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下了死命令,開始徹查。


    可是,公主下蠱一事,已經過了十四年之久,再追究起來,牽連甚廣。


    無論是楚天闊,還是安錦嫿,帝後二人都猜疑到前太子餘黨上。


    就算調查起來難度,也一定要揪出幕之後人。


    藍硯留在宮中為公主治病,沐青婼交待幾句,讓他盡心盡力,藍硯點頭,隨即被內監領著去了太醫館。


    楚雲珩和楚雲璃,被皇帝叫去興慶殿,談些政事。


    安皇後留下安慰公主,沐青婼也好言安慰了幾句,便告辭退出了玉琬宮。


    見她出了宮,白芷急忙迎了上來。


    “小姐,今日之事,可還順利?”


    沐青婼點點頭,示意白芷遠離此處。


    待兩人走至無人之地,她這才壓低聲音:


    “那天你和汀蘭去追那刺客,可有發現?”


    “小姐,我們追至禦花園西側的乾元宮,便不見他的蹤影。看背影,作內監打扮,正臉始終未曾瞧見!但他身法極快,武功遠在我和汀蘭之上!”


    “乾元宮?那不是陛下的寢宮麽?”


    沐青婼先是一驚,隨即掩唇而笑:


    “看來,楚天闊一直想要揪出的人,卻始終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荊都皇宮,也不是鐵板一塊啊!崔楮這侍衛統領,快扣餉銀了!”


    “小姐,昨日收到傳書,宇文翼進了荊都城!”


    “那黎煊眼下就隱匿在荊都,宇文翼之前藏身黎蜀多年,如今行蹤再現,那些密函怕是要重見天日了!”


    沐青婼仰望著湛藍的天空,輕輕歎了一口氣:


    “爹爹,您的仇,是不是就快要報了?”


    此刻,她的心中很矛盾,既有對亡父的思念,又有對即將到來的這場地覆天翻,心存忐忑。


    忽然,身側的花叢中,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


    沐青婼一臉警覺,一聲嬌喝:“誰!”


    她迅速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聲音的來源。


    白芷也嚇了一跳,方才她明明仔細瞧看,四下無人,怎麽有人竟藏匿在花叢中:


    “是誰在那裏?快滾出來!”


    可是,花叢處聲響依舊,卻始終沒人出來。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皆走上近前瞧看。


    但見花叢之中,一個內監打扮的男子,蹲在花叢中修修剪剪。


    白芷厲聲喝道:


    “和你說話呢,怎麽不迴應?”


    那人好似沒聽見一般。


    白芷剛要上前,沐青婼製止了她。


    隨即,她上前一步,單手拍他的肩膀,可是手中已經暗藏毒針,若是他有半點不軌之心,便立即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時,那人似是這才驚覺有人在他身後,緩緩轉過身來。


    沐青妧和白芷卻不禁嚇了一跳。


    原來,這是個中年太監,看年齡也得有四十幾歲的模樣。


    令人驚悚的是,他雖然身材高大,但卻佝僂著腰身,一張臉上布滿了燒傷的痕跡,坑窪不平,看上去尤為嚇人。


    見到沐青婼和白芷,他先是一臉茫然,隨即又是作揖又是擺手,嘴巴一張一合,喉嚨裏發出“啊啊”的聲音,卻無法成言,隻能用手比劃著一些簡單的動作,表明自己隻是個老太監,在這裏奉命修剪發枝。


    沐青婼有心再做試探,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即,一個磁性的聲音陡然響起:


    “婼婼,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本王找得你好苦!”


    沐青婼迴頭一看,正是楚雲珩。


    她悄悄將毒針藏進衣袖,微微一笑:


    “哦!我知道你忙,便帶著白芷在這宮內閑逛,順便等你!”


    “原來如此!”楚雲珩一臉恍然。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那老太監的身上,一臉疑惑:


    “婼婼,你怎麽會和這又聾又啞的老太監,在此攀談?”


    “你識得他?”


    楚雲珩笑了:


    “他叫老趙,早些年慶元殿失火,他在裏麵打掃,沒能跑出來,燒壞了身子,毀了容,又聾又啞,父皇仁善,憐他孤苦伶仃,遂一直讓他留在宮中,做些雜役。宮裏的人,都識得他!”


    沐青婼點點頭,若有所思。


    楚雲珩見狀,上前擁住她的腰肢:


    “婼婼,你這次舉薦藍硯,他查出了琬兒的病情,若是過一陣子,他真醫好了琬兒的病,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父皇對你,更是有所改觀!”


    沐青婼勾了勾唇:


    “我隻是心疼琬兒,其他沒想那麽多!”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出宮去吧!待過幾日,再來看看琬兒的病情進展如何!”


    “好!”


    楚雲珩擁著她便往宮門方向走去。


    沐青婼忍不住再度迴頭。


    那老太監又蹲下繼續修剪花草,似乎是絲毫沒有覺察到她的窺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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