……


    白堊紀的荒野中,陳苗苗和郝小雨神色慌張,小心翼翼地迴到了與眾人走散的地方。此前彌漫的濃霧已然消散,眼前怪石嶙峋,形態各異,古老的樹木肆意生長,枝葉交錯。然而,本該在此處的同伴們卻不見蹤影,四周一片死寂。


    二人心中滿是恐懼,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到這片未知而危險的世界。陳苗苗急忙取出鄧達送她的哨子,用力吹了起來,尖銳的哨聲劃破寂靜,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她們的目光焦急地搜尋著四周,然而,除了怪石與古樹,不見任何人影。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籠罩著她們,她們不敢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恐爪龍那猙獰的模樣。


    恐懼與無助讓兩個女孩眼眶泛紅,淚水奪眶而出。就在這時,郝小雨突然想到什麽,急切地說道:“苗苗,你不是有超意手環嗎?趕緊聯係大家啊!”


    陳苗苗滿臉無奈,苦笑著說:“隻有我這一隻超意手環,隊伍裏沒有配對的,根本用不了。”


    遠處,太陽緩緩落下,白堊紀的落日餘暉將天空染成了橙紅色,壯麗而輝煌。可這美景並不能驅散兩個女孩心中的陰霾,她們滿心憂慮,不知即將到來的夜晚該如何熬過。


    趁著天色尚明,兩人選定了一塊背靠懸崖的山坡地準備宿營。陳苗苗從書包裏熟練地拿出壓縮帳篷,這是她在神農架探險時養成的習慣,時刻為野外生存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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