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暗中將二姨太碧珠送迴了四川,可麵對何副司令時,還得演好這場戲。他滿臉悲痛,對著何副司令說道:“大哥,嫂夫人怎麽就這麽突然地走了呢?實在讓人猝不及防啊!大哥,您可千萬別太過傷心了。”


    何副司令臉上掛著悲戚,假意擦了擦眼角,歎道:“哎,兄弟,我也沒想到啊。碧珠起初不過是有點小毛病,誰能料到一下子就沒了。你也清楚,我和她夫妻情深,她這一走,為兄實在是悲痛欲絕啊。”


    楊峰心裏暗自嗤笑,心想你心裏指不定多盼著她死呢,要是真在乎,平日裏對她好點不就行了,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偽君子。但這些想法,他一絲一毫都沒在臉上顯露,又是一番好言勸慰。同時他心裏也琢磨,看來這何副司令是真沒察覺自己和碧珠的事兒,瞧自己這鎮定自若的模樣,他肯定想不到,二十幾歲的自己能沉穩得像個老狐狸。


    何副司令瞧楊峰如此淡定,心中不禁有些愧疚,畢竟楊峰之前可是給了他好幾萬大洋呢。於是趕忙說道:“楊兄弟,今晚到我那兒吃個便飯吧。你也知道,我新納了個姨太太,她廚藝還不錯。”


    楊峰心裏冷笑,真是應了那句“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雖說碧珠不是真死了,可這何副司令也太絕情了。他麵上卻客氣迴應:“大哥,那就不打擾了。今晚我已經和幾個美國朋友約好了,下次有機會再去叨擾您。”何副司令忙笑著應道:“好好好。”兩人這才就此別過。


    事實上,楊峰並未對何副司令說謊,他確實與霍華德等美軍朋友約好了共進晚餐。畢竟這次自己負傷,霍華德幾人接連兩次前來探望,對他關懷備至,如今他們已然成了摯友。還有上次被楊峰救起的幾個美國飛行員,也和他交情匪淺。如今傷勢痊愈,楊峰就想著請大家聚一聚。他早就吩咐嚴曉峰和小虎子等人去外麵采購了雞鴨魚肉,老李聽聞後,主動請纓要一展廚藝,楊峰欣然應允。隨後,楊峰和這些美國朋友約定晚上6點到自己這兒吃飯,還叫上李振北等一眾軍官作陪。


    楊峰特地到後廚查看,不得不說,老李的廚藝著實精湛,煎炒烹炸,每一道工序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做出的菜色香味俱全。怪不得老李之前總吹噓自家祖上曾是禦廚,雖說這大概率是他為抬高自己身份說的大話,但真有齊全調料時,他這手藝還真不含糊。楊峰笑著說道:“老李,今天辛苦你了。”說著便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扔了過去。


    老李趕忙放下菜刀,伸手穩穩地接住煙,臉上堆滿笑容:“司令,您太客氣了。您這要請客,我肯定得好好露兩手,咱可不能讓外國人小瞧了咱們的廚藝。”


    楊峰點頭,附和道:“沒錯,他們這些外國人吃東西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哪能和咱們中國的烹飪技藝相提並論。更何況你老李可是禦廚後人,今晚可得好好表現,讓那幫洋土包子見識見識。”


    老李聽楊峰這麽誇讚自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笑著保證:“放心吧司令,絕對不會給您掉鏈子!”


    楊峰這才滿意地轉身離開,去準備晚上的宴會。


    傍晚六點,霍華德帶著6名美軍軍官準時赴約。一見麵,眾人彼此客氣寒暄了幾句。很快,勤務兵便將一道道精心烹製的菜肴端了上來。


    霍華德等人在芷江駐紮快一年了,期間也品嚐過不少中國特色美食,可眼前這些精致講究、香氣撲鼻的菜品,還是讓他們大為驚歎。幸好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他們都已學會使用筷子,倒不至於在餐桌上顯得太過窘迫。


    宴會上,楊峰與李振北、黃四狗等軍官熱情地勸著美國友人喝酒吃菜,現場氣氛十分歡快。黃四狗和劉黑子這倆家夥對視一眼,便開始使壞,端起汾酒就朝著幾個美軍軍官猛灌。起初,這些美國人還能勉強招架,幾輪下來,就招架不住,紛紛醉倒,趴在了桌子上。


    楊峰早就看出這兩人不懷好意,但想著大家都是朋友,難得這麽開心,也就沒有阻攔。最後,楊峰安排人手把幾個醉醺醺的美國軍官一一送迴住處。而劉黑子和黃四狗自己也喝得眼神發直、舌頭打結,被勤務兵攙扶著送了迴去。


    黃四狗的老婆方菲看著丈夫醉成這副模樣,眉頭緊皺,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撇著嘴抱怨道:“沒事少喝點酒不行嗎?喝這麽多,一身酒氣,臭死了。”接著又對勤務兵說道:“去,把他給我弄到一邊去。”勤務兵無奈地苦笑一聲,心裏清楚方菲說一不二的性子,隻得費力地將黃四狗扶到客房,給他蓋好被子。


    劉黑子拖著醉醺醺的身子迴到家,瞧見老婆的那一刻,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自部隊駐紮在此後,好幾批前來勞軍的學生來過營地,其中有幾個女學生對劉黑子這樣在抗日戰場上拚殺的英雄崇拜不已。劉黑子呢,看著家裏老婆漸漸沒了年輕時的模樣,人老珠黃的,心裏就開始犯嘀咕,打心眼裏嫌棄起來。一來二去,他和其中一個女學生眉來眼去,關係變得有些微妙,從那之後,再看自己老婆,怎麽都覺得不順眼。


    他老婆心裏也清楚,自己隻給劉黑子生了個姑娘,在這個重男輕女觀念還有些深的地方,總覺得抬不起頭。平日裏對劉黑子那是百般殷勤,小心翼翼的。見劉黑子迴來了,趕忙打來洗腳水,輕聲說道:“他爹,洗洗腳,解解乏。”


    劉黑子一屁股坐下,點上煙,狠狠地吸了兩口,滿腦子卻都是那個年輕女學生青春洋溢的樣子。再把目光挪到老婆身上,隻見她腰肢粗了一圈,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和心裏想著的女學生一比,簡直天差地別,怎麽看怎麽厭惡。他越想越煩,把煙頭用力一扔,“噗通”一聲,煙頭掉進了腳盆裏,濺起一些水花。緊接著,他站起身,看都沒再看老婆一眼,轉身就躺到床上,背對著老婆睡了。留下他老婆愣在原地,望著那冒著一縷青煙的腳盆,眼眶漸漸紅了,滿心委屈卻不敢吭聲 。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了劉黑子的房間。劉黑子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緩緩睜開眼睛,宿醉的後勁還未完全消退。他坐起身,瞥了一眼身旁還在熟睡的老婆,心中閃過一絲厭煩,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吵醒她。


    洗漱完畢後,劉黑子走出家門,清新的空氣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腦子裏又開始浮現出那個女學生的身影,想著她甜甜的笑容和崇拜的眼神,腳步都不自覺地輕快了幾分。


    與此同時,楊峰也早早地起了床,開始安排起當天的軍務。他迴想著昨晚宴會上的情形,對黃四狗和劉黑子灌醉美軍軍官的事,雖覺得有些胡鬧,但也沒太放在心上。他知道,這些兄弟們平日裏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難得有機會放鬆開心一下。


    而黃四狗此時也被老婆方菲從睡夢中叫醒,方菲一邊數落著他昨晚喝得爛醉的樣子,一邊把準備好的早飯端到桌上。黃四狗嘴裏嘟囔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桌前,吃著飯,心裏卻還迴味著昨晚喝酒時的暢快。


    軍營裏漸漸熱鬧起來,士兵們開始了新一天的訓練和工作。霍華德等美軍軍官也陸續從宿醉中醒來,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禁相視苦笑。他們對中國軍人的熱情和好客有了更深的體會,也準備著找個機會迴請楊峰他們。


    劉黑子在食堂狼吞虎咽地扒拉完幾口飯,便急匆匆趕迴自己的辦公室。剛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撥通了唐甜的號碼。


    聽筒裏很快傳來唐甜甜美的嗓音,劉黑子的臉瞬間如綻開的花朵,笑得格外燦爛,和在家麵對老婆時那副厭棄模樣截然不同。他輕聲細語道:“唐甜,今天你有空不?要是沒啥事,我帶你出去轉轉唄。”電話那頭,唐甜驚喜不已:“太好啦,劉團長!不過,你公務不忙嗎?”劉黑子忙不迭迴應:“不忙不忙,這點事兒不打緊。”唐甜在一旁輕笑著說:“那行,我在家等你。”劉黑子一聽,興奮地應道:“好嘞,我一會兒就開吉普車來接你,帶你兜兜風!”


    掛斷電話,劉黑子立刻站到鏡子前,精心整理起自己的軍裝。鏡子中的他,身著美式小翻領軍裝,中校肩章熠熠生輝。雖說長相不算帥氣,臉膛還帶著幾分黝黑,但渾身散發的殺伐之氣,倒也為他增添了別樣的男人魅力。劉黑子對著鏡子,刻意地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語道:“嗯,還不錯。”隨後,他端正地戴好軍帽,又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門,對勤務兵吩咐道:“走,去鎮子上。”


    勤務兵麻溜地跑到門口,發動了車子。劉黑子大步跨上車,穩穩坐定後,高聲下令:“開車!”話音剛落,吉普車便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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