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北郊化工廠區的轟然爆炸,令天地為之震動。


    硝煙與火光騰起數十米高,照亮荒涼地帶。廢棄廠房接連塌陷,火舌追逐跑動的人影,宛如一片人間煉獄。


    魏若來僅僅沉吟了片刻,便下定了決心,斷然說道:“你帶你的兄弟立刻離開這兒。”


    “啊?”何星河有點莫名其妙,這不正在撤退嗎?


    說得好像是他不想撤一樣,不是因為有重傷員嗎?


    忽然,他有點明白了,怒道:“你小子想要放棄傷員?!”他擼起袖子打算打人了。


    “不是,你帶你的人走,我和她留在這兒。”魏若來歎氣,真是說不到一塊兒去啊。


    “沒必要都留下等死,能跑的先跑了。”


    一陣沉默後,何星河瞪眼吼:“那你們咋辦?她人快不行了!”


    他話裏話外地,隻擔心他自己的前部下,對姓魏的家夥可是一點擔心都不沒有。


    魏若來自然不跟他計較,苦笑道:“隻有一個辦法……找鬆島,讓他救援。”


    何星河臉色大變:“你瘋?鬆島可是日軍少將!”


    魏若來咬牙:“他有軍隊和資源,甚至有直升機。隻有他能救。”


    何星河冷哼:“你若出賣她,投靠日本人,那跟漢奸有何兩樣?”


    魏若來歎息道:“閉嘴!我不想讓她死在這裏!你若覺得我漢奸就走吧!”


    他們的聲音有點高,終於驚擾了蘇漫漫。


    她臉色越發蒼白,呻吟微不可聞,唿吸似有若無,似乎隨時要斷掉。


    魏若來顧不上搭理鬧脾氣的何星河,從包裏翻出一台對講機,調頻後開始撥打。


    何星河覺得這廝簡直是瘋了,鬆島是你爹啊,憑啥覺得人家肯救人?正確操作不該抓了扔在地牢嗎?


    他神情複雜地退後幾步:“好……我走。但你記住,你若害死她,我必殺你。”


    說完,他大步朝荒野的另一端跑去,口中打了一個唿哨,他的手下們也唿啦唿啦跟著跑了。


    通話中,魏若來語速極快地說明狀況:


    “蘇漫漫被北郊實驗室的猛獸攻擊了……重傷……可能是血管破裂,危在旦夕,急需輸血……你若想救她,馬上派人來北郊xyz點……”


    對麵沉默幾秒後,一個冷酷的聲音說道:“重複一下坐標,我和直升機十分鍾內到。”


    很快,漆黑夜空傳來嗡鳴,一架輕型直升機降落在北郊邊緣的密林前,照明燈掃蕩地麵。魏若來揮手唿救。


    艙門開處,數名日軍醫務兵跳下,抬著擔架過來,準備轉運。


    直升機艙裏,鬆島親自坐鎮,他身披軍用呢子大衣,神情冰冷而焦慮,注視著滿身鮮血、昏迷不醒的妹妹被送上飛機。


    魏若來注視著機艙,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如果剛才魏若來逃跑,鬆島一定會下令擊斃;


    但是魏若來沒有,他“要不要跟上”的表情,一覽無餘。


    為了他停留的這幾秒,鬆島決定暫且放生。


    鬆島終於開口了,語調低沉而陰鬱:“你隨時可被當場槍斃,還不滾遠點?”


    直升機旋翼強烈掀起沙塵,魏若來掩麵退避。


    直升機迅速起飛,卷走一地風塵。荒野陷入死寂。


    魏若來佇立原地,拳頭緊握,胸中苦澀莫名:“漫漫,請你活下去。”


    淩晨,某高級私人醫院頂層。醫護們在手術室門口忙碌穿梭,將蘇漫漫推入無菌室。


    她失血過多,血壓極低,一度心跳衰竭。


    鬆島在外廳焦躁地踱步,手心出汗。


    副官趕來匯報:“少將,手術需要大量血漿和抗生素,還得處理她變異骨骼的並發傷。”


    鬆島低語:“無論花多少代價,必須救活她。”


    他父母聞訊後也已經火速趕到,得知女兒生命垂危,茜子險些昏厥。


    鬆島重一強作鎮定,麵色透著焦慮:“脫離危險後,恐怕要立即轉院,前線的條件還是不夠好。”


    院方還在糾結:“前線傷兵多,資源緊張,且她敵友不明,若高層追究……”


    鬆島目光一凜,冷冷地說道:“我就是高層,我擔保任何責任。”


    手術過程險象環生。醫生打開她背部傷口,發現獅麵人的利爪撕裂肺膜、肌肉大麵積壞死,需要切除腐肉並縫合血管。


    半人半獸基因殘留也令體內器官狀態異常,麻醉劑也須特別劑量。


    數小時後,手術室才傳來消息:“她暫時脫離危險,但還得觀察。”


    在手術室外等了一夜的鬆島一家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連續昏睡三天三夜之後,蘇漫漫在特護病房悠悠醒轉。


    她發現,自己身上插著輸液管,氧氣罩罩著口鼻,動一下身子都很困難。


    茜子坐在床邊,一臉喜極而泣:“清音,你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睛,腦海短暫空白,隻能想起些許記憶碎片:


    與獅麵人惡鬥……挨了一個大巴掌,然後就是噴血......變迴人形......失去意識。


    她四顧看見白色病房,這個頂級配置,這麽多儀器?小魏跟何大花可搞不來!


    再看到虛掩的門外,恍惚有日本軍人把守,頓感不妙。


    乖乖的,自己這是被捕了?還挺好啊,先給治傷嗎?


    鬆島站輝一郎站在門口,看著她剛醒過來就眼珠亂轉的鬼祟模樣,又是生氣,又是欣慰,說道:


    “你重傷不治,搶救了三天才迴魂,剛做完手術,差點把我血庫裏的庫存都輸光了。


    你若要亂動,恐怕會裂開傷口,可沒有血再給你糟蹋了。”


    蘇漫漫立刻不動了。果然劇痛難忍。


    鬆島重一見女兒恢複知覺,心中寬慰,走到床前,端詳著她:


    “別擔心,你已經脫離危險了,這次一定要徹底休養一下,把遺留問題解決了。”


    這便宜老爹是蘇漫漫願意看到的,聽著他話裏有話,蘇漫漫不由心裏打了個突:


    莫非還有啥隱秘嗎?他應該說的是“變形術”。


    但是,當下什麽都來不及討論了。


    鬆島一家人圍坐病床,現場開了一次家庭會議,議題當然事關蘇漫漫的去向問題。


    “清音必須暫離上海戰區,無論是否迴京都。”這是鬆島重一的最後結論。


    茜子跟著哭訴道:“上海是戰區,我們來一次都非常困難;戰火無情,你屢遭兇險,我們不敢再冒險。跟我們迴京都吧。”


    蘇漫漫眼神閃爍:“我不想去日本。……是否還有別的選擇?”


    鬆島沉聲道:“這醫院也不算絕對安全,你仇家太多。離開上海是最好的方案。”


    蘇漫漫心道:說得好像我多十惡不赦一樣,殊不知那些人,還有“非人”,全是壞東西!是我要招惹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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