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在附近尋找了一處易守難攻的高地,作為重新紮營的地方。


    隨後所有人都滅掉火把,聚在一起。


    李林在營寨周圍撒了一圈的禦界粉。


    然後坐在帳篷裏等著。


    其它人也在自己的帳篷裏安安靜靜地待著。


    營寨周圍也被李林放下了幾個小紙人,作為哨兵使用。


    其它的小紙人,則在北流縣鄉軍營寨附近監視著。


    今晚的月光很亮,小紙人們在草叢中,探頭探腦地看著前方寂靜的北流鄉軍營寨。


    時間一點點過去,北流營寨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李林他們營寨周圍,也沒有任何動靜。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看著天明,李林終於忍不住了,控製小紙人進入到了北流鄉軍的營寨中。


    裏麵空無一人。


    “看來估計錯了,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李林有些不解地摩挲著下巴:“那會是誰?”


    這裏有一幅地圖,擺在李林麵前。


    來這裏之前,他特地找蔣季禮要了份津郡的地形圖攜帶。


    一般人是不能看,也不能持有這種軍事地圖的,但作為縣尉,他有這個資格。


    現在北流縣的人確實不見了,營寨裏既沒有屍體,也沒有白骨,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與詭產生衝突。


    那麽……這些人去哪裏了。


    李林一直看著地圖,隨後下意識往西南方向看了會,接著緊皺眉頭。


    “等等,這裏是……福綿軍鎮。”


    李林的手指在某個‘點’上輕輕敲了下。


    看著那裏長長一條官道,直通津郡,李林頓時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所有人立刻起拔,迴退津城,快!”


    李林大喝一聲。


    蘇北立刻見李林一臉嚴肅之色,知道事情可能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他立刻衝了出去,大喊著讓鄉軍們行動。


    李林隨後看向旁邊的肖春竹,說道:“你們淩霄派的輕身術很快,我需要你立刻快馬加鞭趕到津城,向黃知府稟報,說北流鄉軍不見了,有可能去了福綿軍鎮,他就明白了。”


    “我可見不到知府。”肖春竹無奈地說道。


    李林將自己的狩靈人玉牌拿下來,交給他:“報上我的名字,他應該會見你的。之後你便在津郡待著,別再出來了,直到事情結束再迴玉林縣。”


    “好!”


    肖春竹站了起來,立刻轉身出了帳篷,隨後利用輕身術,在官道上狂奔。


    淩霄派的輕身術是江湖很有名的,特點就是快。


    既然是快,那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可肖春竹顧不得那麽多了。


    他幾乎用盡全力在奔跑,背後勁風引出一道黃塵,扶搖直上。


    從落鳳嶺到津城,就算是騎馬,正常也得一個時辰左右,但肖春竹卻隻花了半個時辰就到了。


    他跑得氣喘籲籲,滿身汗水,喘氣間,喉嚨裏都透著一股鐵鏽的味道。


    很是難聞。


    進了城,既然身體很累了,肖春竹也沒敢休息,他拖著已經沒有多少知覺的雙腿,來到了府衙大門前。


    幾個衙役站在那裏,見到肖春竹,正想罵人,但看到他一身捕頭服,便收斂脾氣,走了過來。


    其中一名衙役問道:“沒有見過你,縣城來的捕頭嗎?”


    肖春竹喘著粗氣,出示了手中的狩靈人玉牌,說道:“奉……玉林縣……尉李林……之命,求見知……府。”


    “知府何等身份,豈是你一個捕頭想見就能見的,讓你們的縣尉親自過來……”


    這衙役的話也確實是很合理的,並非是刁難,一般來說,地方縣衙的捕頭,確實是沒有資格求見六品文官的。


    但也在這時候,府衙裏走出位少年模樣的官員,他看著肖春竹,好奇地問道:“你是我大姐夫的手下?”


    “我是李縣尉的下屬……”肖春竹依然還在喘著氣。


    “給我看看玉牌。”


    肖春竹將玉牌遞了過去。


    這少年正是黃英,他看了會玉牌後,點頭說道:“確實是大姐夫的狩靈人編號,你跟我來吧。”


    有黃英帶路,那幾個衙役自然走到一旁了。


    肖春竹下意識整了整淩亂發酸的捕頭官服,再深深吸了幾口氣,將自己紊亂的氣息都壓下來。


    要見知府了,得打扮得得體些。


    就這點功夫,黃英便帶著肖春竹來到了公堂之上。


    黃言穿著六品文官服,端坐在高堂之上,直心至致處理政力,聽到聲音也沒有理會。。


    “父親……知府,玉林縣的捕頭,受李縣尉的指派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說。”黃言頭都沒有抬。


    一個衙役捕頭不值得他浪費時間記住對方。


    “李縣尉說,北流鄉軍可能去了福綿軍鎮。”


    嗯?


    黃言表情立刻就凝固了,隨後他猛地站起身,拿出地形圖,看了會,臉色鐵青。


    “這津郡就沒有讓我過上幾天的安穩日子,四麵分方全是漏洞,和篩子沒有任何區別。”


    黃言氣得重重將一支毛筆摔到地麵上。


    黃英有些不解:“知府,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大姐夫懷疑北流縣的縣尉高海崖,殺到福綿軍鎮,準備幫南蠻人開門……不,應該說是幫秦佗打開城門。”


    “大姐夫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黃言也看向肖春竹:“你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一遍。”


    當下,肖春竹就將所有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他還重點說了李林直覺有多強,一直派小紙人監視著北流鄉軍那邊,結果真有問題。


    “看來你大姐夫應該猜對了,北流鄉軍隻可能去了福綿軍鎮。”黃言哼了聲:“英兒,你現在身為津城北路都監,立刻去營中帶兵進城,鎮守西門。”


    黃英愣了下,隨後激動地抱拳喊道:“遵命。”


    他雖然早就是兵馬都監了,能統領三千兵馬,但……一直沒有領兵作戰的機會。


    現在機會似乎來了。


    而這時候,有個衙役闖了進來,緊急地說道:“知府,大事不好,西邊出現了烽火,看位置,應該是福綿軍鎮。”


    黃言表情陰沉,看著黃英怒喝道:“還不快去!”


    黃英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就往公堂外跑。


    肖春竹向黃言彎腰拱手,退出了公堂。


    黃言靜坐了會,隨後拿起驚堂木,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空曠的公堂迴蕩著拍擊的聲音。


    好一會後,黃言頗是頭痛地說道:“津城到底還有多少官員,在暗地裏勾結秦家。這事也怨我,如果不是我發出了隨意通行的命令,北流鄉軍根本沒辦法靠近到津城這裏……老餘,你腳程快,麻煩走一趟,去城牆上通知烽帥,讓他點燃烽火,通知津郡所有縣城三日內閉城自守。”


    一個扁平的人從他的影子中走出來,隨後變成正常人的模樣,這過程就像是紙人變得‘豐滿’了起來,有了血肉。


    “是,老爺!”


    相貌冷漠的中年男子,離開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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