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光隨手把鑰匙放到櫃子上關上門,看著窗外風景優美的環境,心情舒暢地哼著歌坐在沙發上,智能家居自動開啟了空調和電視,他隻需要倒上一杯美酒慢慢享受。


    這一切都是金錢帶來的快樂。


    現在的他走出去,誰不尊稱一聲周總,誰能想到十幾年前自己有多麽的落魄?


    一瓶酒很快就見底,他也有些昏昏醉醉,便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起來。


    耳邊忽高忽低地傳來這種高檔小區不會出現的嘈雜聲,鼻間也湧進不屬於這裏渾濁的油煙味。


    周正光困惑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此刻竟然站在十年前那個滿是油煙汙垢、狹隘灰暗的餐廳廚房裏。


    門外傳來養父大聲的吆喝:“正林,快出來,忙不不過來了!”


    但是他的養父,已經死了十年!


    公寓外的郭霖和沈河麵麵相覷,魏休正盯著靈符隱沒的窗戶,迴過頭來看了看他們,“想看?”


    兩人立刻點頭如搗蒜。


    魏休掐了一個訣,然後伸出手掌對著窗戶方向從左往右劃了一個半圓,三人前方立刻投影出幻境裏麵的景象。


    周正光恍惚地站在原地,隱約記得自己腦子裏有些什麽被遮蓋掉了,隻知道現在自己還在窩囊的養父母家中,自己準備上大學了。


    地板的油跡沾著鞋底讓人很不舒服,又小又充滿各種調味料食物碰撞在一起的廚房熏得讓人腦袋發脹。


    周林胸腔升起一股怒火,為什麽他要過這樣斟茶遞水的生活!


    為什麽這對窮得叮當響的夫妻要來收養自己!為什麽不讓有錢人來把他領迴家!


    否則他現在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在準備上大學的暑假應該在全世界遊玩度假,而不是在這裏端盤子。


    那個窮酸養父連一兩塊錢都摳摳搜搜的,上個網連五十元都得他發脾氣才肯給!


    外麵看人這麽久都不出來的周父快步走了進來廚房,不耐煩地大聲嗬斥:“愣著幹什麽!不是讓你去前麵幫忙嗎?你媽忙不過來了!”


    周正光本來就怒火中燒,抬手把桌旁的鍋碗瓢勺用力一掃,全部乒乒乓乓地摔在地上,“為什麽要我去?我又不是這裏的工人!”


    周父見他發作把碗碟摔了一地,橫眉豎目怒瞪著他,沾滿油汙的手掌刮了他肩膀一下,“你發什麽神經!不幹活還摔東西!摔的都是錢!”


    周正光看著自己衣服留下的手印,一臉厭惡,“惡不惡心!都是油啊!”


    周父氣得伸出手指正想罵,周母在門口急急扔下催促,“先別罵了,外頭催到不行了,先出去幹活忙完這一陣再說。”


    周父顧不上周正光連忙跟著出去。


    周正光看著他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捂著鼻子從廚房出去走了上樓。


    終於忙完了早餐的高峰時段,周父周母扶著腰慢慢地坐下,又互相按揉了幾下才緩過氣來。


    收拾好東西上樓上一看,周正光正看著綜藝節目哈哈大笑。


    周母問他:“小正餓不餓,我給你做早餐?”


    周正光看也不看周母,視線落在電視上語氣陰陽,“都十點多了,等你的早餐怕是早就餓死了。”


    周父方才下去的氣又上來,“你什麽語氣!怎麽和你媽說話!”


    周母扯了扯他的衣擺,對著他搖了搖頭,周父歎了口氣走進房間,一會兒便拿著東西走了出來,“這是你上大學的錢。”


    周正光聽到才願意把視線從電視機上轉了過來,麵露喜色把錢接過來後數了數,便不滿道:“這裏交完學費就沒多少了,生活費呢?”


    周父:“剩下的就是生活費,怎麽沒多少!”


    周正光聲調都高了起來,“就這麽點兒錢,我一周就用完了!人家會怎麽想我!”


    周父聞言也激動起來,“一周就用完?!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家什麽情況,哪裏有這麽多錢!你自己想辦法!”


    周正光一臉陰沉,“我就知道防著我沒把我當親兒子,不說生活費,這個暑假我在店裏打工,你就算是請個小工也得給錢吧?暑假我幹了兩個月,你給我結三千元!”


    周母眼眶通紅上前一步,“我們什麽時候沒有把你當親兒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書教學到你現在讀大學,從小到大你就今年暑假去過店裏幹過一會兒,你還想要工資?”


    周正光聽到這些隻覺得心煩,“是我求著你們收養我的嗎?我還未怪你們為什麽沒錢還要把我領走?不就是想我給你們養老嗎?生不出來還要禍害我!”


    周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沒想到自己從小疼愛的孩子居然是這樣想的,“你、你竟然是這樣想我們的?從小到大,你有給我們做過一頓飯,端過一杯茶嗎?我們是因為......”


    “行了別廢話了!”周正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把錢攥在手心裏轉身就走迴房間,“當我親兒子就給我準備好生活費!”


    幻境外,沈河憤怒地握緊拳頭,“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家夥!他沒看到他養父養母有多辛苦嗎?走路都渾身酸痛,他媽媽年紀看著不大,頭發都白了一半了!他居然張嘴就要三千生活費,十年前!”


    郭霖皺著眉頭,“這明顯就是東郭先生和狼,而且還是條白狼眼!魏休,你都不生氣嗎?”


    魏休搖了搖頭,“我見太多了,看下去吧,你們會發現更生氣的還在後頭。”


    郭霖和沈河聞言再把視線投迴幻境。


    彎彎的月亮在天空上掛著,透過模糊的窗戶灑入臥室,周母一個晚上都在歎氣,想了想又掉眼淚,“我們也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也懂得感恩,怎麽就養出了這樣一個孩子來呢!他心性不正,就當我們緣分已盡吧。”


    周父在床邊低著頭,微弱的月光下映照出他操勞了一輩子的臉,滿是愁苦,“哎,小時候去孤兒院的時候,咱們第一眼就看中了他,那時候的他多可愛啊......”


    想起當初見到周正光的情景,周母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周父拍了拍妻子肩膀安慰,“他要錢,我給他準備五千元,這次走了以後就別再迴來了!以後我們兩口子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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