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那些傳說中的咒縛軍團,本質上和古老之四的惡魔大軍,沒有什麽區別。


    底層運行邏輯都是一樣的。


    安達的靈魂跳起來,將那道簾子趕緊扯下來,他擔心到等會看見色孽的什麽哞哞叫的東西。


    “所以,其實一開始你就知道方法,隻是故意讓我去問那些狗東西?”


    冰冷太陽紋絲不動,隻有光亮,卻不釋放任何熱量。許久,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才有一段冷漠無情的話語說出:


    “我們沒有資格和亞空間交換什麽,因為我們本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為什麽還要打開地獄之門,我們已然身處其中。”


    “迴去吧,年輕的我,你會見到那隻惡魔。”


    從恆星之中生長出來巨大的手臂,莫名扯住了某個存在,將其顫動。


    漆黑的閃電化為刀鋒,將它的外殼剝離,就像是將時間賜予其的進化廢除,讓它迴到了過去文明蒙昧時期。


    至於四神有如此偉力,如今,黑王亦能行使。


    帷幕背後終於傳來奸奇的笑聲,但沒有言語。


    安達也不免有些擔心,注視著自己的靈魂,有那麽一瞬間,他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伸出手的球體。


    “你這麽使用力量,還能錨定自己身為人的身份嗎?”


    黑王這一次倒是迴答果斷:


    “無妨,你留存下來的人性太多了,而且越過了一萬多年前的我。我也找到了,更穩定的錨定人性的方式。”


    安達有些不忍,問道:“亞倫?”


    “別把他扯進來,這些本來就和他無關。單單是洛嘉一人的轉變,就足夠了吧,夠你重新將那盤棋局下完,甚至是一轉大局。”


    黑王無情道:“不、還不夠。當年《棋局未定》,如今隻能落得個《希望猶存》的下場,故事不該是這樣,應該更稱我的、我們的心意!”


    祂要重新開始棋局,而且是《大局已定》。


    安達暗罵一聲瘋子,卷起袖子,朝著兩手吐了口唾沫,就像是堂吉訶德衝向農場風車一樣。


    自己一個人沒有坐騎沒有武器,朝著那顆冰冷恆星撞擊而去。


    “你說你媽呢!不是都說好了,這堆爛攤子和亞倫無關!”


    前一刻,安達和恆星的距離還很接近,甚至於就在恆星之內。


    而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卻仿佛真的間隔了數億公裏,是安達永遠無法碰觸的現實。


    黑王隻說了一句話:


    “這也是拯救我的兒子的,唯一方法。無論是亞倫還是,荷魯斯。”


    “這一次,相信我,我會把他們都帶迴來。”


    安達沒有停下進攻的腳步,哪怕要奔跑衝鋒無窮時間:


    “把你的嘴給我閉上!相信你,我自己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麽人?我連我自己都能騙!”


    黑王陷入了沉默,隻是默默將“地獄之門”退迴到了初生階段,然後丟給了安達。


    “迴去吧,至少這一次,我以亞倫的名義發——”


    “發你媽,你是我嗎?你是亞倫的父親嗎?你是黑暗之王,我是安達·威爾,我是尼歐斯!你是個什麽狗東西,敢碰我兒子!”


    金色的烈焰在安達的靈魂之上燃燒,前方雷電開道,身後霹靂隨行。


    憤怒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向神明發起挑戰。


    至少此時此刻,他隻有那麽一個兒子。


    從冰冷的恆星之中傳出冷漠無情的話語:“費魯斯,攔住他。”


    無首者,從脖頸中哀歎著自己的命運,在恆星下方的神殿階梯之中起身,並不佩戴武器,而是將雙手化為了活躍的金屬,塑造為某種防禦工具。


    開玩笑,攔住他?


    根本攔不住好吧,最多拖延時間,好讓父親將父親送迴去。


    “費魯斯?滾開,我也是你爹,聽我的。”


    金色人形高高跳起,要伸手抓住後者的脖子在地上拖行,卻撈了個空。


    無首者不敢多加妄言,隻是用雙手抵擋金色人形前行。


    心中暗自念叨著: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自己沒有頭,沒有耳朵,那就不用思考到底要聽哪個爹的話。


    不要讓他們倆接觸就行。


    “好了,感謝你拖延的時間,夠我迴到過去。”


    恆星大照,甚至從球體之中長出來一張嘴,就要說出更為恐怖的話語:


    “你折返吧!”


    刹那間,黑光四溢,莫名從無首者的脖頸位置,生長出來一顆頭顱來。


    硬生生地撞著自己的父親迴到過去。


    金色人形破口大罵:“你別以為我不敢殺費魯斯!”


    黑王平靜道:“為了亞倫,你不會這麽做。”


    安達一愣,懷中撞著他往迴走的兒子抬起頭:


    “如果您不信任自己,但至少請相信哥哥。”


    有了頭之後,他總算可以佩戴一枚項鏈,那是銀色的十字架,上麵空無一人。


    “我們會實現完美結局,父親,一定會的。”


    趁著安達失神,費魯斯終於將安達撞迴去了黑王準備好的通途,將其放逐迴原本的時間。


    從某種意義而言,這也算是對人類帝皇的第一次放逐,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但是安達心裏已經想把費魯斯的屁股砍下來,裝到他頭上去。


    公元前六百年,死亡之穀。


    安達的身體被憑空撞飛,就要摔落在地麵之前,被馬魯姆眼疾手快地接住。


    這一次不用陛下開口,他自己就能反應過來。


    “你還不如讓我砸在戈壁灘上,我對你的胸肌不感興趣。”


    安達火氣很大,奈何極限戰士不是個很好的瀉火對象。


    他爬起身來,身子踉踉蹌蹌,下意識地尋找著亞倫的存在,衝過去將其一把抱住:


    “我的兒子,你還在這裏,唿——”


    “聽到你的心跳還在跳動,那真是,太好了。”


    安達長出口氣,稍微隔開些距離,端詳著亞倫的麵目。


    接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父親這個身份總是不善於表達。


    哈迪斯端過來兩杯茶,其實他不知道什麽叫茶,隻是覺得把一些東西丟進之後,水的味道會發生變化。


    反正他們是永生者,以前就算喝死了也問題不大。


    “看來你找到如何召喚惡魔的方法了。”


    哈迪斯指向自己的心口,那裏的漩渦果真活躍起來,化為了真實存在的物質,從中要有什麽東西溢出。


    安達點點頭,伸手一拍:


    “蠢貨,滾出來。”


    暫時沒反應,哈迪斯皺著眉頭:“你是不是在趁機罵我?”


    安達冷哼道:“捉弄你並不會有什麽樂子,我是在對那玩意說話。”


    他猛然伸手,居然將手穿過了漩渦,拽住了其內在的某件事物。


    額,從其他視角看,感覺像是兩個老男人在做什麽羞羞的事情。


    “給我,出來!”


    安達大喝一聲,開始發力,瞳孔中溢出純淨金色和黑色的氣流,將那可憐的惡魔硬生生地拽出,隨後摔打在地麵之上。


    煙塵散去,地獄之門的身影才顯露出來。


    其身軀類似於細長人種,很像是之前那兩位尖耳朵瘦人。


    身上佩戴著類似門戶合頁一般的飾品,從最古老的木棍繩結插鞘,再到如今已經成熟的合頁轉輪,似乎下方還有很多有待發展的餘地。


    如果不觀察他的頭部,隻會覺得這人大概是個行為藝術家。


    可惜,這家夥果真還不是人,因為從它的脖子開始生長出來的器物,乃是一扇真正的門,兩扇門之間嚴絲合縫。


    但是門的支柱卻不存在於現實,以至於能夠從周圍門柱之中,窺見那可怕的靈魂汪洋的波濤。


    甚至還能聽見海浪之聲。


    “門,告訴我是哪裏漏了?我們去把它補上。”


    安達讓安格隆把躺椅搬過來,自己審問惡魔的時候懶得站起來,還是躺著比較舒服。


    然後順手將安格隆抱在懷裏,讓他也看看這個門到底是個怎麽迴事。


    安達舉著安格隆的兩隻手臂,依次高低搖動,笑道:


    “然後等我們找到是哪個邪神作祟,我們去把祂揍一頓,好不好?”


    安格隆大聲迴應:“把祂揍成豬頭!”


    此時,門終於出聲,它恭敬跪倒在地,無比飄散的聲音仿佛來自於任何角度,最終匯聚在人們的靈魂之中:


    “吾主,最近玩弄門扉的神,隻有您一個。”


    對於門而言,它是混沌無分,麵前是古老之四還是第五個,都沒什麽區別。


    它本來也不靠四神的眷顧而存在。


    甚至因為它本身也有約束地獄的象征意義,因此對於帝國本身也有不錯的價值。


    安格隆抬起頭,眼神之中充滿疑惑:


    “爸爸,這個門說那個壞蛋是你。”


    安達看著安格隆不自覺握緊的拳頭,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腦殼:


    “閉嘴。你沒看見那玩意在混淆視聽嘛?它根本沒迴答我第一個問題。”


    安達用雄鷹一般的眼神銳利地緊盯著門,但是對方的臉本來就是一扇門,也看不出來什麽情緒變化。


    後者不卑不亢答道:


    “吾主,我的開合乃是命運注定,偶有泄露,也不影響曆史原有的軌跡。倒不如說,本來人類的曆史上,就應該有這些惡魔故事。”


    它隻是個門,甚至最初是被那個文明的思想概念塑造出來的,都已不可知。


    讓一切按照原本的曆史流動就好,沒事找它什麽麻煩。


    量祂黑暗之王為了人類,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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