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林,張光啟立刻從公堂主座站起,然後快步走下來。


    他沒有抱拳,而是伸出雙手,扶著李林:“林弟,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我們都是一家人。”


    李林有些發愣。


    張光啟便笑道:“我也是黃家的女婿,虛長你幾歲,你叫我聲啟哥就好了。”


    李林明白了,張光啟應該是黃言某位弟弟的女婿。


    他笑道:“這聲啟哥當然是要喊的,不過這裏是公堂,還是稱職務才好。”


    “對對。”張光啟看著李林,讚歎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伯嶽父在書信裏果然沒有說錯。”


    李林連連自謙,雙方又閑聊了一會後,這次會見,主要就是雙方認識一下。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事情就好辦了。


    李林從縣衙迴到家中,便看到樹仙娘娘坐在正廳裏,而黃磬在旁邊一邊織著刺繡,一邊和李胭景聊家常。


    他一出現,黃磬便開心地放下手中的刺繡,小跑到李林身前,歡喜地欠了下身子,說道:“官人迴來了,你辛苦了,要不要先去洗漱一番,去去風塵。”


    “好啊。”李林點點頭。


    然後看向正廳內部。


    樹仙娘娘其實早就知道他迴來了,現在整個縣城都在桃樹法象的籠罩之下。


    一座縣城十來萬常駐人口,她未必知道多少隱秘之事,但李林的動向,她是絕對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她看了李林一會,然後便消失了。


    應該迴祭壇裏去了。


    她來這裏,似乎就是要和李林見個麵罷了。


    人見到了,就走了。


    李林迴到家裏後,休息了兩天,也雙修了近兩天。


    然後才開始寫落雷咒的注釋冊子。


    就在冊子快寫完的時候,接到了蔣季禮的請帖。


    還是在富貴樓見麵。


    李林如約而至,此間午時,陽光正好,從開著的窗戶那裏落了些下來,秋季的光不熱不冷,連地上的光板都透著清爽的味道。


    蔣季禮備好了酒菜。


    李林坐在他的對麵:“這次請我過來,是因為你許諾的東西到了?”


    蔣季禮無奈地說道:“就你聰明,這都猜到了。”


    說著,蔣季禮從旁邊拿出一個長型錦盒,放到李林麵前。


    李林打開盒子,發現裏麵放著一把長長的玉劍,沒有開鋒。


    其色綠如水。


    李林將其拿了起來,下意識抖動了一下,便聽到這玉劍‘泠’了一下,聲音非常好聽。


    “好劍!”


    李林這話不是亂說的。


    這把劍上明顯有‘靈氣’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了,但確實有。


    而且……這把劍觸感溫暖,又軟軟的,很是舒服。


    李林將玉劍放迴盒子裏,歎氣道:“劍是好劍,可惜我不練劍啊。”


    蔣季禮無奈說道:“這是家裏送過來的,我又沒有辦法做決定。”


    李林懷疑對方送劍出來,就是故意這麽做的。


    知道他不會劍法,便送了仙劍出來。


    李林說道:“那這劍我收下了,多謝蔣縣丞。”


    “之前諸多事情,一筆勾消,從此我們相安無事。”蔣季禮壓抑著自己的期待,說道。


    “好。”


    李林笑道,他正要伸手將錦盒拿到自己這邊,而也在此時,一道人影從窗戶外麵翻了進來。


    速度很快,殺氣衝天。


    李林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他沒有得及看清對方的麵容,直接一腳踹翻桌子,滿桌的酒菜跟著桌子一起掀向對麵的敵人。


    同時李林急速後退,翻滾了一下,再迅速起身,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桌子瞬間四分五裂,菜汁湯酒中,那道人影舉著腰刀直接衝了過來。


    對方的刀法很霸道,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將幾十斤重的桌子給砍成了碎渣,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林此時已做好準備,他右袖中的骨劍滑落手掌中。


    然後迎了上去。


    哧哧兩聲後,李林後退。


    而那個襲擊者不可思議地舉著刀,然後軟軟地跪了下來。


    “好快的劍。”


    他的腹部和心口下方兩寸處,多了兩個黑色的孔洞,正往外冒著血。


    袖中短劍術。


    雖然用的是法器短劍刹骨酎,但穿刺能力也是不差的。


    襲擊者咳嗽了兩聲,嘔出一灘血,他知道自己沒有傷到要害,但要想動彈,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李林將短劍擦去血跡,然後放迴到袖子內。


    他看著襲擊者:“你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這襲擊者惡狠狠地看著李林,然後對著旁邊嚇傻了的蔣季禮說道:“少爺,恕屬下無能,沒有為你手刃仇敵。”


    說罷,這襲擊者便軟軟癱倒在地,嘴鼻都冒著黑血,身體一抽一抽的。


    又是齒中藏劇毒,看來是救不活了。


    李林看著旁邊的蔣季禮。


    直到現在,蔣季禮才反應過來,他猛地跳起,大聲喊道:“不是我,不是我!”


    李林笑道:“我知道不是你,不用這麽緊張。”


    蔣季禮按著自己跳得厲害的心口,他走過去,惡狠狠地踩了一腳這襲擊者。


    “這是誰派來的殺手?”蔣季禮問道。


    李林沒有迴答,而是蹲下身子,在對方的衣服裏摸索了一會,摸出一些銀兩。


    最後還摸出了一個令牌,正麵是雲紋,背麵寫了一個‘蔣’字。


    看到這個令牌,蔣季禮表情更難看了:“李縣尉,不管你是不信,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家裏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李林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不是你們做的。”


    蔣季禮鬆了口氣,說道:“多謝李縣尉信任我。”


    “不是信任你。”李林搖頭:“我隻是覺得,你家的人不應該會這麽笨,殺人不成,還要暴露主人。這明顯是栽贓陷害。”


    蔣季禮重重地抱拳說道:“多謝。”


    李林看看周圍,此時很多食客被嚇跑了,隻有幾個膽大的還在看戲。


    “作為縣丞,你也有審訊之責的。”李林笑著說道:“這案就交給你了,我想你自己會弄明白敵人的來路。”


    蔣季禮重重點頭:“放心交給我吧。”


    他現在憋著一肚子火,隻想著要把這事的幕後之人找出來,然後弄死對方。


    居然敢反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找死。


    李林則拿著玉劍錦盒迴到了家。


    李胭景正在那裏和紅鸞談笑,見到李林迴來,正要說些什麽,眼眉卻又皺了起來。


    “家主,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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