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季淩寒近乎是精心籌謀一切,他算計無數,卻不成想有朝一日會被蘇晚晚撞破。


    他略微尷尬地笑了一聲,勉強維持著麵上的溫柔。


    “晚晚,你是不是聽錯了啊?”


    “這其中指定是有什麽誤會。”


    說著話時,季淩寒有意走近兩步,他輕輕地伸出手搭在蘇晚晚肩膀上,故意放低姿態。


    “更何況,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為了她?


    看著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季淩寒,蘇晚晚隻覺得心中的情緒複雜,她根本就沒有意料到事情會轉變至此。


    當初那個溫柔又體貼的季淩寒,究竟去哪裏了?


    他現在屢次三番地針對沈墨塵,也有別的企圖。


    蘇晚晚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你當真確定是為了我?”


    為了季淩寒的顏麵考慮,蘇晚晚從不曾戳破,她一直都在設身處地替季淩寒著想。


    但久而久之的,季淩寒卻變得愈加囂張跋扈。


    迴想起這一切,蘇晚晚抬起一雙漆黑的眼眸,望向跟前欲言又止的季淩寒時,實在按耐不住地問道。


    “淩寒,你實話告訴我,你做這些從來都是替我考慮,而不是為了和沈墨塵爭搶?”


    一時間,季淩寒竟是有些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如何迴應。


    看到這一幕時,蘇晚晚心中已經明了,但偏偏是因為她始終放不下季淩寒的緣故,她輕輕地歎息一聲。


    “我知道了。”


    蘇晚晚不再執意追究,她垂下眼眸,低聲細語地吩咐。


    “淩寒,你推我迴去吧。”


    季淩寒不敢耽誤事,也生怕惹得蘇晚晚不高興。


    “好,我這就送你迴去休息。”


    他忙不更迭地點點頭,慌忙上前兩步去推輪椅。


    另外一邊的沈墨塵,已經到達了幼兒園門口。


    一行人皆是在外邊排隊等候著。


    蘇囡跟隨同學們走出來的時候,顯然沒意料到今天是沈墨塵親自來接她。


    她先是愣了愣神。


    緊接著,旁邊有人好奇地問道:“蘇囡,他是誰啊?”


    蘇囡後知後覺地迴過神,她別過身子,還想要裝作不認識沈墨塵的模樣。


    “我不認識他。”


    因為相隔有一段距離,沈墨塵並沒有聽見蘇囡說的話。


    他依然保持著愉快的心情,快步上前,望向蘇囡的眼眸中滿是笑意和溫柔。


    “囡囡,咱們迴家吧。”


    說話時,沈墨塵抬起手揉了揉蘇囡毛茸茸的小腦袋。


    從前沈墨塵還在蘇家的時候,一直都是他來負責照顧蘇囡的起居,接送她上下學。


    偏偏是因為前陣子他們鬧離婚的緣故,蘇晚晚私底下偷偷將蘇囡安排到了別的幼兒園去。


    為的便是避免沈墨塵私下去見蘇囡。


    以致於現在,沈墨塵第一次在新幼兒園露麵。


    “蘇囡,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站在蘇囡旁邊的小胖墩按耐不住地問道:“前陣子來接送你的人是你爸爸,那他呢,他又是誰啊?”


    前陣子是季淩寒一直在接送蘇囡。


    對於這種事情,沈墨塵是有所耳聞。


    可沈墨塵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前兩天和他還好聲好氣說話的蘇囡,竟是會在這段時間裏默許其他的同學,將季淩寒視作自己的親生父親。


    聽到這話,沈墨塵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而蘇囡因為做錯了事,倍感心虛,她沒膽量看沈墨塵,隻撇了撇嘴角,嘟囔一聲。


    “他就是我家裏的司機。”


    親生爸爸變司機?


    得虧蘇囡能夠說出這種話大言不慚的話來。


    沈墨塵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微微蹙起眉頭,可考慮到蘇囡的顏麵和自尊心,他也不好當眾揭露實情。


    “是,我是來接蘇囡的司機。”


    那小胖墩還有點不敢置信:“蘇囡,你家的司機叔叔竟然也長得這麽帥?”


    他瞪大了一雙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著沈墨塵。


    “這怎麽可能?”


    雖說蘇囡一開始對沈墨塵心生不滿,但聽著同學這麽吹捧沈墨塵的時候,她特意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驕傲的神色。


    “那是當然了。”


    聽到這話時,沈墨塵不由得皺起眉頭,可麵上,他依然沒有想過要違背蘇囡的意願。


    “囡囡,時候不早了,咱們先迴家吧。”


    蘇囡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好。”


    迴家的途中,蘇囡坐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她因心虛不自在的緣故,隻一個勁地掰著自己的手指頭。


    而沈墨塵全程默不作聲。


    最終還是蘇囡有些沉不住氣,她傲嬌地問道。


    “你今天怎麽突然來了?”


    沈墨塵對蘇囡的事情向來是很上心,他也唯恐蘇囡將來會因為季淩寒的緣故學壞。


    可偏偏蘇囡眼中根本就沒有他這麽個親生父親。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來,沈墨塵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的眉心,隻覺得心煩意亂。


    “囡囡,你是覺得我不能來幼兒園接你,對嗎?”


    突然聽到沈墨塵啞著聲音提出的這種問話,蘇囡忍不住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她扭頭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滿臉都是鬱悶。


    “我沒有這樣說過。”


    “是他們自己覺得季淩寒是我爸爸的,我也沒說什麽。”


    蘇囡是沒說什麽,可她默許了此事,其他同學自然而然的便覺得季淩寒就是蘇囡的親生父親。


    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蘇囡忍不住抱怨道。


    “再說了,你不是早就已經決定要跟媽媽離婚了嗎?”


    “等你們離婚之後,我就真的成為沒爸爸的人了。”


    親耳聽到這番話,沈墨塵有點百般不是滋味的感覺。


    可離婚的事情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他不可能迴頭去和蘇晚晚重歸於好。


    更何況蘇晚晚也不需要他。


    思及於此,沈墨塵不由得沉沉地歎息一聲。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蘇囡的時候,低聲道。


    “囡囡,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


    “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彌補的,盡管說。”


    蘇囡連續不斷地搖搖頭,也沒吭聲。


    在這種情況下,沈墨塵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姑姑曾經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


    他思索片刻,試探性地問道。


    “囡囡,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從今往後就跟著你媽媽生活?”


    若是可以的話,蘇囡倒是希望沈墨塵和蘇晚晚能夠繼續在一起生活下去,可蘇囡心裏麵也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早就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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