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在前麵開車著,鹿桑與顧漾坐在後座,氣氛異常沉默。


    看著顧漾熟練地調整姿勢,讓乘帆的頭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鹿桑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顧漾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眼對上她的眸子。


    兩人都似有千言萬語未能宣之於口。


    顧漾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隻是這時候也無心問其他的。


    鹿桑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把目光移到了顧乘帆的臉上,便不肯移開半分。


    小家夥躺在顧漾懷裏安睡,小臉還帶著淚痕。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言迴到臨江公寓。


    鹿桑沒有逗留,直接與顧漾背道而馳,進了家門。


    顧漾緊鎖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也沒來得及喊住她,隻好也先迴了家。


    他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地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林睿跟在後麵,忍不住安慰,“顧總,您別擔心,有鹿神醫在,小少爺會沒事的。”


    顧漾點點頭,將之前給兒子做的血檢報告和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林特助。


    “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務必確保秦靈玉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特助恭敬地接過,“好的,顧總,我會全程跟進,確保萬無一失。”


    顧家老宅的禪房裏,聽到消息的顧老夫人差點摔倒。


    她拄著拐杖激動地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阿漾醒了?”


    沈婉君站在一旁,眼中滿是不悅,“母親,阿漾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跟那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牽扯不清,還把靈玉羞辱了一頓,這以後我們還怎麽拉得下來臉讓靈玉過來給乘帆治病啊。”


    就在這時,顧老夫人身邊周管家接到手機鈴聲。


    是顧漾的電話。


    周管家急忙把手機遞到顧老夫人耳邊。


    顧老夫人滿臉擔憂,“阿漾,你差點嚇死奶奶了,既然醒了,就快帶乘帆迴家來吧。”


    那頭的聲音很平靜。


    「奶奶,乘帆才受了驚嚇,恐怕有心理陰影,我先帶他在外麵住一段時間,就暫時先不迴去了。」


    顧老夫人眼底頓時爬上了一抹失落。


    “那等明天,奶奶去看你們,”她語重心長,“還有,靈玉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什麽品性我都清楚,也許是被誤會了,阿漾啊,你多擔待……”


    「奶奶,這件事您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秦靈玉不僅給乘帆下毒,還虐待乘帆,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利用顧家的信任為非作歹,不管您怎麽偏袒她,我都會追究到底。」


    頓了頓,顧漾又緩和了語氣,「奶奶,乘帆身邊有我,您別太擔心了,我明天去看您。」


    顧漾掛斷了電話。


    顧老夫人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下地麵。


    “老大媳婦!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靈玉暗害乘帆的事為什麽隱瞞不報!”


    她眸中透著濃濃的失望,氣得捂住了胸口。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母親,這件事尚未有定論,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顧老夫人指著沈婉君一口氣順不下來。


    “老夫人!”


    ……


    深夜,家裏的廚房裏還亮著燈。


    鹿桑眉眼間難掩疲憊,一邊煮上白水雞蛋,一邊抽身迴到料理台上開始配藥。


    她神態專注,動作嫻熟而精準,每一種藥材的用量都精確到克。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對不起,寶貝……都怪我,”她輕聲呢喃,聲音摻雜著絲絲哽咽,“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你就不會受這些苦了。”


    看著水汽氤氳而上,霧氣糊在了眼睛上。


    她將研磨好的藥材倒入瓷碗,加入適量的溫水,慢慢攪拌。


    藥香漸漸彌漫開來,帶著一絲苦澀的氣息。


    鹿桑的手指輕輕顫抖,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端著調好的藥,敲開了對麵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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