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味並不是常見的老鼠排泄物所散發出來的味道,而是另一種更加特殊也更令人生厭的氣息……


    楊珍珍緩緩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雙腳附近,在雜草中發現了幾處黃色汙漬。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左腳,仔細觀察其鞋底部位,結果發現上麵粘附了一層黃黑色不明物質。


    就在同一時刻,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的趙鳳立即抱緊了手中的魚並遠離了對方。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楊珍珍整個人都呆滯了下來:“......”


    “這……不一定就是那個東西啊。”


    雖然如此辯解道,但顯然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這一點。


    這時,趙鳳提議道:“那你湊近點再好好聞聞?”


    聽到這話後的楊珍珍隻覺一陣頭疼:哎!


    真是氣人。


    自從河邊出現第一尾魚那一刻開始,楊珍珍內心就開始變得格外緊張起來,生怕趙鳳此次的好運給自己帶來黴運,最壞的情況下可能就是不慎跌入水中之類的。


    因此,在之後的日子裏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謹慎小心,生怕發生意外狀況破壞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美好時光。


    終於,在成功捕捉大量魚之後,楊珍珍暗自舒了口氣。


    還好沒有出現任何倒黴的事情,看來所謂的福禍相依理論並不總是成立的。


    然而……


    “話別說太早了……”


    說著這句話時,楊珍珍一邊幹嘔,另一邊不停地搖晃著右腳試圖將那團令人不悅的汙跡蹭幹淨。


    這一刻仿佛再次提醒了她們,生活中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有時候即便再小心也可能避不開一些突發狀況。


    覺得身體還是不幹淨,她再次跑到淺水區來迴踏了幾步,試圖清洗幹淨自己。


    接著,她又一次忍不住幹嘔起來,同時用手拍打著地麵,仿佛這樣做能夠緩解她那難以忍受的不適感。


    趙鳳在一旁無奈地提醒道:“再這樣折騰下去,我們抓到的魚都會死了。”


    聽到這句話後,楊珍珍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她倆急忙將手中的籃子一人一角提起,並且把先前因為下河而脫下的衣服緊緊夾在懷裏,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往家的方向趕去。


    幸運的是,在迴家的路上遇見的人非常少,這讓她們鬆了一口氣。


    楊珍珍心裏想著賺錢這種事情一定要低調進行。


    如果讓村裏的其他人知道這條河裏可以捕捉到如此豐富的魚獲,肯定會導致村民們一窩蜂地下到河裏搶奪資源。


    即使迴到家中,楊珍珍依舊沒有擺脫那份令人不安的感受。


    值得慶幸的是,從河裏捉迴來的魚仍然活蹦亂跳,都被暫養在一個大號的水盆之中。


    看著眼前忙碌的情景,趙鳳迅速找了一個地方晾曬起衣物,還細心地將需要風幹的東西一一排列整齊。


    這時,楊珍珍還在假裝不停地幹嘔。


    注意到這一點,趙鳳不禁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轉過頭來望向對方,楊珍珍雖然麵帶病態但卻故作輕鬆地迴答說:“當然沒問題啦,我現在很好,特別是聽到了你的問候之後感覺就更好了……”


    然而,她這番話隻換來了趙鳳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話又說迴來了,我打算出去散散步、看看花兒好讓自己平靜下來,晚餐的事情就麻煩你準備一下了……嘔~”


    看著楊珍珍走出去時那搖搖晃晃的步伐,趙鳳隻能搖了搖頭,“……這裏的金銀花正好開著呢。”


    隨著楊珍珍一步步走出門外,她還不忘抖落掉鞋子上沾染的泥巴。


    瞧她那種嫌棄的模樣,就像是這些泥汙會玷汙她一樣。


    其實原本留給她的也就隻有一雙破舊的布鞋可供穿著而已。


    自從搬到這個新環境之後,這對布鞋便成了楊珍珍最忠實的伴侶,始終陪伴著她的雙腳度過每一天。


    盡管已經清洗了好幾遍,可每次看到這雙鞋,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時踩到穢物那一幕的惡心感受。


    必須要想個辦法換一雙新鞋,不然的話,每天穿著這雙鞋真是讓她心裏別扭極了。


    楊珍珍悄悄地從家中出來,躡手躡腳地靠近許家大院。


    確認四周沒人後,依舊像往常一樣靈活地攀爬上院門外懸掛的那棵大樹。


    許涵霜此時正忙碌著,在院子的一角細心地挑選摘下成熟的蔬菜葉子。


    一旦聽到楊珍珍熟悉而又獨特的口哨聲響起,她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尋找好友的身影,緊接著迅速放輕腳步偷偷地朝著大門走去,最終悄然無聲地來到門外。


    姐妹倆默契十足地直奔約定好的老地方,村子邊緣的一片密布的小樹林中相聚。


    “我聽說你今天去了周家,還狠狠地鬧了一番,並且斷絕了與周家的關係是真的嗎?”


    剛一碰麵,許涵霜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沒錯,徹底斷絕了。”


    “那得祝賀你啊,終於擺脫了這個困擾!”


    “但我現在的心情並不好。”


    “哎呀,是因為不舍得周家的人嗎?”


    “不,並不是因為這樣。”


    說這話時,楊珍珍聲音裏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心酸感。


    “我心裏很不好受,你可以為我檢查一下胸口處有沒有受傷嗎?也好安慰我一下心靈上的創傷。”


    看著好友如此表演,許涵霜隻能無奈地迴應了一個眼神:“這麽明顯的借口你也拿得出來說,說實話吧,是不是因為被周家人欺負或者打了?所以過來找姐姐幫忙討迴公道來的吧?”


    “真沒有。”


    收起了裝出來的那份委屈表情,楊珍珍轉而用一種平和卻略顯疲憊的語氣解釋道,“我是真的不小心踩到了糞便……”


    以為這隻是妹妹用另一種比喻的方式在形容自己所經曆過的不堪遭遇,許涵霜隻好溫和地說:“這段時間我對周家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他們就像是扶不起的一攤爛泥一樣讓人厭惡至極,離開了就不用再多想什麽了。”


    楊珍珍急忙糾正對方誤解,“我說的是字麵意思上的‘糞’,就是我在路上真的踩到了。”


    麵對突如其來的真相,許涵霜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跳了好大一段距離,遠遠避開對方站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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