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圖拉博手震、心顫的那一日。


    帝皇正要出發接迴自己的兒子,洛嘉。


    隻是,洛嘉有些奇怪。


    不,是時間有些奇怪。


    他似乎聽見過馬卡多告訴自己,洛嘉表現得很安穩。


    可是現在,自己都沒接迴洛嘉,那些記憶是從何處來的,來自未來?


    是因為過去和更久遠的自己封閉了這個時間,以至於這段時期內的自身記憶發生了洄遊?


    問題不大,至少在這些記憶裏,洛嘉的確表現不錯,沒有拖延大遠征的進度。


    帝皇自然知曉自己的這些判斷有些過於武斷,甚至很多信息條件都不充足的情況下,就下達了判斷。


    但,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哪怕洛嘉能夠管用五年,第六年就叛亂,他也得把這五年時間的作用發揮出來。


    因此,他必須冷漠無情才行。


    想來從接到洛嘉,再到經由荷魯斯的培訓,又是幾個月甚至一兩年時間過去。


    還、得更快些。這銀河之間,有無數人類的悲戚哀嚎糾纏。


    帝皇握緊拳頭,操縱著自己的臉色顯露出虛假的笑意,準備好了迎接自己的兒子。


    公元前六百年,雅典。


    傍晚,被催促著吃完飯的安達看著忙得在家裏近乎飛來飛去的兒子,很是不滿:


    “不就是去看戲劇,你小時候都看過了,那個時候你一點都不關心台上在演什麽,隻知道揪我和你母親的頭發。”


    “等到了底比斯的時候,你也去混過劇團,雖然沒有正式加入,但也看過不少了吧。兩邊的劇目其實都差不多,就是演員不一樣。”


    安達不是太能理解自己兒子為什麽這麽期待觀看劇目,明明小時候沒興趣的。


    在底比斯也隻不過是因為長大了,要和同齡人接觸,他外貌底子也不錯,除了是個光頭。


    難不成是因為在底比斯最終還是沒能成為一名正式的劇團演員,所以才對劇團表演有一種執念?


    這好說啊,劇團他認識的人多了去了,過個一千多年,他去找莎士比亞,讓他寫個《亞倫複仇記》什麽的。


    實在不行,等到四萬多年後,找醜角的劇團,那幫人什麽都能演。


    媽的,一想到這個就莫名生氣。


    禁軍到底怎麽搞的,我都明確告訴他們,醜角要在皇宮,要在朕的王座麵前上演《天使之死》!


    結果這幫人愣是一點情報都沒找到,而且不止一次讓靈族出現在了朕的麵前!


    朕那個時候皮包骨頭的臉,是待客的臉嗎!


    唉,這幫太空豆芽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作死,他們怎麽不去演《色孽出生》和《阿蘇焉之死》呢!


    咳咳、朕要下令!


    以後人類創作的所有有關尖耳朵高個子、臉長得還算好看的種族,一律給我寫成壞結局!


    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有人喜歡寫色色的不管,那不是他帝皇要求的,是人類本身的需求。


    第一次世界大戰,索姆河。


    從戰壕裏爬出來的托爾金,正跟著麵前的老兵前往安全的陣線,身邊炮火炸裂,聲響震天,他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什麽念頭來。


    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


    身前的老兵歐爾佩鬆聽見動靜,轉過身來,暗罵一聲尼歐斯不當人子,隻好把托爾金扛起來跑。


    亞倫正忙到起飛,把手裏的盤子洗幹淨放迴原處,擦好板凳座椅。


    還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心裏在想什麽刨人祖墳的缺德事,他隻知道得把家裏收拾幹淨再出門。


    這天氣越來越熱,要是不打掃幹淨,難免生蟲子。


    不知道基裏曼那邊的蟲子對付得怎麽樣了。


    亞倫隻覺得弟弟越多,他操心的事情就越多,不知道能不能協調一下。


    找個時間合適的弟弟先去幫幫基裏曼,聽起來他那邊就他一個人。


    而其他弟弟都在相比較而言,位於過去的另一個時間線,而且那個時間線的基裏曼並沒有見過自己。


    先給基裏曼搞點更厲害的武器才行。


    然後找一些能夠騰出手來支援未來的人,都集中在一艘艦船上,讓自己一頭撞到基裏曼那邊去幫忙!


    亞倫如此想道,出門後,順便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老父親的頭發,嗯,就還有很多富餘。


    而且看起來父親上次被母親的雷,還有未來黑色的雷電劈了之後,頭發有長出來的跡象。


    那就更不用操心了,再苦一苦父親,挨打自己來挨就行。


    再說了,雖然自己打不過父親,但讓他出點醜還是做得到的。


    各自心懷鬼胎的父子二人帶著扛著一整箱果酒和零食的馬魯姆,到了劇院。


    入場並不用買門票,因為前麵有很多打賞的貴婦人維持這些劇團們的生計。


    除非是一些新寫出來的作品,會收一段時間門票之外,其他時間劇院都是免費開放的。


    反正貴婦人們不用為那什麽大會投票,家裏錢一大把,與其花在麵首身上,偷偷養男人。


    還不如正大光明地投資給這些年輕帥氣的演員,以後老爺們過來看見了,就有了聯係的渠道。


    大家一起躺在床上研究一下藝術,學習學習,豈不美哉。


    能被家裏的母老虎看得入眼的演員,多半身段樣貌、腔調,那都是不錯的人選。


    以至於劇團的前排座椅,都已經被占據。


    亞倫隻能引著老父親和馬魯姆來到早上坐過的高台座椅上。


    這裏距離迴音壁有些近,能聽得清楚演員們的台詞。


    隻是安達覺得有些吵了,他本來準備到了地方就敷衍地看幾分鍾,然後直接睡覺的。


    這下好了,睡都睡不安穩。


    還不能把這迴音壁拆了,免得亞倫聽不見台詞。


    啊,自己真是個關心兒子的老父親啊。


    今天演出的劇目,是《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劇情從普羅米修斯身為宙斯的叔伯輩,因為沒有參與克洛諾斯對新生神祇的壓迫,加上其智慧出眾。


    因此得以居住在奧林匹斯山下,依然保持著神祇的身份,沒有被清算。


    但是居住在山下的普羅米修斯見到了饑寒交迫的人類的痛苦,這是山上縱情聲樂的眾神們所看不見的。


    宙斯不願意卑賤的人類享有夜色之下的光和熱。


    如此,人類就不會再信奉諸神,祈求他們的庇護。


    宙斯本人看著這些胡扯的劇情演出,嘴裏罵罵咧咧,歐爾佩鬆就是普羅米修斯。


    也不知道後來的故事是怎麽編的,明明年輕時期的宙斯還和人類關係不錯。


    忽然成了神王長出白胡子之後,就開始變得小心眼、嫉妒心特別重。


    媽的,他什麽時候小心眼了!


    這故事到底是誰寫的!他要報複迴去啊!他怎麽可能是小心眼!


    安達躺下來,靠在裝酒食的箱子上麵,吐槽道:


    “你看這種東西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他們穿一身黑袍子,臉上畫著亂七八糟慘白的妝容,這是演鬼呢!”


    馬魯姆小心湊過來,提醒道:


    “老爺,雅典比較忌諱在公開場合瀆神,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請您注意用詞。”


    安達聞言,更加悶悶不樂。


    別人在自己麵前誹謗自己啊!


    哪怕是他作為人類的身份,也有保護自己名譽的權力。


    你看看,這幫人已經請了一個醜八怪在帷幕背後胡亂跳舞,作為神王陰暗心靈的體現。


    而堅毅不倒的普羅米修斯作為智慧和毅力的代言人,人類的保護者,被周圍的火光所照亮。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坐在神座上的人是哈迪斯呢。


    這演的是個什麽玩意,改編不能亂編,戲說不能胡說啊!


    他實在覺得無聊,又覺得鼻子裏通著一股子氣,從心口止不住地往上冒。


    要是自己還在這聽著,忍耐不住,非得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給用雷劈了才是。


    還得精心調整成250v的高壓電。


    安達索性站起身來,不滿道:


    “我出去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夜釣的人,看看人家怎麽釣魚的。”


    “馬魯姆,保護好亞倫,就不用擔心我了。”


    安達甩下兩句話,趁著夜色逃離這個公開誹謗他的舞台。


    才從邊上慢慢跳下來,就看見有個熟人躲在牆角,也沒看戲,倒是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叨什麽。


    正是梅比翁。


    安達來了興趣,過去一問。


    好家夥,原來是梅比翁寫好了故事之後,因為被自己警告,無法發布。


    因此這幾天又寫了幾篇新故事投稿,但沒有一個被選中。


    此時他正待在劇院邊上,等待著演出結束後和劇團接洽,說服他們表演自己的新作品。


    對於這位神王再次出現,梅比翁訴說著自己的苦悶,說著說著,居然神經發瘋了一般。


    當即就要五體投地來行禮,哭嚎著:


    “我已經無法創作新的故事了,宙斯啊,請允許我將之前的故事寫下去!”


    他臉色陰沉起來,這創作欲望到底是個怎麽迴事,怎麽會讓人甘願冒著被神懲罰的風險,也要去創作!


    安達怒罵道:“離開了那點低俗的橋段,你就不會創作故事了嗎!”


    他一腳踢著梅比翁的腰間,將其踢打著爬起來:


    “你可以寫一點正麵形象的故事,能不能被劇團接受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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