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惠芬趕出來的第二天,汪萍偷偷迴過一趟秦家,打開她以前住的房間,她就氣炸了。


    房間裏像是招了賊似的,被人翻得亂糟糟的,就連她陪嫁那隻箱子上的鎖也被劉惠芬給砸開了,將裏麵也翻了個底朝天。


    汪萍隻慶幸她早防著這死老太婆,將值錢的玩意兒都提前交給了女兒,不然這次肯定會落入劉惠芬手裏。


    更過分的是,汪萍還聽說劉惠芬打算將她住的房間,還有以前秦姝玉跟秦雪薇住的房間租出去,已經在四處聯係租客了。


    劉惠芬這是鐵了心要趕她走。


    汪萍氣死了但又無計可施,因為房子是劉惠芬他們家的,她嫁過來時人家就有這處房子了,她也分不了。


    而且她現在跟秦建平早就離婚了,又沒跟秦建新扯證。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已經不算秦家人了,找派出所都沒用。


    所以汪萍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幹脆去投奔女兒。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秦建新越來越不成器,三天兩頭喝得爛醉如泥,迴來還發酒瘋,動不動就打人砸東西,待在秦家是沒有出路的。


    所以在船沉之前,她最好還是另尋別的路。


    隻是她年紀大了,又沒工作,再想改嫁個條件好的也不容易,還不如去投奔女兒呢。


    秦雪薇雖然現在也沒工作,可何彬是大學生啊,他畢業就能分配工作,五十多塊錢一個月,養四口人也不是太難,不比繼續留在秦家強。


    至於兒子,當然是要留在秦家讓那死老太婆養,以後還能繼承秦家這套院子。


    打好如意算盤,汪萍就收拾收拾東西,打著去幫女兒照顧外孫的借口的去了何家。


    錢淑雲自然是不樂意的。


    他們家現在也不寬裕,哪有閑錢再養一個。


    但無論她怎麽板著臉,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甚至是直說“親家母什麽時候迴去”,那母女倆都有話說。


    汪萍總算一副舍不得外孫的模樣:“懷秦從小就是我在帶,我把他帶到上學吧。雪薇趁這段時間再生一個,我也可以幫著做月子帶孩子。”


    秦雪薇也巴不得她媽在這。


    這樣就有人幫忙給孩子洗屁股、洗尿布,幫忙洗衣做飯了,不然這些事都是她一個人的,現在天氣又冷,每次洗了尿布、衣服,她的手都凍得紅彤彤的,難受死了。


    孩子生病去醫院的時候,也有個人幫忙。


    而且她媽在這,她還有個說體己話的人。


    被何家人孤立擠兌的時候,多少有個幫手同盟,不至於孤立無援。


    於是汪萍就這麽暫時在何家住下來了。


    但寄人籬下的滋味注定不好受。


    所以沒住兩天,她心裏又有了其他想法,悄悄給秦雪薇出主意:“你婆婆把錢看得這麽緊,連買菜錢天天都要一分一分的算,你手裏一丁點餘錢都沒有,一年到頭別說做衣服了,連買雙襪子都得征求她的同意,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秦雪薇心裏又何曾舒坦。


    她撇嘴:“那我能怎麽辦?她不給錢啊,連懷秦的醫藥費都是先去看了,然後她再去結。”


    汪萍摁了一下女兒的額頭:“你傻啊!你婆婆都四十幾歲了,過幾年就得退休了。我瞧她是打算把工作讓給你小姑子。與其這樣,還不如你將工作要過來,你頂了她的班,每個月都有工資也不用看她臉色了。哪怕到時候媽被趕出何家,媽也沒怨言。”


    秦雪薇也早想過了:“可是阿彬兩年後還不知道分配到哪兒呢。”


    “等他分配再說啊,兩年呢,你要天天這麽看你婆婆的臉色,花一分錢都要找她要嗎?”汪萍白了她一眼,覺得這女兒被何家磋磨得越來越傻了,都沒在娘家時靈光。


    秦雪薇一想也有道理:“成,那等晚上我跟她說說。”


    汪萍拍了拍女兒的手:“她要是提她迴家看孩子,你就答應,媽再找別的地方住去。”


    “媽,你對我真好。你放心吧,要是她把你趕出去了,有工作我養你。”秦雪薇也是發了狠,因為過去一年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沒完沒了的家務,三天兩頭生病的孩子,她寧可去上班也不願待在家。


    母子倆商量好,正好孩子醒了,咿咿呀呀地哭。


    汪萍起身:“我去給他弄點吃的,你抱他在外麵轉一轉,別讓他哭了。”


    秦雪薇點頭,進屋抱上何懷秦,又在外麵給他裹了一層小棉被,這才抱到院子裏。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而且沒有風,所以不是很冷。


    秦雪薇抱著兒子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就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秦姝玉。


    她立即拉下了臉,沒好氣地說:“你來做什麽?我們家不歡迎你。”


    秦姝玉笑了笑,目光落到何懷秦身上:“一歲多了吧,會說話了嗎?身體怎麽樣?”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兒子的身體是秦雪薇心頭的一塊病。


    自從養了這個孩子,她一年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去醫院更是家常便飯,讓她疲憊不已。


    她斜了秦姝玉一眼:“不需要你假好心,你趕緊走。”


    一會兒鄰居們看到,又得想起她冒秦姝玉的名字去上大學被趕迴來的事。


    秦姝玉扯了扯嘴角:“我很快就走,不過嘛,走之前我要跟你說個事。你沒發現何彬這次迴來有什麽不一樣嗎?”


    “你什麽意思?”秦雪薇戒備地盯著她。


    秦姝玉勾了勾唇:“放寒假的時候我們跟何彬在一趟火車上。我看到他了,他穿的那件羊毛大衣,海城百貨大樓也有售,足足要二十多塊錢哦。他那天還穿了一雙牛皮鞋吧,純牛皮的怎麽也得十來塊錢一雙吧,光他那身打扮就得好幾十塊。”


    說著,秦姝玉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秦雪薇母子的穿著。


    他們母子倆穿的都是棉襖,不光外麵打了補丁,裏麵的棉花也是從舊棉被上拆下來曬了曬重新縫進去的,保暖性很差。


    秦雪薇被秦姝玉這目光看得很不自在。


    她這時候也注意到了秦姝玉的穿著。


    秦姝玉穿的也是棉襖,但藏青色的麵料上沒有一個補丁。襖子看起來很蓬鬆,應該是新的棉花。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雙手,又白又細又長,跟蔥白一樣好看,嫩嫩的,隻有指腹有些微的繭子。


    反觀自己,天天泡冷水,手都被凍出凍瘡,又粗又紅跟地裏的胡蘿卜一樣。


    一股強烈的自卑和嫉妒湧上心頭,秦雪薇縮了縮手,抱緊何懷秦,冷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姝玉聳了聳肩:“我隻是不忍心看你年紀輕輕就給何彬生了兒子,天天在家替他伺候一家老小,他卻在外頭逍遙快活。你好好想想吧,他哪兒的錢買那麽貴的大衣,他一個學生,又為什麽要買那麽貴的大衣和鞋子,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話,秦姝玉轉身就走。


    秦雪薇本來還有些懷疑她是在挑撥離間,但看她走得這麽幹脆,又想起過年迴來何彬的反常,連忙抱著孩子追了上去:“等下,到底怎麽迴事,你給我說清楚!”


    秦姝玉迴頭瞥了她一眼,輕飄飄地丟下幾個字:“係主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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