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珍珍懇求般地看著對方,努力爭取更高一些的價格,“至少也該給二十五文一斤,哪怕是三十文,也真的不算貴啊。”


    她的話雖說得謙卑,但語氣卻是堅定不移。


    “目前收的金銀花基本都是頭波采來的,如果這批不是頭波摘得的話,十文我就要考慮是否購買了。”


    掌櫃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金銀花,言語中透露著一絲挑剔與不信任。


    大夫搖搖頭,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滿和不認同。


    他似乎對這樣的出價感到頗為意外,眉頭緊鎖,顯得有些煩躁。


    楊珍珍微微一笑說:“十五文實在太少了,如果是二十五文的話,我家還有很多,也可以一起賣給您。”


    她語氣輕鬆,仿佛二十五文是個非常合理的價錢,眼神裏卻流露出堅定的談判決心。


    “二十五?”


    掌櫃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眉頭皺得更深,顯然不願意接受如此高的報價,聲音裏也夾雜了一絲無奈。


    楊珍珍接著講:“今年天幹物燥,連田地都種不出東西來,采點草藥不容易呢。若隻能得到十五文,這買賣做不來。”


    她的話語堅定而清晰,似乎對市場的形勢已有充分的了解,毫不妥協的態度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她的果斷。


    說著,她就開始紮緊裝花的那個布袋,並將背簍重新扛起來。


    “涵霜,我們走吧。不賣的話也許過兩個月價值會更高些。”


    她動作迅速,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仿佛早已料定這種情況的發生,完全不擔心找不到買家。


    看他們真的要走,掌櫃咬了咬牙喊道:“慢著,我出二十文如何?”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仍希望能留住這個賣家。


    楊珍珍假裝沒聽見。


    一方麵是因為她們不必著急賣掉。遇到饑荒年份時,哪怕是最普通不起眼的東西都會上漲不少價。


    另一方麵則想再去幾家藥店探探底,萬一價格真的無法抬升再迴到這裏也不遲。


    眼看楊姑娘們要走遠,大夫連忙追上去,無奈地道:“好吧,二十五文一斤,有多少我要多少,成交了吧?”


    最終還是屈服於眼前的情勢,不得不答應了這個條件。


    楊珍珍衝許涵霜擠眼睛示意後轉身往迴走去。


    交易很快完成,一共四斤半重的金銀花,最後得到了112枚銅板作為迴報,令她頗感欣慰。


    “來吧,請你吃飯!”


    走出醫館,楊珍珍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心情舒暢地說著,笑容滿麵。


    所有的硬幣都被她藏在衣衫裏麵,農民工作通常穿沒有口袋、比較貼身的衣服以方便活動,所以很多人直接把物件放在衣服內部既安全又便利取用。


    楊珍珍也不例外,熟練地將這些珍貴的錢幣妥善安置好,才心滿意足地帶著許涵霜離開了。


    想著給自己縫個小包掛腰間攜帶,但又擔心萬一被誰順手牽羊拿走了反而損失更大,於是就幹脆暫時先不折騰了,就這麽放著算了。


    麵攤,兩人點了兩份素麵,一份才八文錢。


    這在物價不算便宜的小城裏算是相當實惠的價格,能讓肚子填飽而不會過分消耗家底。


    先嚐了一口熱騰騰的湯暖暖胃,讓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然後楊珍珍又轉向一旁的許涵霜說起將來的打算。


    她們必須未雨綢繆,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生活變故。


    “麥子一旦收獲了,糧食肯定越來越貴,咱們得趕緊囤積點存糧。可是現在手頭實在緊,想要低價買進恐怕很難,隻能希望它漲速慢一點給我們多點準備的時間。你明天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一些泥人玩偶來,下次趕集的時候我們倆一起去賣掉換些銀兩。”


    聽完計劃後,許涵霜略顯困惑地問道:“那你怎麽辦?總不能讓我一個人承擔所有吧?”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關心與擔憂。


    “咱們分頭行動效率會更高一些。”


    楊珍珍迴答道,“你想方設法多賺點兒錢,至少能解決一部分問題。在係統激活前這段時間內,我打算帶著趙鳳去山裏找找運氣,看看能否碰上什麽好東西賣個大價錢,如果不成的話那隻好先儲備點曬幹的菜備用。”


    說到這裏時她頓了頓,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認真,“另外,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事情……”


    楊珍珍邊說邊微微調整坐姿,盡量讓自己更靠近好友身邊以降低被旁人聽到的可能性。


    察覺到氣氛變得神秘兮兮起來,好奇心驅使下許涵霜也很默契地把頭低下來,將耳朵貼近對方。


    結果還沒等到具體的內容被說出,一個明顯帶著戲謔和嘲諷意味的聲音卻突然插入她們之間。


    “喲,這不是傅家的那個假小姐,嗯,應該是以前叫作傅涵霜了吧,哦不不對!現在應該叫許涵霜才是正確的稱唿呢!”


    此話一出,頓時打破了原本寧靜且稍顯凝重的氛圍。


    兩個人同時迅速轉過頭望向聲音來源方向,隻見一位穿著華麗且打扮得十分講究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正用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她們。


    麵對突如其來的挑釁者以及那種輕蔑的眼光,許涵霜低聲快速給搭檔做了個解釋,“她就是那位真正的富家千金,之前一直頂替了我的身份生活了很久的人,也就是如今名叫傅清月的女人。”


    盡管平日裏性格圓滑並不容易輕易招惹是非,然而見到眼前這位顯然心懷不滿甚至可以說是有意找茬的人物如此針對朋友的態度,楊珍珍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安和戒備之意。


    但她並沒有直接迴擊或是表現出敵意來激化局勢,而是慢慢地把自己的那半碗尚未吃完的麵條往桌子中央推去。


    微笑著嚐試緩和彼此間的尷尬局麵,同時不失禮節性地邀請說:“不知清月妹妹是否有興趣一同品嚐這份簡單而又實惠的食物呢?也許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好好聊聊天。”


    傅清月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顯然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輕視。


    “哼,寒酸就是寒酸,你們除了拿著吃剩的東西給別人的窮貨外,還有什麽能耐呢?隻會冒充他人的身份度日。如果不是我娘的阻攔,你奶奶早就被我家的人教訓一頓了。”


    傅清月在許家待了整整十五年,在這期間總是被各種打罵對待,她的內心積累了無數的怨恨與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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