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神神秘秘地看著字,從角落裏麵拿出一封信來。


    現在這個年代哪還有人寫信?賀淩川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曹雪。


    果不其然,他一看字跡就知道這是曹雪寫的。


    裏麵的內容也不難猜,無非就是一些自己的感謝。


    賀淩川眉頭舒展開,臉上染上一絲笑意:“曹雪說配型非常成功,不出意外的話,後天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顧承澤一巴掌拍在賀淩川肩膀上,笑意正濃:“可以啊你,有本事,等曹雪出院,肯定要好好感謝感謝你。”


    顧承澤一邊說一邊和他眨眼,他什麽意思,賀淩川一看就知道。


    “你別鬧了。”


    賀淩川走進辦公室,猶豫了許久才開口:“等曹雪迴來,我就不在這裏了,趁我這段時間還在,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


    賀淩川說完這句話,顧承澤的嘴角瞬間就沉了下去。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麵前的人:“你說什麽?不知這是什麽意思?你要跳槽?我給你的工資不夠多嗎?”


    賀淩川可是難得一見的天才,顧承澤就是砸鍋賣鐵都不能讓他走。


    以賀淩川的才華,就算他真的隻剩鍋碗瓢盆,賀淩川也能讓他們東山再起。


    顧承澤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麵前的人,輕聲說道:“你不能走,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還是公司裏麵有人說閑話了?”


    顧承澤算是非常好的老板,平時沒有工作的時候,他和大家相處得都非常的隨和,不會限製他們的言論自由。


    如今賀淩川主動提出要離開,顧承澤直接就慌了神。


    賀淩川伸出一隻手輕輕拍打著顧承澤的手背來安慰他,輕聲說道:“是我家裏的事情。”


    他簡單把沈顏汐和自己說的話敘述一遍,顧承澤越聽越憤怒,最後直接皺起了眉頭:“他這簡直就是欺負人,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怎麽能用孩子來威脅你?”


    顧承澤說著就要去找沈顏汐算賬,賀淩川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你去了也沒有用,沈顏汐不可能鬆口,而且我繼續留在這裏的話,隻怕會給你們添麻煩。”


    賀淩川一邊說一邊歎氣,他實在舍不得整個實驗室。


    他眼裏有些濕潤,看向顧承澤的眼神充滿了無奈。


    “曹雪是什麽意思?”


    他的離開和曹雪有很大關係,顧承澤不相信曹雪會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賀淩川離開。


    賀淩川低下頭,語氣有些低:“我還沒有告訴她。”


    曹雪現在應該沉浸在找到心源的喜悅中,哪有時間管自己?


    賀淩川想著想著就有些不耐煩,他抬頭看著顧承澤:“我走了也沒有關係,曹雪已經是個成熟了,他能幫你,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問題,隨時來找我。”


    剛好趙教授那邊還缺一個教師助理,自己過去不但能繼續完成研究生的學業,也能做實驗,可謂是一舉兩得。


    顧承澤一隻手放在下巴上,他還是不甘心。


    他猶豫了許久,緩緩開口:“這樣吧,既然你已經答應沈顏汐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但我還是覺得你就這麽離開實驗室實在是太可惜了,要不然這樣,你沒事的時候就來我這裏工作做實驗,工資我照常給你,你來的時候,我就給曹雪放假怎麽樣?”


    他實在是舍不得這麽一個天才,聽著他的提議,賀淩川確實有點動容。


    他猶豫了一會兒,在顧承澤的催促下答應下來:“不過我不可能天天都來,要是讓沈顏汐發現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你還在我這裏。”


    顧承澤說完這句話就歎了口氣:“說實話,我真為你覺得不值,你們現在都應離婚了,你就算真的找別的女人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真要為沈顏汐一輩子不娶了?”


    顧承澤說的話也是賀淩川想問沈顏汐的問題。


    他有幾次差點就問出口了,但仔細一想,還是算了。


    就算知道答案又怎麽樣?沈顏汐一定會說他是孩子的爸爸,就應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的身上。


    無論如何,她阻止自己和別人相處的原因都不可能是因為在乎。


    賀淩川歎了口氣,剛要上機,就接到了曹雪的電話。


    她聲音虛弱,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淩川哥,我就要做手術了。”


    賀淩川握緊手機,莫名有些緊張。


    他支吾了一會兒,最後也隻說了個嗯。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賀淩川等了許久才聽到對麵的人開口說道:“淩川哥,我做手術那一天,你能來嗎?”


    賀淩川頓了頓,沒想到她會直接邀請自己過去。


    他沉默著,想要找一個委婉的說法來拒絕曹雪。


    不等他開口,曹雪先一步說道:“淩川哥,我知道你為了幫我找心源浪費了很多時間,我很感謝你,所以我希望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賀淩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給她肯定地迴答:“我要是有時間,我就過去。”


    賀淩川能明顯地感覺到對麵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擔心子刺激到白雪,賀淩川把聲音壓低,語氣柔和:“曹雪,你好好休養身體,等我有空了,我一定過去看你好不好?”


    “我和顧總說一聲,讓他給你一天假。”


    曹雪擺明要賀淩川過來看他手術,不管賀淩川怎麽拒絕,她都不依不饒。


    “曹雪,我……”


    賀淩川擰著眉頭,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是他辛辛苦苦找到的心源,他當然比誰都想看到曹雪充滿活力的樣子。


    如果不是沈顏汐阻止自己,他不用曹雪說都會去。


    可這次,他動搖了。


    如果讓沈顏汐知道自己去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直接把孩子給藏起來。


    賀淩川心裏發慌,他絕對不能讓兩個孩子離開自己,他不能冒這個險。


    一直到手術當天,賀淩川都沒再給曹雪打過一個電話。


    曹雪也是如此,就在賀淩川以為曹雪忘了這件事的時候,曹薇又打了過來:“賀淩川,你到底和我妹妹說什麽了?她不看到你就不手術,你快點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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