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張慧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被氣得還是被嚇得,總之她全身抖如篩糠,連嘴唇都變得毫無血色。


    “不要啊!


    顧老大,你不能就這樣毀掉我的大強!


    你自己是個瘸子,也要狠心斷掉大強的雙腿?


    顧老大,你這個魔鬼,我跟你拚了......”


    極度憤怒之下的張慧,突然間像是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勇氣。


    隻見她緊緊咬著牙關,雙眼通紅,低垂下頭,如同一隻發狂的蠻牛一般,不顧一切地向著顧斯冷猛衝了過去。


    顧斯冷卻隻是輕飄飄地一躲,就讓張慧撲了個空。


    然而,張慧心中的不甘驅使著她再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然後不顧一切地朝著前方猛衝而去......


    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次次都會撲空,摔在冰冷的地麵上。


    終於,張慧徹底崩潰了!


    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不斷的拍打著大腿,放聲痛哭流涕起來。


    \"啊啊啊......為啥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大強,我的兒子大強以後該咋辦啊?


    嗚嗚嗚......\"


    張慧一邊悲泣著,一邊喃喃自語道,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湧出眼眶。


    緊接著,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極其憤恨之事,猛地抬起頭。


    還用充滿怨毒與悔恨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顧斯冷,聲嘶力竭地咒罵著:\"啊,顧老大,我真是後悔啊!


    在你還是個小屁孩時,我為什麽就沒能狠下心腸直接把你給掐死呢?


    如果那時我能下得了手,今天也不至於讓大強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啊!


    我悔啊,我真的好後悔啊!\"


    麵對張慧這番近乎瘋狂的哭鬧叫罵,顧斯冷始終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


    直到張慧的哭聲漸漸減弱,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之後。


    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早就警告過你們,如果膽敢再來我家鬧事生非,那麽隻要見到大強一次,我就必定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可沒想到你們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還敢趁我不在家,跑到我家裏來偷東西,甚至出手打傷了我媳婦!


    那麽就不要怪我踩斷大強的雙腿,給你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再有下一次,我會將他的雙腿徹底踩碎,讓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張慧卻沒懂他的意思,憤怒地質問道:“你都已經把我兒子的雙腿給踩斷了,再說這些話又有啥用?”


    羅一一忍不住插話,解釋道:“我大哥的意思是說,他雖然把你兒子的雙腿踩斷了,但是,隻要你立刻帶著他去看醫生,還能將雙腿重新接迴去的。


    不過,如果你繼續在這裏毫無意義地撒潑哭鬧、耽擱時間,那麽顧大強恐怕就會真的變成一輩子的瘸子啦!”


    聽到這番話,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張慧瞬間愣住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激動地結結巴巴地反問道:“大……大強的腿竟然還能接得迴來??”


    其實此刻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期待有人來迴答這個問題,而僅僅隻是想通過這句話給自己樹立起一個信念和希望而已。


    隻見張慧迅速迴過神來,毫不猶豫地從滿是塵土的地麵上艱難地爬起身來。


    盡管身上沾滿了灰塵,頭發也變得淩亂不堪,但她全然不顧及這些。


    她快步衝到躺在地上昏迷著的顧大強身旁,彎下腰,將顧大強費勁的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接著,她便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外走去。


    周圍圍觀的人群見狀,不約而同地自動向兩邊散開,讓出了一條路。


    當眾人迴頭看到始終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陣陣寒氣的顧斯冷時,都不禁感到一陣寒意撲麵而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大家紛紛開始尋找各種理由,匆忙逃離了現場。


    哎呀媽呀,顧家老大太嚇人了!


    太心狠手辣了!


    以後他們一定不能得罪顧斯冷!


    還有那個羅知青,小小的身體裏居然有那麽大的能量,將彪悍的張惠還有顧大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家子,以後他們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顧斯冷看吳夢月沒有聽他話去清理傷口,難得的有些生氣,卻又不忍心對她發火。


    隻能二話不說的將她打橫抱起,“走,我帶你去看大夫。”


    吳夢月有些怕這樣的顧斯冷,所以就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隻是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不讓其他人看見她的狼狽。


    羅一一站在原地,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才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微微發燙的側臉,嘴裏嘟囔著:“酸!”


    隨後,她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到炕上的兩床被子不在,便徑直走向了西屋。


    當她推開西屋的門時,隻見那兩床被子正歪歪扭扭的放在炕沿邊。


    羅一一走上前去拎起那兩床被子就走,目光匆匆瞥了一眼一旁的背簍,就快步走出了西屋,並順手將西屋的門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迴到自己屋裏,羅一一把被子裏裏外外用笤帚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才整齊地疊好。


    當她完成這一切之後,卻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她遺忘了。


    於是,她開始環顧四周,才發現櫃子還在外麵放著呢!


    可是,這麽重的櫃子,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搬進屋裏來。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地張開嘴喊道:“小寒,快來幫我搬一下櫃子。”


    然而,話剛出口,周圍便是一片寂靜,並沒有傳來任何迴應。


    羅一一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顧斯寒此時還在外麵的地上躺著呢。


    她不禁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居然把他這個大活人給忘得一幹二淨!”


    來到院子裏,羅一一快走幾步來到顧斯寒身邊,毫不客氣地抬腳踢了踢他,同時大聲說道:“趕緊起來啦,別睡了!”


    顧斯寒卻沒有絲毫動靜。


    而剛才被打暈過去的顧小妹,竟然已經蘇醒過來。


    隻見她滿臉驚恐之色,雙手緊緊捂住腫脹得猶如豬頭般的側臉,跌跌撞撞地拚命逃竄著。


    看著顧斯寒依舊靜靜地躺在原地,羅一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心慌的感覺。


    她緩緩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顧斯寒的鼻子下方,想要試探一下他是否還有唿吸。


    當手指感受到微弱的氣息時,羅一一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下來:還好,這家夥還活著。


    既然確定人還活著但卻怎麽也叫不醒,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暈過去了。


    想到這裏,羅一一不再猶豫,直接伸出大拇指用力掐住顧斯寒的人中穴位。


    一陣劇痛襲來,顧斯寒終於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之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剛一睜眼,顧斯寒便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從地上坐起,並狠狠地一把抱住眼前的羅一一。


    他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驚恐萬分地朝著羅一一的懷中死命地鑽去。


    “一一,有蛇啊!


    好大的一條蛇,嚇死我了!”


    顧斯寒一邊顫抖著聲音說道,一邊死死地抱緊羅一一不肯鬆手。


    羅一一被他撲的摔了個屁墩,無奈的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顧斯寒的腦袋從自己的胸口推開一些


    然後沒好氣地說道:“所以你就被一條蛇給嚇得暈倒啦?


    出息!”


    聽到這話,顧斯寒臉上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情,嘟囔著嘴反駁道:“可是……那條蛇真的非常大呀!


    它的身子足足有我的手臂那麽粗呢,趴在那個大坑裏簡直就是一大坨,看著可嚇人啦!”


    羅一一瞬間意識到,顧斯寒看到的竟然是一條大蟒蛇!


    可按照常理來說,蛇在寒冷的冬天不是都應該在冬眠嘛?


    “你又去挖洞啦?”


    顧斯寒點了點頭,解釋道:“嗯,大哥帶我上山去抓兔子,我想再幾隻兔子迴來給你吃。


    哪裏想得到啊,第一個窩裏麵住的壓根兒就不是兔子,而是這麽一條嚇人的大蛇呀!”


    聽到這裏,羅一一對顧斯寒的這番好意倒是心生幾分感動,原本想要挖苦他幾句的心頓時煙消雲散了。


    於是,她輕輕地推了推顧斯寒的腦袋,嗔怪道:“行了行了,別在這兒坐著不動彈,還不趕緊麻溜兒站起來!


    誰給你燒的熱乎炕嗎?


    真的是,還坐上癮了!”


    顧斯寒發現已經迴到自家的院子當中了,也就不害怕了。


    隻見他緩緩從羅一一的懷裏站起身來,伸手拍打著沾在衣服上的塵土。


    然而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感猛地襲來,讓他不禁皺起眉頭叫出聲來。


    “哎喲喂,一一,你該不會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揍我了吧?


    怎麽我的胳膊和屁股都這麽疼啊!””


    “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要無緣無故的人冤枉我。”


    羅一一的內心:被你大哥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能不疼嗎?


    顧斯寒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院子中的那個櫃子上,忍不住開口問道:“一一啊,你把這個櫃子弄到院子裏來幹什麽呀?”


    然而,羅一一似乎並不想過多地解釋,隻是淡淡地迴應道:“別問那麽多了,趕緊過來幫我把它再搬迴去吧。”


    雖然心中仍有疑問,但顧斯寒還是點了點頭,應聲道:“好嘞!”


    於是,兩人齊心協力,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終於將那沉重的櫃子重新搬進了屋子裏。


    等吳夢月和顧斯冷迴來時,家裏的飯菜已經做好了。


    今天的晚餐是由顧斯寒準備的,一鍋熱氣騰騰的玉米渣子粥,做的比早上的成功,沒有糊鍋。


    還有清炒白菜和醃的蘿卜鹹菜。


    吳夢月一眼都沒看,急匆匆地衝進屋裏,徑直走向放置背簍的地方。


    隻見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背簍,仔細檢查著裏麵用廢紙層層包裹著的金葉子。


    數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她驚喜地發現所有的金葉子竟然一個都不少!


    這麽多價值不菲的財物,羅一一居然絲毫未動?


    吳夢月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呆呆地站在那裏發起愣來。


    直到顧斯冷走了進來,看到她手中緊緊握著的金葉子以及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他才終於相信了吳夢月在路上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廢品站居然真的能找到金子?


    “月月?”


    吳夢月目光複雜,嘴唇微微顫動著,用如同蚊蠅般細小的聲音說道:“一個沒少,我......”


    顧斯冷靜靜地望著滿臉內疚之色的吳夢月,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責備之意,反而充滿了理解和寬容。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溫柔地開口道:“沒關係的,月月。


    你對他人保持一定的戒心並不是什麽錯事。


    畢竟,你曾經受過傷害,現在才不輕易相信別人。


    看到這樣的你,我的心中隻有滿滿的心疼,所以不要為此而感到自責。”


    吳夢月聽著顧斯冷這番溫暖人心的話語,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她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金葉子,猛地撲進了顧斯冷寬厚的懷抱之中,並緊緊地擁抱著他。


    “冷哥,謝謝你!”吳夢月將頭深埋在顧斯冷的胸前,輕聲呢喃著。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一片可以依靠的港灣,所有的不安與憂慮都漸漸消散而去。


    顧斯冷感受到了她的依戀,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吳夢月柔順的發絲,然後輕輕地迴應道:“我們是夫妻啊!”


    這簡單的一句話,蘊含的情感卻比千言萬語還要深沉、還要真摯。


    聽到顧斯冷的迴答,吳夢月抱得更緊了一些,仿佛想要將彼此融入對方的身體之中。


    良久之後,她稍稍鬆開雙手,抬起頭來,問道:“冷哥,那這些東西,該怎麽處理?”


    顧斯冷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後提議道:“要不就把它們全都埋起來吧。


    也許將來某一天,政策發生了變化,允許人們戴這些首飾時,你再將它們取出來戴。”


    吳夢月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顧斯冷的想法。


    “等到什麽時候家裏揭不開鍋了,還可以到黑市上賣幾件應急。”


    但隨即她又麵露猶豫之色,遲疑地問道:“那要不要給一一留幾件呢?”


    顧斯冷察覺到吳夢月正在努力試著去信任羅一一,他的內心很是高興。


    他不想因為那兩個不值得的人,就讓吳夢月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相信,不敢靠近。


    “你想給就給,不想給就都自己留著。”


    最終,經過一番思索,吳夢月還是下定決心將羅一一喊進了房間。


    並帶著些許試探地問道:“一一啊,咱們一起來商量一下這些東西到底應該如何處置吧?”


    羅一一聽到吳夢月居然主動叫她過去,著實有些驚訝。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吳夢月對她還充滿了戒備之心。


    她連忙應道:“嫂子,這些可都是你自己找到的,不管你想要怎麽處理它們,那都是你的自由,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異議的。”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斯冷終於開了口:“其實,我和月月已經商量過了。


    我們打算先把這些東西埋藏起來,等哪天家裏真的急需用錢時,再拿出來到黑市上去賣掉換錢。”


    聽完顧斯冷的話,羅一一趕忙搖著頭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完全沒必要告訴我這些的。


    這本來就是屬於你們夫妻倆的東西,怎麽處理當然由你們自己做主啦!”


    顧斯冷卻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是一家人,凡事都得一條心。


    就像今天,你和你嫂子合力打架是一樣的。”


    羅一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為大哥會怪我沒有保護好嫂子呢。”


    顧斯冷:“月月和我說了,你一個人打倆個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以後這種情況,你們兩個還是不要和他們硬碰。


    東西沒了,我們還可以再去搶迴來。


    但是,人如果出了事情,那就怎麽都挽迴不了了。”


    沒人知道今天他迴到家時,有多麽的心驚膽顫。


    好在,月月和羅一一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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