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走到近前,輕聲說道:“高皇後,別來無恙啊。”


    聲音溫柔如水,卻又如重錘一般敲打著高湄的心房。


    高湄微微一怔,隨即迴過神來,嬌嗔道:“我早已不是你的高皇後了,如今我可是大中國的公主!”


    說完,她臉上竟不由自主泛起了一抹紅暈,宛如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


    段譽聽後,隻是輕輕嗬笑一聲:“那麽,尊敬的大中國高公主,不知今日召見在下,所為何事呀?”


    他故意將“召見”二字說得很重,帶著幾分調侃。


    高湄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又恢複了端莊之態,柔聲說道:“你且隨我來吧。”


    說著,轉身往城內走去。段譽隻得跟了上去。


    一旁的虛竹和慕容複見此情形,也準備跟隨段譽一同前行。


    然而,高湄卻突然停下腳步,迴頭說道:“我隻見段郎一人。至於虛竹大哥與慕容公子嘛,自會有我父皇另行接見。”


    言語間頗為客氣。


    段譽聽到這話,轉頭向虛竹和慕容複望去。目光交匯之際,似乎在說:無需擔心我。


    虛竹和慕容複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後,他們便跟著引路的太監,徑直來到了大殿之中。


    高升泰滿臉堆笑地款待著虛竹與慕容複,一臉誠懇地開口道:“我絕無覬覦皇位之意!實在是家門不幸,出了個忤逆之子高泰景,他竟暗中與那赫連鐵樹相互勾結,情勢所迫,我才不得已而為之。”


    慕容複聽後,朗聲笑道:“哈哈,當皇帝又有何不好呢?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夢寐以求能登上龍椅呢!”


    高升泰聞此言語,不禁麵露驚愕之色,脫口而出:“哎呀,慕容公子果然快人快語,這般坦率直言,真是令老夫欽佩!”


    慕容複也毫不掩飾地道明實情:“不瞞您說,自從晚輩發瘋以後,便整日沉浸於那皇帝夢之中無法自拔。為此,我的表妹和阿碧,她們不得不費盡心思去哄騙一些孩童來向我叩拜行禮,以滿足我那荒誕不經的幻想。”


    高升泰聽到這裏,感慨萬分地搖頭說道:“唉……我這個皇帝當得可真是窩囊至極啊!相比之下,慕容公子那瘋癲的‘皇帝夢’都要比我來得更為有趣呢!我前番被逆子脅迫,如今,又被小女高湄掌握了軍權。”


    虛竹瞪大雙眼,滿臉詫異地問道:“這可真奇怪,按常理來說,女子在朝堂之上掌權實屬罕見,為何令女竟能手握重權呢?”


    高升泰聞言,麵色變得有些尷尬。想到自己被下藥,實在是難以啟齒,不方便向他們吐露實情。


    慕容複和虛竹察覺到高升泰似有著難言的苦衷,便也識趣地不再追問。


    虛竹義憤填膺地說道:“聽說那赫連鐵樹率領西夏大軍在大理城內肆意屠殺無辜百姓,無惡不作。”


    高升泰聽到這話,腦海裏頓時浮現出自己在大理城中所見到的慘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悲痛萬分,咬牙切齒地說道:“沒錯,我可是親眼目睹了西夏軍的暴行,他們根本沒把我們大理人當作是人來看待,那個赫連鐵樹簡直是罪該萬死!”


    慕容複緊接著說道:“正因如此,我等此番前來,便是想要與高家聯手,一同去征討赫連鐵樹,還大理百姓一個太平世道!”


    然而,高升泰卻是一臉無奈地歎息道:“唉,其實老夫早就有心率軍奔赴大理,與那赫連鐵樹決一死戰。隻可惜現在的軍權全都掌控在小女高湄手裏……”


    虛竹見狀,連忙勸慰道:“高大人......高前輩,此時此刻,應當拋開個人恩怨,以國家大義為重啊!”


    高升泰聽後,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小女向來性格倔強、任性妄為,恐怕隻有段公子才能說服得了她。”


    卻說段譽隨著高湄步入了她的寢宮,隻見寢宮內布置得金碧輝煌,盡顯奢華之氣。


    高湄輕啟朱唇,嬌聲笑道:“段郎啊,倘若你心甘情願做我的駙馬,那麽我定會發兵去營救大理。”


    段譽聞聽此言,麵色凝重地迴應道:“阿湄,若能拯救大理萬千子民於水深火熱之中,莫說是讓我做這大中國駙馬,就算是要我墜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也在所不惜!”


    高湄見段譽言辭懇切,心中不由一喜,但仍故作嗔怒狀,玉手一揮,將身旁侍奉的侍衛與宮女們統統屏退。


    而後,她蓮步輕移,靠近段譽,含情脈脈地笑道:“哎呀,段郎,妾身又怎麽忍心讓你下地獄呢?妾身所求不多,隻求你從今往後不再去搭理木貴妃和鍾賢妃,你的心裏隻有我一個人就好啦。”


    段譽麵露難色,無奈地歎息一聲,說道:“阿湄啊,你又何必這般......罷了罷了,我日後不再與她們相見便是。”


    然而,高湄聽到段譽這番話後,蛾眉緊蹙,俏臉上流露出不悅之色,嗔怪道:“哼!在你心裏,當真覺得我比不上那木貴妃和鍾賢妃麽?難道說你當初迎娶我為皇後,僅僅是迫於你伯父保定帝和我爹爹他們的壓力嗎?”


    段譽被高湄這一連串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他不由地陷入了對往昔的迴憶當中。


    過了許久,方才緩過神來,輕聲說道:“阿湄,其實你與木貴妃還有鍾賢妃各有各的好……”


    高湄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聲說道:“起初,你結識了鍾姑娘和木姑娘,口口聲聲說要將她們迎娶過門。可誰知後來,你邂逅了那位王姑娘,你滿心滿眼便隻有她一人了……”


    段譽聽到此處,不禁麵紅耳赤:“阿湄,切莫再說下去了,想當年王姑娘在大理皇宮中之時,倘若不是你對她百般刁難,事事針對,她又怎會那麽快便負氣離開呢……”


    高湄聞聽此言,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她瞪大了雙眼,怒道:“王姑娘,人家心裏隻愛著自己的表哥。如今你倒是怪起我來了?況且,都過去了這麽久,你心裏竟還牽掛著她!”


    段譽一臉焦急地解釋道:“王姑娘她不幸遭歹人劫持擄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難測,叫我如何能夠安心!”


    高湄此時已是妒火中燒,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你隻管去找她便是了,何必在此與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段譽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赫連鐵樹率領西夏大軍肆意屠殺我大理子民,致使生靈塗炭,我又豈能袖手旁觀呢?”


    高湄見段譽句句不離家國大義,心中愈發氣惱,她猛地轉過身來,指著段譽的鼻子怒斥道:“說了半天,不論是王姑娘也好,還是木貴妃也罷,亦或是鍾賢妃,甚至連大理的普通百姓,在你心裏的地位都遠遠高於我!”


    段譽深深歎息,一臉沉重地說道:“阿湄,想當初咱倆剛剛成親的時候......那時的你是多麽的活潑可愛,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一般嬌豔動人;又是那麽善解人意。”


    “然而,一切卻都變了......如今的你,變得越發任性起來,那脾氣更是大不如前......\"


    聽到這話,高湄不禁冷笑出聲,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哼!我任性?段譽,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可曾知曉你竟有那麽多紅顏知己?又何曾想到你竟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就算跟你那風流成性的爹爹鎮南王相比,也是毫不遜色呢!”


    麵對高湄這番犀利的指責,段譽頓時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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