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輝看著周圍冒出來的粉色小紙人,腦袋在冒著冷汗。


    他雖然是個武夫,但對這種神神詭詭的玩意,很是不適應。


    甚至沒有多少戰意。


    正想著要逃跑的時候,卻看到這些小紙人圓乎乎的‘手’,都指著一個方向。


    這是要強迫自己去某個地方?


    丁俊輝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跟過去看看。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應該是被發現了,但對方並沒有派人過來對付自己,隻是派了些紙人過來,足以證明,對方並不想與自己產生衝突。


    於是他跟著紙人走。


    看著在前方翻著跟鬥,或者蹦蹦跳跳,還時不時摔一跤,然後又爬起來的小紙人,丁俊輝的恐懼感在漸漸消退。


    因為他聽說過,紮紙術創造出來的紙人,行為是與施術者的心性有相關性的。


    正氣越強的人,其紮出來的紙人,也就越顯得正常,不會有惡念的感覺。


    物類其主,就是這意思。


    這些小紙人,看著呆呆傻傻的,那麽它們的施術者,也應該是那種有點呆……心胸赤誠之人。


    跟著小紙人走了一會,來到縣城東邊城牆下比較安靜的區域,再翻過一堵圍牆,便看到一處荒廢的小院子中,有一大堆的小紙人在跑來鬧去。


    頓時就感覺到頭皮發麻。


    他正要離開,卻聽到有人說道:“丁兄,別來無恙。”


    聲音很熟,丁俊輝抬頭一看,發現是王天佑站在高處。


    他鬆了口氣,說道:“王兄,沒有想到居然是你……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紮紙術了。”


    王天佑是狩靈人這事,丁俊輝是知道的,但前者術法天賦很一般,他也是知道的。


    畢竟王、丁兩家,算是世交,互相之間比較熟悉。


    王天佑搖頭說道:“不是我,是另一位朋友,他不在這裏。”


    說完這話的時候,這群小紙人便聚在一起,用各種方法爬過牆頭,然後便跑掉了。


    丁俊輝輕輕籲了口氣。


    “丁兄,最近秦家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王天佑笑著說道:“我們王家可是損失不小,現在需要丁家出些力氣了。”


    丁俊輝輕輕點頭:“理應如此,接下來便看我們丁家的手段了。”


    而另一邊,李林將所有的小紙人都‘收’了迴來。


    看著滿地圍著自己轉來轉去,搖頭晃腦的小紙人,李林想著這玩意除了找人,還能怎麽用!


    想了會,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很快,小紙人一齊往著某個方向跑去,落在最後麵的小紙人手裏捧了張銀票。


    它們鬼鬼祟祟來到一間雜貨店,已經關門。


    於是便從門縫底下鑽進去。


    落在最後麵的紙片人將銀票放到櫃台上,然後找到油燈,將裏麵的油倒在地上。


    接著這些小紙人便在上麵打滾,把自己的身體沾上油水。


    最後,它們扛著一個火折子,向著秦府奔去。


    而在這過程中,有一半的紙片人因為各種原因掉隊了。


    其它的紙片人扛著火折子來到秦府後院,從狗洞裏鑽了進去。


    此時秦府中沒有多少人走動,加之紙片人很小,居然沒有人發現它們。


    它們居然很快就找到了柴房,用火折子點燃了自己,然後撲到了柴堆上。


    沒過多會,秦府的柴房就燃燒了起來。


    “走水啦,走水啦!”


    發現失火的秦府下人,瘋狂地叫喊著。


    大批的下人從房舍中衝了出來。


    很快,柴房的火就滅掉了,畢竟秦府是個大戶人家,下人還是挺多的。


    一人一桶水,就能把火滅掉。


    秦峰站在已經燒毀的柴房前,滿臉陰沉。


    “火是怎麽燒起來的?”他問旁邊的管家。


    管家搖頭:“我睡下前,就已經檢查過柴房了,保證沒有任何火星子。”


    “看來是有人故意縱火。”秦峰滿臉的疲倦:“算了,這事先放一邊,除知所有人,明日起棺,送兩位少爺上山。”


    管家問道:“不停棺七日嗎?”


    “不用了,兩個小子放在廳堂裏,看著心難受。”秦峰歎了口氣:“找到二爺沒有?”


    管家搖頭。


    秦峰冷笑了聲:“看來二爺是替老仇擋了一劫呢。”


    隨之,他轉身離開。


    李林在高處潛行著,看著火燒起來,看著火又被滅掉,感覺甚是可惜。


    看來小紙人能力還是不太行。


    不過縱火不行,那麽試試下毒如何。


    李林看了眼秦府,轉身離開。


    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晚上。


    畢竟製作了這麽多的小紙人,還是挺費精力的。


    等到第二天,城門開了。


    秦府大張旗鼓地抬著兩個棺材出城,上山土葬。


    一路白縞。


    李林和王天佑在酒樓上見麵。


    他們看著下方街道那龐大的送行隊伍。


    王天佑笑了起來:“看來秦府認栽了,現在開放城門,就是想讓我們離開。他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就用種方法告訴我們罷了,白事隻是個愰子。”


    “那你走嗎?”


    “我幹嘛要走!”王天佑哼了聲:“土地廟的事情,是他先搞出來的,現在被欺負到臉上,沒有辦法了,以為認輸就能把這事抹去,是他賤還是我賤啊。”


    李林也笑道:“我也留下來看看情況。”


    兩人說話間,突然有很多蒙麵人從屋頂上出現,跳了下去。


    對著送行隊伍展開了殺戮。


    “丁家的人動手了。”王天佑興奮了起來。


    這些蒙麵人實力不錯,很快就將秦府的人員殺了精光,隻剩下一些負責白事的戲班師傅活著。


    丁家也不是濫殺的人。


    兩個棺木落在地上。


    蒙麵人過去,將棺材打開,然後將兩具屍體拉起來,扔到地上。


    之後這些蒙麵人揚長而去。


    “丁家做事真野啊。”王天佑吸了口氣:“就算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了,這種做法還是太侮辱人了。”


    沒過多久,秦峰帶著十幾名秦府高手趕了過來。


    看著兩個兒子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麵上,秦峰牙關緊咬,好一會後,他才眼中含著熱淚喊道:“王天佑,我與你沒完!”


    王天佑本來還在樓上看戲的,一聽到這話,頓時就苦起臉來:“完了,丁家誤我。”


    話是這麽說,王天佑的臉上卻沒有帶怕的。


    而也是這時候,兩隊蒙麵人又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帶著一張大網。


    網的邊緣帶著鐵鉤。


    “丁家做事地道,我們也上。”


    王天佑掏出軟劍,直接從窗口那裏跳了下去。


    他的三個下屬也跟上。


    李林則一個‘風拂柳絮’的輕身術,用一種打著旋兒的方式,飄到了屋頂上。


    同時將自己身影隱藏在飛簷之後。


    他看著場中正在與蒙麵人戰鬥的秦峰,雙手開始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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