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隨著星月滑落樹梢,榕城的夜晚逐漸平靜,寥寥無幾的巷口裏,頭戴惡鬼麵具的男人破口大罵道。


    他的身形不自覺地佝僂,聲音也變得沙啞,稀碎的黑發點綴在白發中,裸露的皮膚上是一塊又一塊的老年斑。


    他一身黃金三星的境界如今已然跌落穀底,徒留一個黃金的架子搖搖欲墜。


    男人癲狂著,嘶吼著,隻因在那暗金羅盤的指引下,他們兜兜轉轉又來到了那家裝潢曖昧的民宿前。


    “老大,你別這樣啊,實在不行兄弟們就滿足你得了。”身後的下屬猶豫著上前,咬著牙勸道。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是針紮一下罷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再這樣下去,這帶隊的黃金大佬不得直接歇菜了?


    “滾!”


    看著一臉毅然赴死的小弟,男人破防罵道,黃金氣息噴湧而出,將其狠狠嵌在牆上。


    看著眼前一幕,小弟們不由得齊齊後退一步,眼中閃過恐懼與陰毒。


    男人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找迴了理智,他看著手中那價值不菲的羅盤,眼裏滿是困惑。


    他不明白,這東西為何會出錯?


    為何定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錯?


    他無法理解,正如世人始終難以參透時間。


    男人感受著一身慘狀,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驚天的殺意在麵具下洶湧著,他看向遠方,一言不發。


    ……


    晨曦劃破夜色,直到陽光灑滿包間,蘇戈才緩緩醒來。


    修煉是件神奇的事情,興許是穿越的原因,這種常理認識下枯燥的日常卻讓蘇戈感到新奇有趣,如癡如醉。


    以至於雙腿被少女枕得發麻也沒有中斷修煉轉移陣地。


    他緩緩睜眼,周圍是雀躍著的靈氣,以及一股奇特的芳香。


    “呦,醒啦,吃油條嗎?”


    隨著蘇戈轉頭看去,癱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顧塵亦看了過來。


    隻見其一手抓著油條,一手拿著豆漿,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你別說,這高級版本的早餐好像還真有點東西啊!”顧塵笑道,眼神瞟向麵前的白玉瓷盤。


    油條金黃酥脆,外皮猶如鍍上一層薄薄的金箔,內裏卻柔軟如絮,仿佛一條蜿蜒的巨龍,在晨曦中舒展身姿。


    飽滿的琉璃器皿中,縷縷微光透過其中在桌板上折射著絢爛的倒影。豆漿潔白如玉,宛如一汪清泉,靜靜地盛在其中。其表麵微微泛著光澤,仿佛一層薄紗輕輕覆蓋,透出一種溫潤的質感。


    隨著蘇戈緩緩脫去朦朧的睡意,那不斷迴歸的感官頃刻間將那飄散於空氣中的美好捕獲,交織出渴求的音符,奏響饑餓的樂章。


    油炸的芳香野性奔放,那極具衝擊力的味道是此刻的主旋律。豆類研磨後的氣息卻裹挾著清新淡雅的香氣隱而未發,令人陶醉。


    兩相結合,一時間,蘇戈立刻就聽到了來自身體的渴求。


    “咕——”


    “咕——”


    兩道聲響先後響起,蘇戈看向懷中不知何時醒來的少女,一時間忍俊不禁。


    少女真就猶如孩童一般,學習著所有初次遇見的東西。


    她鼻翼扇動,眼中亮起點點星光,肚子“咕咕”叫著,少女撓了撓頭,臉色一紅,與先前如出一轍。


    “餓了吧?剩下交給你們了,我有事就先走了。”顧塵吃完手上的早餐,看著反應默契的二人,他不禁笑道。


    “蘇戈,這妹子就交給你照顧了,迴見。”


    “誒!不是,你們倆……”蘇戈正要開口,卻見銀光一閃,顧塵已然消失。


    “不是,又跑?”蘇戈看著瞬移消失的顧塵和早就離開的黃林夕,眼中閃過無奈。


    倒不至於埋怨兩人甩手掌櫃,隻是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裏又隻剩自己和少女。一時間,昨夜種種光景追上他來,一種奇特的感覺在這兩輩子的蕭楚楠內心發芽。


    愛?喜歡?


    蘇戈覺得不是,他還沒有離譜到一見鍾情的地步。


    更何況,蘇戈對於這種事幾乎沒有任何經驗,那老成的靈魂中早已因孤獨負上鐐銬,積年累月的傷痕亦唯有時間才能治愈。


    沉默地接下照顧少女的任務,或許隻是可笑的紳士風度與責任心在作祟吧。


    誰又說的清呢?


    隻是現在,蘇戈看著少女那來迴晃動的腦袋,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睡姿不雅的短發少女,一覺醒來已然炸毛,黑瑪瑙般的眼眸在稀碎的黑發裏撲閃著,她看著蘇戈又看著桌上的早餐,瘦小的身體微微前傾,雙腿卻始終不敢挪動。


    她的肚子早已發出投降的號角,不爭氣的眼淚掛在嘴角,晶瑩剔透卻不曾滑落。


    “別急啊,先洗漱去。”看著蠢蠢欲動的吃貨,蘇戈笑著說道。


    隻是少女突然愣住,直愣愣地看向少年,問道“洗漱?”


    她的眸子裏閃過困惑,似乎對這二字感到陌生。


    “吃飯前當然要先洗漱了,你不會這都不知道吧?”蘇戈疑惑道,內心的懷疑越來越沉,疑問悄然浮現心間。


    “什麽情況?按理來說就算災後失憶也不至於這個程度吧?”


    眼看少女沒有動身,隻是歪著腦袋看著自己,蘇戈無奈起身,說道“算了,給你演示一下好吧。”


    說罷,拉起少女便向包間的衛生間走去。


    金碧輝煌的衛生間內,大氣而不失典雅。碩大的洗漱台上,琉璃器具與瞅著就貴的牙刷整齊地碼放著。


    “好家夥,還真是奢侈啊。”


    覺察著手中牙刷傳來的絲絲縷縷的靈氣,以及那牙膏中淡淡的藥香,蘇戈又一次被黃林夕這個狗大戶震撼了一下。


    按下開關,精致的鎏金龍首湧出潺潺水流,蘇戈將水杯遞給少女,示意她漱漱口。


    少女看著蘇戈遞過來的杯子,遲疑了一下,耷拉著鐵手套不知所措。


    “差點忘了這茬,解下來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事吧?”看著那幾乎貼合皮膚的鐵手套,蘇戈不禁為自己的粗心感到尷尬,趕忙俯下身去為少女解開手套。


    說來奇怪,這手套先前就像粘在皮膚上一般,任憑蘇戈如何用力都無法打開。


    但自從少女吃完東西後,就連那路人甲警官都能隨手打開,這是啥原理?


    困惑的蘇戈也隻能把困惑藏在心裏,沒辦法,誰讓自己的係統愛裝死呢?


    「哼!」


    「察覺到宿主質疑,特殊選擇觸發」


    一道電子輕哼突兀在蘇戈腦海裏響起,正偷偷蛐蛐的少年不禁老臉一紅。


    正要查看,卻被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瞠目結舌。


    鐵手套落在地上,怦然落地。


    不同於先前被少女嚇到的驚慌失措,此時在那柔和的燈光下,蘇戈的眼中閃過錯愕。


    “為什麽,她會這麽瘦?”


    眼前的光景伴隨著心聲在心湖濺起漣漪。


    少女那鐵手套掩蓋下的雙手呈現著不健康的蒼白,血色全無,青筋畢現。


    細密針孔,淤青遍布在手腕上,隱隱有著紫光在皮膚下匯聚著,不時溢散著驚人的氣息。


    一個正常人的手是這樣的嗎?!


    蘇戈清楚地知道,這絕不可能!


    可不等他多問,解下手套的少女眼中閃過茫然,她看著自己的手,片刻後便又抬起頭來,顫顫巍巍地接過蘇戈手中的水杯。


    少年沉默,難以置信,他竟然從少女眼中看到了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鐵手套下的雙手?


    還是好奇名為洗漱的任務?


    “咕咚咕咚—”


    一道吞咽聲把錯愕的蘇戈拉迴現實,少年的臉猛地一僵,驚慌道“錯了錯了,這不是讓你喝的啊!”


    蘇戈手忙腳亂地搶過水杯,看著一臉無辜的少女,哭笑不得:"這是漱口水,不是喝的!"


    少女歪著頭,似乎不太明白"漱口"是什麽意思。蘇戈歎了口氣,決定親自示範。


    "看好了,不能吞下去的。"蘇戈無奈地拿起一旁的杯子,接滿水含在嘴裏。


    他鼓著腮幫子看著少女,眼神示意著要含在嘴裏,隨即鼓動著腮幫子,發出“哇啦啦啦”的聲音,緊接著一口吐掉。


    少女看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


    蘇戈看著少女,問道“學會了嗎?”


    少女不語,隻是歪著腦袋思索片刻,隨後眼神明亮,用力點著頭。


    隻見少女走上前來,拿起另一個水杯,有樣學樣地裝水含進嘴裏,隻是很快,水杯又見底了……


    蘇戈轉過頭去,不忍直視,顫抖的嘴角宣告著少年的努力。


    隻見她的腮幫子高高鼓起,活脫脫像個豐收的鬆鼠一般。


    可少女對此渾然不覺,豪氣萬丈地放下見底的水杯,自信滿滿地就準備依葫蘆畫瓢進行下一步。


    然後,她愣住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在聰明的小腦瓜裏萌生。


    撐到極限的腮幫子要怎麽“哇啦啦啦”呢?


    於是她開始嚐試緩緩壓縮,但又錯愕的發現,這又要吞下去了!


    不行,蘇戈都沒吞!


    不吞的話,就要吐出去了。


    不行,還沒“哇啦啦啦”呢!


    一時間,鼓著腮幫子的少女慌張起來,她本能地覺得,這個“哇啦啦啦”一定是關鍵步驟。


    聰明的少女感覺得不錯,隻是現在,她進退兩難,焦急的神色浮現在眼眶,瑩瑩星光不斷打轉。少女求助的眼神看著蘇戈,鼓鼓嚷嚷的腮幫子搖搖晃晃。


    “你咋這麽瓜呢?”蘇戈扶額笑道,看著鑽牛角尖的少女,他走上前來。


    頗有些惡趣味地捧著鬆鼠的腮幫子,一臉壞笑上下搖晃。


    “哇啦啦啦”


    外力作用下,少女像個滿溢的水壺般晃蕩著,看向蘇戈眼神裏滿是幽怨。


    “好了,吐掉吧。”眼看縷縷紫意開始匯聚,蘇戈猛地感覺頭皮發麻,趕忙道。


    站在洗漱台前的少女又是思考片刻,最終鼓起腮幫,撅起嘴,一道晶瑩的水線揮灑而出。


    顯然,“吐”也是個新奇的詞匯。


    “好了,別玩了,漱完口就該刷牙了。”看著樂此不疲扮演著水槍的少女,蘇戈打趣道。


    隨即蘇戈也是學乖了,先一步拿起牙刷擠上牙膏,俯下身去,直視著少女,演示著刷牙的動作。


    泡沫與清香隨著他的動作出現,少女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眼裏星光更盛,看著牙刷和牙膏的眼裏已滿是期待。


    蘇戈吐出嘴裏的泡沫,貼心地幫少女擠上牙膏,又接滿水,遞了過去,開口道“好了,你試試吧。”


    "等等!別吞下去!"蘇戈驚恐地看著少女把整根牙刷塞進嘴裏,連忙伸手去搶。


    一番折騰後,蘇戈終於教會了少女正確的刷牙方法。看著少女笨拙但認真的樣子,他不禁莞爾。


    "好了,現在該洗臉了。"蘇戈擰開龍頭,用手捧起一捧水,"像這樣..."


    少女學著蘇戈的樣子,捧起一捧水就往臉上潑。水花四濺,弄得兩人滿身都是。


    "噗..."蘇戈抹了把臉上的水,無奈地說,"你這是在洗臉還是在洗澡啊?"


    少女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一臉無辜。


    蘇戈歎了口氣,拿起毛巾:"算了,我來幫你擦吧。"


    他輕輕擦拭著少女的臉龐,動作溫柔。少女乖巧地仰起頭,任由蘇戈擺布。


    柔順的毛巾滑過少女的臉頰,搓洗著脖頸,少女愜意地閉著眼,睫毛撲閃著,仿佛一隻引頸就rua的小貓。


    片刻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洗手間,眼裏滿是期待。快步來到桌前,透明隔熱的餐盤中,金黃剔透的油條熠熠生輝。


    “開飯開飯!”蘇戈笑道,順手便將油條遞給少女。


    看著手裏金黃酥脆的絕世美味,少女瓊鼻輕嗅,嘴角閃過渴望。


    她看著蘇戈,有樣學樣地一口咬下。


    霎時間,酥脆的表皮在口腔中開裂,那綿密的內核裹挾著油炸的香味於味蕾上綻放。


    再配上一口熱騰騰的豆漿,順滑的甜蜜與油膩交織,迷人的夾雜著暖意頃刻傳遍肌膚。


    一時間,二人如癡如醉。


    “好家夥,雖然哥們吃不出感覺,但還是得來兩句好家夥。”瞅著一旁菜單上牛逼哄哄的產地,蘇戈在心裏扯了幾句以示尊重,隨即便看向腦海裏係統的特殊選擇。


    [特殊選擇,那段平凡的時光]


    [注:階段性任務,可隨時提交結算。]


    「選擇一:帶神秘少女前往遊樂園玩耍,並留下深刻印象。」


    「完成獎勵:新時代靈材大全」


    「選擇二:帶神秘少女前往自助餐廳,並留下深刻印象。」


    「完成獎勵:新時代靈植大全」


    「選擇三:帶神秘少女前往網吧打遊戲」


    「完成獎勵:來自係統的評價,“你牛逼”」


    “不是?啥玩意?奉旨遊玩?”


    看著這畫風清奇的特殊選擇,蘇戈的眼裏閃過錯愕,看向一旁的少女,眼中困惑越積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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