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的太子盛桓,去給皇後郭氏請安之後,在走出宮門的一霎那,便被人瞬間拉進了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上。


    他憤怒的看了看車廂內,正欲發火,卻對上了韋似道那雙深若寒潭的眼睛,盛桓頓時怒發衝冠,“好一個韋國師,你竟敢對孤行此大不敬之舉?”


    韋似道淡淡的笑了笑,“太子若想將這東宮之位拱手讓人,那就請便吧,自然,您也可以治臣一個大不敬之罪。”


    盛桓稍稍整理衣物,冷哼一聲,“你這葫蘆裏究竟是賣得什麽藥?你讓沈椋傳話給孤,今天卻又在早朝上稱讚三皇子,孤覺得韋國師,恐怕是長著好幾副麵孔吧?”


    韋似道不急不惱,眸光平靜的掃視了一眼盛桓,“太子難道就沒有聽出,微臣在早朝上所說的話外之音嗎?”


    盛桓沉思片刻,詫異道:“你是為了提醒父皇,小心三皇子功高蓋主,謀權篡位?”


    韋似道微微頷首,心道:“孺子可教也!”


    “沈椋說國師願襄助於孤,可孤實在想不明白,國師一向隻聽父皇的,從不涉及黨爭啊?”盛桓試探性的問道:“孤與國師私下並無交情,國師為何要幫助孤?”


    “微臣所行之事,單憑本心罷了。大盛國運昌盛,若因日後東宮易主而壞了氣運,那便是微臣之過了。”


    “僅是如此?”盛桓半信半疑道:“國師就別在孤麵前扯這些虛渺的東西了。孤這太子之位,日後會不會被三皇子替代,取代之後影不影響大盛國運,國師大可跟父皇說道,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一些。”


    “那微臣隻問一句,太子需不需要微臣的助力?”韋似道見盛桓不好糊弄,便將問題重新拋了迴去,“若是太子不需要,那微臣日後便不再插手。”


    盛桓思忖片刻,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那孤且問你,沈椋本是寧川國派來刺殺長公主的人,他怎麽又變成了你的人,難道國師也是寧川人?”


    “這個問題暫時還無法迴答殿下。”韋似道微微眯起了雙眼,“殿下記住,微臣斷不會害你。微臣想問殿下,今日三皇子沒能如願獲得親王賜封,太子心中可算出了一口惡氣?”


    盛桓坦言道:“孤確實不想那三皇子更近一步,但這西南匪患之事,國師能在父皇麵前力薦孤前去調查嗎?”


    韋似道微微掀起眼尾,“西南之亂,不就是太子一手造成的嗎?殿下若真去調查了,豈不是更說不清楚了。”


    盛桓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麽?西南匪患,怎麽會跟孤扯上了關係?”


    韋似道歎了口氣,暗道:這太子的智商真是有些堪憂啊!我怎麽就......就選了這麽一個廢物呢?”


    “國師你快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韋似道無奈的舒了口氣,“太子是否派人前去暗殺三皇子了?”


    盛桓不說話,選擇默認了。


    “太子派去的芙蓉派之人,卻從中暗自做了手腳,他們將三皇子的畫像留在了現場,並將線索指向了斧鳴幫。斧鳴幫得到了風聲,召集人手去向芙蓉派討一個說法,但卻受到了芙蓉派的無情打壓。


    如今,芙蓉派風頭正盛,他們正忙著吞並江湖各派勢力,準備一統江湖呢!試問,這西南之亂,是不是與太子有一定的關係?”


    “什麽?”盛桓頓時心亂如麻,“你都知道了,那為何不阻止他們?”


    韋似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些都是微臣事後才查到的,太子做事之前,也沒與微臣商量啊!”


    “若父皇知曉此事,恐怕......”


    韋似道麵露陰鷙,“恐怕他已經知道了。”


    盛桓頹然的癱坐在馬車上,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他心慌意亂道:“孤現在便去向父皇請罪!”


    韋似道卻提醒道:“微臣與太子說的話,哪一件事有太子直接參與的證據呢?那畫像是太子親筆所畫?還是太子下達刺殺任務時,留下了書麵的證據?”


    盛桓從慌亂中逐漸理清思路,“這些都沒有,孤讓燕小舟送信給芙蓉派蘇半山的時候,他是親眼見到蘇半山燒掉書信才返迴的。”


    韋似道默默點頭,“一切都查無實證,若是三皇子將此事告訴了陛下,他們也隻是懷疑而已,太子若不想牽扯其中,便聽微臣之言,莫去西南蹚渾水,若殿下一心想去西南調查,反而更讓陛下生疑。”


    盛桓微微頷首,“那孤豈不是又錯過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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