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母親這樣做也有她的難處與考量,畢竟家庭目前的情況已經十分艱難,而再增添一名成員,對於現有的條件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全部的理由,趙鳳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了起來:“難道僅僅是因為長輩的意思,你就準備就這麽順從地步入婚姻殿堂了嗎?即使根本不了解即將成為伴侶的人是什麽樣的也無所謂?”


    麵對著眼前女孩那充滿了期待的眼睛,姚政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將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別處。


    終於,在幾秒鍾艱難的思想鬥爭之後,趙鳳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向姚政發出了直截了當的邀請:“姚政,既然你覺得婚姻可以隨便對待,那麽你看我現在這樣子適不適合呢?”


    這可是從小到大以來她頭一次對任何男性說出如此直接大膽的話語!


    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好好表明心意的話,萬一哪天對方真的娶了別人為妻,恐怕今後就沒有勇氣再說這樣的話語了。


    微風吹過他們站立的地方,帶來些許悶熱的氣息,讓兩人不約而同地臉頰上都泛起了紅暈。


    過了好一會兒,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一般安靜的時間裏,姚政才緩緩迴應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我不是很明白。”


    趙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稍微自然一些:“你這個木訥的人啊!


    我一直都喜歡著你來著,倘若你不嫌棄我的出身背景,並且能夠承受外界可能出現的非議的話,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哪怕意味著必須首先結束目前存在的法律關係,隻要能成為你的妻子就行了。


    “正如前陣子跟你說過的那樣,之所以留在周家,無非是為了保護家族名譽罷了。但如果我真的可以實現心願,成為了你的配偶……”


    說到這兒,趙鳳終究沒能繼續說下去,留下了意猶未盡的懸念。


    雖然最後一句話沒說完整,但姚政心裏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接著,房間裏再次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誰也沒有再先開口打破這份難得的靜默。


    趙鳳慌張地看著他,眼神裏滿是不安,“我說這些,你不會認為我是個輕浮的人吧?真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想再被人安排命運。女孩子也是人,為什麽總是要屈從於別人的決定?”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離了婚嫁給你,怎麽說我都比那個腳不方便的女孩強。我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聘禮,而且我還攢了一些自己的嫁妝。姚政,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得有些激動,語氣也變得更加混亂。


    忽然,姚政抬手輕輕按住了她的唇,打斷了她的話,“我懂你的意思。”


    他的目光溫和而堅定,似乎已經明白了她的困境和掙紮。


    趙鳳愣了一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那你嫌棄我嗎?”


    她喘著氣,抬頭望著麵前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期待與忐忑。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聲音哽咽地說:“我不是個放蕩的人,我對你說這些,隻是為了試著爭取一下。我不希望我們的未來就這樣被安排得毫無餘地。”


    姚政突然笑了,笑容溫暖而真誠。


    實際上,在這段時間裏,他自己心裏也有一些事情沒有說出口。


    這幾天來,周大全也注意到了,趙鳳對自己特別好,幾乎無微不至。


    無論是天寒地凍還是酷暑難耐,她總是噓寒問暖,還攙扶他在院子裏散步,盡量讓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甚至當他覺得拐杖不舒服時,她在上麵裹了一層軟布,以便減少對他的傷害。


    每天準時為他準備飯菜,不僅考慮自己,甚至連他母親的那一份也會提前溫在鍋裏,這樣當楊珍珍從山上迴來時,就有現成的熱騰騰的飯菜等待著她。


    這一切的改變讓楊珍珍也察覺到了。


    雖然她曾一度懷疑過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是否背後有其他的原因,甚至曾嚐試著試探趙鳳,確認她並非穿越來的人,但她最終還是相信了她的真心。


    但無論如何看,這種變化都是不正常的,讓人感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院子裏已經曬滿了各種幹菜。


    那些幹菜在陽光下呈現出金黃色的光澤,楊珍珍挑了些曬得最好的幹菜,仔細用水泡軟後,再與紅豆一起放在大鍋裏燉煮。


    經過長時間的燉煮,這些幹菜和紅豆都變得爛乎乎的,湯汁濃稠,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這幹菜帶著點特別的甜味,這種味道不是普通的蔬菜所能擁有的,而是經過日曬風幹後的特殊風味。


    將它配著飯一起吃,別有一番風味,尤其在這種幹燥的日子裏,更加顯得香甜可口。


    “你為啥曬這麽多幹菜啊?”


    吃完飯的時候,趙鳳沒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問了一句。


    “天氣一直不好,不下雨的話糧食肯定不夠吃,多準備點總是好的。”


    她沒有明說災荒的事,隻是輕描淡寫地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畢竟這種話題太過沉重,誰都不願意直接麵對。


    這麽長時間了也沒等來一場雨,山依舊是那樣幹枯,樹木似乎連生命力都在漸漸消失。


    而河裏的水也減少了好多,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真的會陷入缺糧少食的困境。


    趙鳳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到了一絲憂慮。


    周大全的腿雖然能走了,但由於傷口還未完全恢複,坐著時依舊覺得不太舒服,所以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床上度過,甚至連吃飯也是躺在床上進行的。


    廚房裏此刻隻有趙鳳和楊珍珍兩個人,四周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雞鳴,卻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寂靜。


    吃得差不多了,趙鳳放下手中的碗筷,抬頭望著楊珍珍,“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哪句?”


    楊珍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說如果把周大全照顧好了,不讓人挑出錯,你就同意我和他分開。我覺得現在他已經能下地走了,你也有了些積蓄,之後的藥費也能解決,是不是該放我離開了?”


    趙鳳說話時聲音略顯緊張,低著頭,手卻不由自主地拿起筷子又夾了個紅豆,顯然是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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