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駕駛著螢火“墜機”在因維特的火箭發射平台附近的時候。


    本地人們正在試圖拿起身邊的工具抵抗威脅。


    他們沒有武器,所有的材料都被用於這艘送多恩去天上的火箭。


    直到那艘看起來很像是墜毀但是的確沒有冒煙和爆炸的飛船艙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身穿類似防護製服的人類身影。


    這難道是,天上那遮蓋了大半邊星空的事物之上飛下來的同類?


    這究竟是來幫助他們,還是,來阻止他們探索星空的?


    多恩正一個人扛著巨大的金屬材料從列車之中走出,看見了周圍聚集起來的人們。


    他放下材料,走上前去,一眼認出了那個奔跑過來的姿勢。


    亞倫,自稱他哥哥的奇怪小人。


    “多恩!多恩我迴來啦!我把飛船帶過來了,我們現在就能上去看看,天上那東西究竟是什麽!”


    亞倫揮舞著手臂大喊著,人們聽見了他唿喚多恩的聲音,讓開道路來,好讓多恩前去確認。


    亞倫盡快奔跑著,甚至在想象自己能夠飛行的姿態。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困意,傳輸飛船的行為至少要比之前傳輸奧林匹亞小佩給自己的那三車廂東西要貴重的多。


    自己得盡量在迴歸現實之前,告訴多恩要如何駕駛飛船才行。


    可惜外麵正有人在催促自己蘇醒,似乎是老父親意識到忽然又少了些頭發,正在雷霆大怒。


    在亞倫跑到多恩麵前,開口還沒說幾句話的時候,就再次炸開。


    隻剩下一頭霧水的多恩。


    他昨天花了些時間才理解所謂的打散亞倫是個什麽情況,今天不用再演示一次吧。


    不過那艘能夠直接飛上天空的飛船已經被帶來因維特,多恩不會放棄去探尋。


    他和族人們交代好,自己一個人率先探索進去。


    “歡迎,羅格·多恩大人。”


    進入艙門的一瞬間,就傳出一句奇怪的問候聲,這東西知道自己是誰?


    多恩無暇顧及其中的敬語,他的身體近乎無比熟練地坐在了那巨大的,似乎是專門為了他設計的椅子上。


    (小佩:我這麽貼心的人怎麽可能想不到要準備適配原體的操作設備呢?)


    一套貼心的簡易飛船操作流程在周圍的屏幕上顯示,那聲音似乎來自於另一個人,而非機械合成。


    引導著自己順利啟動飛船,順利朝著天空之上而去。


    在飛行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多恩從周圍的舷窗中俯瞰整個星球,他的家,他那冷酷無情的家園。


    如今更像是被倒扣過來的一隻碗底的石球表麵,那些過去讓族人們飽經風霜的災難,從更高的角度注視,就是這麽一個境況。


    多恩搖搖頭,沒有被這種俯視的觀感影響,自認為脫離族人到了更高的維度。


    人們最終還是生活在平凡之中,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總會有跌落下來的那一天。


    (數年後,小佩檢查螢火的監控,很是遺憾,因為多恩抵達太空視角的第一反應是——沒有反應。然後將一柄親手打造的刺劍輸給了福格瑞姆。)


    漸漸地,螢火逐漸靠近了那在地表之上看去,遮蓋了大片星空的造物,其形狀和構造總算顯露而出。


    那是一座巨大的金屬戰艦,其規模甚至可能和身下的星球相當!


    自己所駕駛的螢火在其麵前,仿若蜉蝣。


    多恩警惕地靠近,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和自主防禦措施。


    好像這艘山嶽一般的戰艦的使命,就是留在這裏等待多恩的到來。


    甚至自動發出了接駁信號,指引著螢火朝著最近的停靠港口而去。


    在多恩和山陣號相遇的“同時”,公元六百年前。


    一個小小的房間內,父子二人正打作一團。


    安達正箍著自己兒子的腰,要把他扛起來丟到院子裏的水桶中去。


    而亞倫努力捶著老父親的背,要把自己掙脫出來。


    至於為什麽不攻擊那些安達更看重的頭發,顯然是因為這些頭在亞倫眼中,那就是和弟弟們交換東西的額度。


    “逆子!你又幹了什麽!我早上起來一看,整整一束頭發掉了下來,我的斑禿才治好!現在好了,左邊頭上又出來一塊!”


    老父親很是憤怒,掉頭發對於一個中年男人來說,是代表衰老的象征。


    亞倫撲騰著,喊道:


    “送一艘飛船怎麽啦?多恩他們一族生活的地方那麽艱苦,一半是凍原,一半是滾燙的荒漠。”


    “我這也是為了讓多恩更早拯救他的族人於水火!”


    安達狠狠地把兒子丟到了水桶裏:


    “那麽你就不關心一下你父親的頭禿問題!”


    亞倫吃力地扯住父親的衣領,把他也往水桶裏麵拽。


    安達獰笑道:“兒子,你是贏不了你的父親的!”


    他剛猖狂地笑完,腳底踩到濕漉漉的材料朝前滑倒,一頭和兒子的光頭撞在一起。


    上半身也撞入了水桶之中。


    不遠處,馬魯姆默默地背過身去,把手裏的掃帚放下。


    他剛才引著老五喝水吃草料,老五自從有了自己照顧之後,就更加肆意妄為,弄髒了家裏很多地方。


    都是自己來收拾。


    恰巧剛才吃飽喝足之後,有一些不合口味的草料落在了水桶附近。


    自己才剛剛準備清理,就聽見屋子裏傳來老爺大吼一聲,接下來事情就演變成了剛才的模樣。


    唉,這個世界到底能不能好了!自己是管家,怎麽家裏的人一個比一個鬧騰!


    馬魯姆頓覺惶恐起來,自己怎麽會有如此褻瀆的想法!


    這可是陛下和亞倫,自己居然覺得這兩人太鬧騰——


    完了完了,他今晚得好好祈禱贖罪才行。


    父子二人在水桶裏掙紮著出來,安達把身上衣服一丟:


    “馬魯姆,記得洗了擰幹淨。亞倫,去做飯。還是你做的飯合我口味,馬魯姆的手藝也不錯,就是整個人完全沒有技巧,全是阿斯塔特學完一件事之後的標準流程,一點靈魂都沒有。”


    安達評價著家裏兩人的做飯手藝,在提到吃飯這件事的時候,就說明剛才父子之間的難堪已經被略過不提。


    亞倫從水桶裏爬出來,心裏有點高興。


    自己雖然打不過父親,但是能夠借助天時地利人和中的某一項,讓父親吃些苦頭了。


    這是偉大的進步!應該找機會告訴弟弟們,父親並非不可戰勝!


    半小時後,三人簡單對付了一頓,就讓亞倫牽著驢去雅典城內自己玩去了。


    馬魯姆要跟著安達去轉悠轉悠,看看這個奧運會到底是個怎麽迴事。


    古代奧運會的舉辦從公元前776開始,一直到公元三百多年,持續一千多年。


    也是每四年一屆。


    隻是後麵基本都成了馬其頓和羅馬的表演秀,尤其是羅馬諸多行省之間的競爭。


    隻有雅典瑟瑟發抖,看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發揚光大。


    倒也留了些體麵,起碼兩千多年後,希臘都破產了,聖火不還得從這裏開始傳遞。


    諷刺的是,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現代希臘是禁止多神崇拜的。


    安達混合著腦子裏奇怪的記憶,和亞倫出門的方向完全相反,但這兩條腿就不自覺地朝著售賣漁具的攤販走去。


    馬魯姆苦苦勸誡道:


    “老爺,我們直接去菜市場買魚吧,附近釣魚的河段,我們隻去了兩次,但是那裏的人已經開始嘲笑您!”


    “我要忍受把他們撕成兩半的衝動,太過煎熬。”


    安達像是個不撞南牆不迴頭的賭徒,一頭衝了進去:


    “把你們這最好的魚竿和魚餌都拿出來!老爺我每種都拿一套!”


    安達扯開自己的麵紗,開始指指點點,挑好的就讓馬魯姆帶著。


    他壓根不會迴答馬魯姆的話,自己是老爺,自然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甚至不自覺被漁具店的老板多摸了幾下手都沒在意。


    整頓好裝備之後,安達興衝衝地朝著自己選定的河畔走去:


    “我用靈能觀察過了,這裏是最容易釣上魚的區域,到時候可能還得你脫了衣服。”


    馬魯姆心下一緊,忙道:“老爺,脫衣服作甚?”


    安達的臉色變得無比陰沉,憤怒起來:


    “我自然知道前兩次釣魚的時候,周圍那些人是怎麽嘲諷我的!今天如果實在釣不上來,我要你潛入河裏!”


    馬魯姆鬆了口氣,還以為陛下要做別的事情,道:


    “是要把魚掛在老爺您的魚鉤上嗎?”


    他躍躍欲試,比起老爺腦袋裏那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思維,這件事顯然正常多了。


    能夠為陛下盡忠,是他們阿斯塔特的使命!


    安達的憤怒逐漸變為了可怕的笑容,大笑的聲音甚至讓路過經過的野狗都嚇得逃遁:


    “哈哈哈——我怎麽會做如此厚顏無恥的事情!”


    “誠信是人類最好的美德之一!”


    (奸奇:你說,我錄音了。)


    馬魯姆不由得敬佩起來,陛下是多麽高尚的人類啊!即便是身具如此偉力,也沒有想著使用靈能或者其他手段來強迫魚兒上鉤!


    隻是,若不是潛入水中把魚掛在陛下的魚鉤上,那要他潛進水裏麵做什麽呢?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因為陛下的笑聲實在是變得有些可怕起來了:


    “我要你在水裏,看誰釣魚上鉤了,就遊過去把他的魚鉤扯住。你不要太用力,讓那些可惡的釣魚佬保持在那種自以為釣到了大魚的興奮之中就行。”


    “最後在他們脫力之前,隨便掛上一些指頭大小的小魚讓他們釣走就行。”


    安達誌得意滿,前期仿佛和大魚搏鬥的勁頭,那都是他為這些釣魚佬們臉上帶來的笑容。


    等到這些倒黴蛋們發現釣上來的隻不過是一條小魚之後,那難以置信、悲痛欲絕的神情!


    此時就該自己的臉上出現笑容了!


    馬魯姆隻好保持沉默,默默地去準備完成的陛下的任務。


    此時的亞倫就沒有那麽糾結於人生中不能完成的目標,他這個人很樂觀,就算沒有什麽娛樂方式,單單是牽著驢在雅典的大街小巷之中走一圈。


    就很快樂了。


    也隻有在雅典,才能夠見到那貨真價實的大號露天舞台,而不是埃及的簡陋小作坊,或者德都隻是堆砌規模,但是沒有一點藝術風味的幹涉。


    白色的大理石柱拱衛在梯形坐台兩側,中間壘就了半圓形的舞台,占地麵積也大,兩側有輔助道具移動的滑軌。


    靠後的區域有一些牆壁遮擋,那算是後台區域。


    但無論是何種區域,隻要是涉及大理石的位置,都有明確的花紋雕刻,還有眾神的標誌甚至是人像展覽。


    對於建築結構沒有任何影響,埃及的舞台就沒有完全沒有這些多餘的東西。


    父親說,這個叫人文氣息,又叫閑的沒事幹,琢磨出來高人一等,體現自己品味獨特的玩意。


    亞倫知道父親說的話總是需要辯證地看待,其中肯定有對的地方,但一定也有批判太過的部分。


    希望弟弟們也能明白這一點,而不是一昧地全部否認或者全部承認。


    實在覺得老父親說話太謎語人,幹脆不聽了。


    自己找其他兄弟們聊聊,琢磨琢磨也就弄清楚來龍去脈了。


    此時是上午清晨,正統的雅典劇目都是臨近晚飯時間開演,大部分人晚上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看完就迴家睡覺。


    喝酒的繼續去找酒館喝酒。


    白天的時候,舞台大多是學者們辯論和演講的時候。


    能夠在大劇院眼見的學者,大都已經有些名氣,比起酒館那些要出名很多。


    除非酒館的那個準備對雅典日益漲價的麵包價格發表什麽意見。


    否則大劇院的演講者,都是有著固定的吹捧群體,能夠開宗立派的。


    裏麵甚至有不少都已經是著名學院的老師或者年輕才俊。


    隻是他們演講的話題,果真符合老父親的描述:


    “還是吃得太飽、閑得太多。一個個比一個高深,用起來一個比一個不頂用。”


    亞倫隻覺得聽得頭暈腦脹,硬是沒聽出來上麵的人想要表達什麽觀點。


    唉,還是晚上來看戲吧,這會兒去逛逛其他地方,順便看看家裏需要什麽就給買點什麽。


    要不給父親送個魚竿?


    亞倫如此想道,正要起身離開,眼神卻看見了幾個有點印象的身影。


    是顱中智慧的人,他們在演講進行的過程中打斷了台上演講者的進程。


    這很不禮貌,甚至很不符合雅典娜的信徒們的行事風格。


    難道有學術辯論可以看了!


    亞倫重新坐了迴來,反正老五聽不懂這些人話,趴哪睡不是睡,說不定還懶得走路。


    亞倫看過去,隻見到為首一人走上舞台,神色極盡鄙夷:


    “你的言論比三歲小孩的夢話還要幼稚,讓我來教你什麽叫做真正的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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