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蕭墨姝崩潰了。


    額間的細汗匯聚成水珠一顆一顆的落下,肚子上的疼痛久久未消,李斯年拿出手帕替她擦汗。


    “先讓我喝口水吧。”蕭墨姝說。


    寒露去桌子上拿了先準備好的茶,雙手小心端著來到蕭墨姝跟前準備蹲下。


    “我來吧。”李斯年接過來,然後把蕭墨姝扶起來。她靠在李斯年懷裏,喉間溫熱的茶水滑過終於緩了過來。


    再次平躺好,蕭墨姝緊緊抓著李斯年手的手忍不住顫抖,李斯年換了條幹淨的帕子給她擦汗,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怕,我在。”


    蕭墨姝看著床頂的眼睛轉過去看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再看向穩婆說道:“開始吧。”


    “很快就好了。”穩婆安慰完就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按壓尋找著在哪裏下手,怎麽轉過去,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對蕭墨姝說道:“老奴開始了。”


    蕭墨姝疼的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她感受著肚子裏的孩子一點一點的改變方向,穩婆的力氣越來越大,她微弓起身子,蜷縮著腿,發出痛苦的呻吟。


    李斯年顧不上自己也大汗淋漓,手撫摸著她的頭,道:“很快就好了,再堅持一下,很快的……”


    “好了,夫人。”穩婆擦了擦一腦門子的汗。


    穩婆手拿開後,蕭墨姝立馬把身子側著,身子蜷縮的更狠,一隻手緊緊抱著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抱著肚子。


    李斯年吩咐其他人都出去自己在自己陪著她。


    餘痛過後,蕭墨姝活了過來,頭發被汗水淋的濕透了,麵色蒼白,疼的生理眼淚不斷落下。


    她大口喘著氣,對上李斯年的眼睛,微微一笑:“你怎麽哭了?”便抬起手給李斯年擦拭著往下掉的淚珠。


    “阿姝,對不起……”李斯年哭道。


    “這有什麽。”蕭墨姝來不及擦像大雨落下的淚珠,從李斯年手裏拿過給她擦汗的帕子給他擦眼淚。


    她艱難撐起身子,抱住李斯年,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我們阿鷺最乖了。”


    李斯年抱住她的腰間,在她懷裏哭地像個孩子,這哭聲裏夾雜著不舍,自責,心疼,但更多的是愛。


    一刻鍾後李斯年哭累了,在她懷裏抽泣,肚子裏的孩子以為李斯年在和自己玩,開始拳打腳踢。


    這可把蕭墨姝折磨死了,李斯年也感受到身下孩子用勁還挺大,手覆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搖情別這樣,你阿娘會很痛。”。


    搖情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便停下來,在李斯年的撫摸下也隻是動動,畫麵很是溫馨,可這時蕭墨姝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她笑的肚子往裏一縮,“我還沒吃飯呢。”


    李斯年看著桌子上的還微微冒著熱氣的飯菜,站起身說道:“我去拿過來。”


    蕭墨姝抓住他衣裳的下擺,李斯年迴過頭來。


    “你幫我把衣服穿好,我現在有些力氣了,可以走過去吃。”蕭墨姝說道。


    “好。”李斯年拿起衣架子上的衣裳替她穿上,攬過她的腰給她借力,蕭墨姝手托著笨重的肚子,一步一步的走。


    坐在椅子上,李斯年把放在另一邊的椅子搬過來,替她揉著後腰減輕酸痛。


    吃飽喝足,蕭墨姝想要去府外麵散散步,李斯年說:“就在家裏散步吧,外麵太危險了。”


    蕭墨姝不肯,她就想要出去看看,但說什麽李斯年都不同意,她抓住李斯年寬大的衣袖撒嬌道:“就一次,就一次,我不會亂跑,我保證。”


    李斯年有些氣惱,但又想起剛才她躺在床上轉正胎位痛苦的情景,又心軟下來,無奈道:“好吧。”


    或許出去玩玩可以減輕一點身體上的痛苦吧。


    許久沒有來到外麵,蕭墨姝精神氣肉眼可見的起來了,看著麵前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又添了一些新的商販。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逛了。


    李斯年手在她腰間微微用力,控製她要往外跑的身體,提醒道:“別亂跑,小心點。”


    蕭墨姝冷靜下來但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指著一繡品樓說:“我們去看看吧,我現在這身衣裳也有點緊了,說不定還有我能穿的。”


    李斯年點點頭,自從懷孕後從前的衣服蕭墨姝都穿不下,隻能重新做衣服,剛開始還好,一個月重新做幾件都不成問題,如今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恨不得天天做,蕭墨姝覺得太浪費不讓這樣,於是把衣裳做的更大一些,時間久了還是會有點勒。


    幸好他現在有點小錢,有點小權,還不至於讓蕭墨姝穿著不舒適的衣裳。


    走進店裏,蕭墨姝看著擺出來當下時新的衣裳,讓老板娘拿下來給她試試,老板娘先看了看她的肚子再看向她說道:“李夫人來了,可是我們這裏恐怕是沒有您穿的下的衣裳了。”


    蕭墨姝有些失望,但她看中了一條嫩綠色帶點微粉羅裙,問道:“可以做我的尺碼嗎?”


    老板娘說道:“恐怕不能了,那件羅裙的布料已經沒有了。”


    “好吧。”蕭墨姝又看了幾眼那件失望的離開。


    她和李斯年來到下一家店,店家也說沒有布料不能做,下下家也是,甚至下下下家也是。


    蕭墨姝納悶,怎麽都沒有能做她尺碼的?


    肚子又有些餓她來到一個攤位麵前想買些包子吃,那店主卻說包子已經沒有了,可她明明還看到裏麵冒著熱氣的包子,便問道:“你這裏麵不是還有嗎?”


    那店家說道:“你去別的地方買的,我這裏麵的都被預定了。”


    蕭墨姝撇撇嘴拉著李斯年來到下一家,店家又說被預定了。


    李斯年對店家說道:“就隻買一個不行嗎?”


    那店家趕人對他們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們去下一家吧。”


    李斯年覺得奇怪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蕭墨姝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買。”


    “好。”蕭墨姝迴答道,“那我進去茶館等你。”


    李斯年點點頭便走了。


    走進茶館店小二領著蕭墨姝坐在空位上,蕭墨姝點了一壺茶等著李斯年給她買包子。


    百般無聊中,她聽到隔壁桌談論說:“太守府的那個女人真是狐媚子,把太守迷的死去過來。”


    另一個男聲說道:“我看可不是,一個被休的女人有什麽資格成為當今太守的正妻,做妾也算便宜她了。”


    “我還聽說啊,那女人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要她幹嘛。”


    “說不定是給李大人下了什麽迷魂藥,李大人才不得已娶的她。”


    “聽說啊,她在前夫家的時候還在外麵亂搞,被丈夫發現被休後,背地裏詛咒他們一家,害的滿門抄斬。”


    “我這樣聽說過。”


    “這女人留著她幹嘛。”


    這些流言蜚語不斷地進入蕭墨姝的耳朵,她想為自己辨別,可人家會聽嗎?他們隻想聽他們聽到的。


    隻怪自己被保護的太好了,這些流言從不曾進入她的耳朵裏,她站起身離開,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來到街道上,一位夫人牽著她的女兒從她麵前經過嘴裏說著:“你不能像太守府的那位夫人一樣,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高攀的絕不能攀。”


    另一個經過她的人口中說道:“什麽妖法能勾引到這麽一表人才的李大人,我也想找她學學。”


    不止經過她的人,而是街上,茶館,又或者是整座雪城都在說她用不正當勾引李斯年,說的她都快信了。


    她的腳不自覺的開始走,她想迴家,她要迴家,又停住,往反方向走,往蕭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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