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虎不由分說,拉著李心就來到大爺爺家裏。


    兩人進了屋,李小虎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跟大爺爺說了一遍。


    大爺爺聽後,輕輕點了點頭:“是我忘了這茬了,李心啊,你就安心去上工吧,現在小虎整天在家也沒什麽事兒,你去上工,既能填補家用,也能堵住村裏那些長舌婦們的嘴,你放心,之前承諾你們家的,依舊算數。”


    “謝謝族長~”李心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連忙向大爺爺道謝。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虎就像個勤勞的小蜜蜂,早早地來到爺奶家。


    昨晚從李心嘴裏得知了那個長舌婦的名字,他這次可是有備而來,特意來請“外援”了。


    為啥呢?他爺爺以前可跟他說過,他奶年輕的時候,在罵人這塊兒,那在靠山屯可是無人能及,堪稱“罵街女王”。


    李老太一聽,有人竟敢嚼李心的舌根,害得自家大孫子以後都沒人陪著玩了,這還了得?


    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就要親自去找人算賬。


    “奶,我自己去罵她,您幫我壓陣~”李小虎趕忙拉住李老太,笑嘻嘻地說道,。


    兩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那戶人家門口,離老遠就看見她家門前坐著幾個婦女,正嘰嘰喳喳地嘮著嗑,那熱鬧勁兒,跟過年似的。


    李小虎悄悄走上前,豎起耳朵一聽,好家夥,還在嘮李心的事兒呢。


    他氣得小臉通紅,飛起一腳,把路邊的一塊土疙瘩踢得老遠,“砰”的一聲,土疙瘩落地,揚起一片塵土。


    他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對著那些婦女喊道:“哎媽呀!公社的大喇叭都沒您幾位嬸子能廣播!以前我心哥為村裏做了多少事兒,您倒是蹲在灶坑門口把那些閑話焙得噴香——咋的?隊裏要開‘舌頭掙工分’的新業務啦?”


    李小虎越說越激動,突然一個箭步躥上碾盤,繼續嚷嚷道:“您要真這麽稀罕我哥,趕明兒讓他上你家住去啊!省得您三伏天披棉襖——閑得渾身癢癢!您瞅瞅老趙家的酸菜缸都比您嘴嚴實,人家悶半年還能出脆勁兒呢!”


    說著,他又像變魔術似的,從兜裏掏出個凍梨,“哢嚓哢嚓”啃得山響,一邊啃,一邊道:“剛路過大隊部,我三叔正愁牆上缺錦旗呢!要不我把您幾位大名報上去?就寫‘特等操心模範’——哎喲喂,那錦旗都得用麻袋布縫,要不哪夠接您灑的唾沫星子!”


    “王瘸子家驢最近老尥蹶子……知道為啥不?它嫌您嚼舌根的動靜比它叫得還響!氣得要搶您工分本兒當草料啃咧!”


    李小虎說完,蹦下碾盤,邊跑邊迴頭喊:“趕緊家去瞅瞅房梁!我剛瞅見您家醃的閑話太多,房柁都壓彎啦——哎!這算不算破壞集體財產呐?”


    幾個老娘們被李小虎這一頓連珠炮似的輸出,打得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跑得沒影了。


    “你個小崽子……”那長舌婦氣得手指發抖,指著李小虎的背影剛要開口罵,就被李老太一聲斷喝打斷。


    “你他媽的罵誰呢?我孫子你都敢罵,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李老太氣場全開,往前一站,雙手握拳,那眼神,仿佛能吃人。“來來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幾斤幾兩。”


    “******”


    “******”


    雙方頓時罵作一團,李老太那可真是雄風不減當年,一對多也絲毫不落下風。


    偷偷跑迴來的李小虎躲在一旁,看著李老太大顯神威,心裏別提多佩服了。


    直到上工的鍾聲當當敲響,這場硝煙彌漫的罵戰才總算落下帷幕。


    “奶,還是您老厲害,那氣勢,那詞兒,把她們堵得啞口無言!” 李小虎一邊拍著奶奶的馬屁,一邊笑嘻嘻地攙扶著她,準備打道迴府。


    “嘿,我大孫子才是真厲害,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出口成章的,不愧是讀過書、有文化的人!” 李老太滿臉得意,走在路上還時不時地向旁人投去炫耀的目光。


    奶孫倆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吹捧著慢悠悠地迴了家。


    一進屋,連口氣都不歇,就早早開始張羅著做午飯,那股子勁頭,仿佛不是在準備一頓家常便飯,而是在籌備一場大戰的糧草,隻為中午再殺迴那家人門前,繼續這場沒有硝煙的 “戰爭”。


    正午時分,驕陽似火,家家戶戶都在忙著生火做飯,炊煙嫋嫋升起,彌漫在整個村子上空。


    李小虎和李老太這對 “祖孫戰士”,又如約而至,再度出現在那家人門前。


    還是李小虎打頭陣,他往那兒一站,清了清嗓子,口若懸河地開始 “噴” 起來,那妙語連珠,引來了不少村民駐足圍觀。


    等李小虎說得口幹舌燥,李老太便接過 “接力棒”,開啟了她的罵街模式,那洪亮的嗓音、犀利的言辭,直噴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這家人可是早上就已經深深領教過李老太的 “威力”,嚇得這會兒壓根就不敢出門,隻敢躲在屋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透過門縫,心驚膽戰地瞧著外麵的動靜。


    就這樣,李老太二人又從中午一直罵到下午上工的時間。


    奶孫倆默契十足,輪著來,李小虎一開始麵對眾人的圍觀,還有些不自在,小臉漲得通紅,說話都不利索。


    可罵著罵著,他就像是找到了感覺,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嗨。


    下午,罵戰結束,李小虎迴到家,像隻慵懶的小貓,舒舒服服地補了一個午覺。


    睡醒之後,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便來到院子裏,開始擺弄起他自製的抓飛龍陷阱。


    隻見他手腳麻利地拿出一個厚實的大盆、一根細長的樹枝、一條綁在樹枝上的長繩,還有一把金黃的小米,這些就是他今天下午抓飛龍的全部 “秘密武器”。


    李小虎嘴裏念念有詞,念叨著飛龍,不到兩個小時,就有 2 隻飛龍乖乖落入了他的陷阱。


    看著籠子裏撲騰的飛龍,李小虎滿意地笑了,他慢悠悠地走到躺椅旁,順勢躺了下去,靜靜等待著 “黴運” 的降臨。


    李小虎就這麽靜靜地躺著,眼睛盯著天空,心裏七上八下的,直到手不小心被躺椅上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根木刺紮到,疼得他 “哎喲” 一聲。


    李小虎鬆了口氣,放心下來,心裏暗自想著:這下可算是把黴運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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