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婼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爹爹,您隱匿在皇宮之中,是想要和宇文統領聯手,推翻楚天闊的江山,報仇血恨。隻是,婼兒有些不懂,您不應該幫助藍硯才對麽?卻為何站在楚雲珩那一邊,他,他是楚天闊的兒子啊!”


    沐綏之眸光閃爍,拍了拍沐青婼的肩頭:


    “丫頭,那三皇子的爭權之心,絕不亞於其他幾位皇子。爹爹依附於他,利用他扳倒楚天闊和其它幾位皇子,再把他解決掉,這樣才能幫楚王藍硯奪迴他應有的一切啊!”


    沐青婼腦海中閃過刹那的猜疑:


    “楚雲珩絕非善類,他既知您的身份,還敢用您?就不怕您以後倒反天罡麽?”


    沐綏之哈哈大笑: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再說,大家彼此皆是利用的關係。利用完了,誰幹掉誰,還不一定呢?”


    沐青婼一臉恍然:“他,知道我是您的親生女兒?怪不得,他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沐綏之的目光,淡淡落在沐青婼的臉上:


    “你們之間的事,錯綜複雜,爹爹也幹涉不了過多。畢竟,你需要他的靈虛草續命,對於你們的婚姻,爹爹也無能為力。”


    “爹爹今日出頭相幫,也是他的授意麽?”


    “不錯!他料定你此去沐府,兇險萬分,遂讓我暗中保護於你。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死去十六載的人,會死而複生!”


    沐青婼心中一熱,沒想到楚雲珩這狗東西,還真是擔心她的安危。


    沐綏之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日頭:


    “時候不早了,你迴辰王府吧!你的處境並不樂觀,四皇子和沐青杉,現在怕是盯上你了!你以後的行動,多有不便。那塊玉佩,你還是交於爹爹吧,我找機會還給藍硯,在你身上萬一被楚雲珩發現,並不保險!他不知道藍硯就是楚南潯。”


    沐青婼猶豫了一下,纖手探向懷中的玉佩,可卻遲遲沒有遞給沐綏之。


    沐綏之的臉冷了下來:“怎麽,婼兒不放心爹爹,覺得爹爹會害藍硯不成?”


    “怎麽會?隻是,這玉佩至關重要,若是落在楚雲璃的手中,藍硯的身份便會暴露,他定會成為眾矢之的……”沐青婼見爹爹生氣,急忙解釋。


    沐綏之唇角一勾:“你以為,現在楚雲璃便不恨藍硯麽?他幫著宇文翼擄走了楚雲琬,沐青妧又對他念念不忘,楚雲璃早就想將他除之後快了!反倒是你,把玉佩留在身邊,就不怕惹來楚雲珩的猜忌麽?他,或許比楚雲璃更可怕!”


    沐青婼眸子微微一顫。她忽地想到沐時安被殺那日,她和藍硯逃到密林之中,自楚雲珩出現之後,黎煊、慕容霖、楚雲璃、楚雲瑾……一個又一個,接踵而至,她不信,與楚雲珩無關。


    畢竟,這廝最擅長的便是借刀殺人,坐山觀虎鬥。


    想到此處,沐青婼思忖再三,還是將玉佩遞給了沐綏之:


    “爹爹,女兒信您。”


    沐綏之將玉佩從她手中接過,揣入懷中:


    ”好了,婼兒,快迴去吧!”


    沐青婼戀戀不舍:“爹爹,您在宮中,定要當心……”


    “放心,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結束的!”


    沐青婼點點頭,在娘親的墳前拜了幾拜,和沐綏之灑淚分別。


    盯著沐青婼的身影消失不見,沐綏之的眸子陡然一寒,唇邊浮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轉過身子,雙眼盯著不遠處的密林。


    果然,隻見有一道人影從密林中飛身而出,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前。


    來人的臉上,戴著一張精致的金箔麵具,在夕陽餘輝的映射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她走了?”


    沐綏之點了點頭:“是你施計,將楚雲璃從沐府引走的麽?”


    那人勾唇一笑:“也很簡單,隻需知會黎煊一聲,讓他想辦法給安皇後送點楚雲琬身上的物件,你說,安皇後還坐得住麽?”


    “你還真是夠狠的!那楚雲琬,畢竟也喚了你十幾載的……”


    “楚天闊的女兒,活著與死了,又有什麽分別!最重要的,能讓她的母後牽腸掛肚,寢食難安,甚至肝腸寸斷,這才令人舒適!”


    沐綏之哈哈大笑:“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倒真是宇文翼調教出來的好徒弟!玉佩在手,你打算怎麽做?”


    他揚了揚手中的玉佩,拋給了對麵的人。


    那人把玩著手中的玉佩,輕輕撫摸著上麵那道淺淺的痕跡,眸光之中晦暗難辨。


    片刻之後,他忍不住笑了:


    “算來,這玉佩已是十載未見,藍硯也未妥善保管,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藍硯的身份,也該公諸於天下了!他們幾兄弟鬥的越狠,我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坐收漁翁之利。希望這一天不要等著太久,我還真怕楚天闊蹬腿的太早,看不到他幾個兒子骨肉相殘的一幕,那該有多遺憾?”


    “哈哈哈哈!好!我沐綏之果真沒有看錯人,若論宮心計,你可獨步天下!”


    “沐老伯,謬讚了!”


    語畢,他倒背著雙手,身姿挺立如鬆,靜靜地望著天邊那漸落的夕陽。


    那枚玉佩在他的手中輕輕地摩梭著,上麵的硯字,格外的清晰。


    他冰冷的眸子中,沉沉如海,幽深得看不見底。


    許久,他再度開口,語氣冰寒:


    “多年來,我韜光養晦,忍辱負重,看來,離大仇得報的日子,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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