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栗的口中,寒枝得知了食人族的人數在五十人以上,而且個個正值壯年,殺人不要命。


    說白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所以才能靠著五十多個人,成功侵襲一百多人的有鹽部。


    寒枝不敢保證,如果族人此時跟他們對上,能有幾個人活下來。


    最怕的就是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就像上一次的狼群一樣。


    但也正是狼群事件,讓寒枝以及族人,都提高了警戒心。


    除了五個比寒枝還小的孩子沒有戰鬥力之外,她們族裏的每個人,都能馬上提起標槍弓箭,與人對敵。


    人數方麵她們是弱勢,但她們有其他優勢彌補人數的不足。


    那就是目前食人族不知道她們的位置,但她們知道有鹽部在哪。


    敵在明,我方在暗。


    情報是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


    最重要的一點是,食人族至今用的也不過是一些簡陋的石器,而芮的部落,已經用上了鐵製武器。


    盡管多數武器都隻是標槍。


    但在冷兵器時代有一句話,叫做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標槍,隻要用的靈活,也是好武器。


    但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比如敵人最終還是攻到身前這種情況,標槍就不好施展了。


    身上還要做一層防禦。


    寒枝想出的近身防禦辦法,依然是就地取材。


    藤甲。


    一是原材料易得,二是藤甲穿戴輕便,更適合族中的女戰士。


    本來做藤甲的樹藤,要先入水浸泡半個月,再曬三天,油浸一周後繼續曬幹,塗上桐油後才能編織。


    但現在是冬天,林中的樹藤本來就已經是半幹的狀態。


    寒枝並不需要藤甲能擋住鐵刀,隻要能緩衝石刀的砍擊就行。


    她正在腦子裏麵迴想著藤甲的編織方法,就突然被族人的驚唿打斷了思緒。


    栗身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族長的木床。


    她在傳遞完重要的信息後,再次體力不支的暈倒了過去。


    *


    栗醒來時,身下的獸皮茅草都已經換成了幹淨的。


    她的肚子不再疼痛,血也止住了,但這大概並不是好事。


    栗最終產下了一個死胎。


    而寒枝和族人甚至忙的沒有時間安慰她,又或者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她們已經開始砍伐樹藤,編織藤甲了。


    照顧栗的事情,隻能托付給堇和族裏幾個小孩。


    栗的反應沒有寒枝預想的那麽激烈。


    也許是她在出發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也許這個世界,原始人們已經習慣了孩子的夭折。


    但寒枝連續幾天,都覺得心裏發堵。


    這世界,人不光要被野生動物吃,還要被同類當成食物。


    她們和惡劣的自然環境鬥爭,和吃人的猛獸鬥爭,和嗜血的同類鬥爭。


    每天都在鬥爭,平均年齡卻依然不到四十歲。


    實在是短暫的一生。


    寒枝讓堇隔三天殺一隻野雞,以及每天兩個野雞蛋做成蒸蛋,給栗補一下虛弱的身體。


    她餓的太久了,身體上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族裏每天撈魚的那條湖,裏麵的魚數量已經不多。


    寒枝本來已經禁止族人繼續打撈,現在又重新讓她們每天打撈一條上來給栗做魚湯喝。


    她由衷的佩服栗的勇敢,以及聰明。


    如果沒有栗提前來到族裏報信,那她們就不知道食人族就在山的那一邊。


    如果栗沒有細心的記下食人族的各種關鍵信息,那她們就無法探明敵人的虛實。


    或許之後可以探明,但那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時間和情報的價值,遠遠超過給栗吃的那些食物。


    *


    鬣在第二天晚上才知道有個女人跑了。


    還是因為石想起栗的伴侶原來就是芮部落的人,伴侶雖然死了,但說不定栗知道芮的部落在哪。


    鬣拎著石,一把將他丟到關押著女人的那座帳篷的地上,讓他指認哪個是栗。


    石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仔細辨認女族人們的臉。


    族中的女人都以厭惡的眼光看著石,眼神裏有一種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恨意。


    什麽族長?平時搜刮她們的食物,關鍵時刻,卻一點用沒有。


    還有那個所謂的巫醫,兄弟兩人一脈相承的廢物。


    有個女人朝著石惡狠狠的“呸”了一口。


    鬣哈哈哈的大笑,似乎覺得這場景很好玩。


    石看的很仔細,但沒有找到栗。


    他心裏一謊,找不到栗,自己的命怕是要不保。


    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栗。”石喃喃的重複著。


    鬣聽他這麽一說,剛才還在笑的臉一瞬間陰沉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說什麽?沒有?”他陰陰的看著石,聲音裏滿是威脅。


    石縮了縮身子,有些急切的反駁:


    “是不是,是不是你們把她殺了?”


    鬣愣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但根據石的描述,那個叫栗的,是個年輕女人。


    鬣把食人族的廚子叫了進來。


    這個廚子除了會做吃的,記憶力還很好,每次族裏分食物,都能分的不多不少,似乎對分量有一套自己的計算方法。


    他知道帳篷裏一共有多少個女人。


    廚子進了帳篷,掰著自己的十個手指,數一個手指,就讓一個女人蹲到一邊。


    手指數完,又從懷裏掏出幾根樹枝。


    樹枝多出了一根。


    帳篷裏的確少了一個人,可能就是那個叫栗的。


    鬣不相信這種天氣,一個沒有獸皮也沒有食物的女人能獨自跑出去。


    可她就是不見了。


    鬣氣的簡直發瘋,拿出石刀,幾下剁爛了石的頭。


    有鹽部的首領隻來得及慘叫了兩聲,就此死去。


    廚子把石的屍體拖了出去,準備趁熱烤了。


    地上流了一大灘血,血腥味和帳篷裏難聞的氣味交雜在一起,變得越發難聞。


    鬣把石刀上的血隨手在獸皮上擦了擦,像沒事發生一樣,迴到帳篷等著廚子叫他吃飯。


    他迴到帳篷後,又把彩陶拿出來欣賞。


    四件彩陶,他最喜歡的就是那件雙耳小口尖底瓶。


    上麵繪製的旋渦既像水,又像蛇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美。


    他想,如果抓到這個製彩陶的人,他一定不會殺他,他要留著那雙手,繼續為他做彩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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