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牛弩,公主以為如何?”


    這時,宣帝笑吟吟地望著烏雅公主,適時開口,滿臉自得神色。


    烏雅公主這才迴過神來,美眸中異彩連連,毫不吝嗇讚美之詞:“陛下,這八牛弩,真乃鬼斧神工!”


    “剛猛霸道,淩厲無匹,堪稱國之重器!”


    “有此神器,何愁突厥不滅?”


    她隨即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急切與期盼:“臣妾有一事相求,懇請陛下恩準,讓臣妾發明此神器的葉大人一麵,向他當麵請教!”


    這話說得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足見烏雅公主的性格。


    宣帝得意大笑,指著一直站在八牛弩旁,全程淡定自若的葉雲道:“哈哈,葉愛卿其實公主剛才已經見過,這位便是!”


    烏雅公主聞言,連忙將目光投向葉雲,仔細打量起來。


    這一看,她不禁微微一怔,原本白皙的臉頰上,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隻見葉雲身姿挺拔,器宇軒昂,眉宇間英氣逼人,竟然沒有半點太監的陰柔之氣。


    他站在那裏,如同一棵挺拔的青鬆,卓爾不群。


    就算是與大皇子等皇室貴胄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阿依娜見自家公主盯著葉雲出神,以為她還在為大宛的命運擔憂,連忙上前一步,急切問道:


    “葉大人,長臂弓、馬鐙,還有這八牛弩,如今產量如何?可否支援我大宛騎兵?”


    葉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


    “阿依娜將軍,這些都是我大寧的軍事機密,恕本官無可奉告。”


    “至於如何援助大宛,一切皆由陛下和朝廷定奪,在下隻是奉命行事,無權做主。”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將皮球踢給了宣帝。


    烏雅公主和阿依娜聽了,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失望。


    烏雅公主人眼巴巴地望著宣帝,“陛下!”


    那聲音,柔媚中帶著幾分哀求,任誰聽了都忍不住心軟。


    宣帝卻不為所動,笑嗬嗬道:“公主不必心急,待兩國和親聯姻,結為秦晉之好,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援助之事,自然好商量。”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卻又暗藏玄機。


    “陛下聖明燭照,洞若觀火!”


    這時,戶部尚書周鼎,躬身一禮,朗聲出列。


    “但大宛既受我大寧恩惠,理當有所迴報才是。”


    “為保兩國長久友好,避免日後生變,臣以為,當從長計議,立下盟約。”


    他掃了烏雅公主等人一眼,侃侃而談。


    “首先,大宛當奉我大寧為主,年年納貢,歲歲來朝,以示臣服之心。”


    “公主亦當入我大寧皇室,親上加親,永結同好。”


    “其次,為保大宛安寧,我大寧當在大宛設羈縻府州,派駐精兵,協助防務。兩軍互通有無,共同操練,以禦外敵。”


    “更要在大宛都城設錦衣衛衛所,以保消息暢通,防微杜漸。”


    “再者,為促兩國交融,大宛當興辦學院,推行漢話漢字,使百**我大寧禮儀,知我大寧教化。”


    “最後……為防大宛貴族生出異心,當遷其入我河西走廊,推行盟旗製度,使其安居樂業,永為大寧藩籬。”


    周鼎這番話,條理清晰,步步緊逼,將大宛置於從屬地位。


    烏雅公主臉色微變,卻也知這是必然結果,大宛勢弱,不得不仰人鼻息。


    阿依娜則緊咬嘴唇,心中憤懣,卻也無可奈何。


    鎮北大將軍武牧,濃眉一挑,聲若悶雷:“周大人此言差矣!”


    “大宛如今危如累卵,突厥虎視眈眈,當務之急是助其禦敵,而非趁火打劫!”


    他轉向宣帝,抱拳道:“陛下,大宛若亡,唇亡齒寒,於我大寧亦無益處。”


    “此時當以大局為重,先解其燃眉之急,其餘之事,可待日後徐徐圖之。”


    周鼎冷哼一聲:“武將軍此言大謬不然!”


    “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何況兩國邦交?”


    “若不事先約定,日後大宛翻臉不認人,我大寧豈不白費心力?”


    “你!”武牧怒目圓睜,便要發作。


    “好了好了!”宣帝擺了擺手,打斷二人爭執,“兩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此事容後再議,且先看公主是何意見。”


    葉雲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暗笑不已:這些老狐狸,有的唱紅臉,有的唱白臉,配合得倒是默契。


    不過,這條件也太苛刻了點。


    簡直是把大宛這小國當成砧板上的魚肉一般,隨意擺布。


    唰!


    這時,眾人目光全都集中在烏雅公主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隻見烏雅公主貝齒緊咬下唇,俏臉蒼白如紙。


    她深知,周鼎提出的諸多條件,無異於將大宛徹底變成大寧王朝的附庸,未來上百年都可能沒有翻身之日。


    但國破家亡在即,她別無選擇。


    “隻要大寧能助大宛擊退突厥,保我百姓免遭塗炭。”


    “這些條件……大宛,皆可應允。”


    烏雅公主沉吟片刻,語氣堅決道。


    她很清楚,臣服於中原王朝,至少能保全族人性命,總好過被突厥鐵蹄踐踏,淪為奴隸,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頓時一片歡騰。


    文武百官喜上眉梢,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著大宛的識時務。


    宣帝更是龍顏大悅,撫掌大笑:“好!公主深明大義,朕心甚慰!”


    “既然其他條件已無異議,那咱們就先來定下這和親聯姻之事。”


    宣帝一指大皇子等人,“這些都是我大寧皇室的青年才俊,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朕今日特許公主,當場選婿!”


    “你看上哪一個,盡管開口!”


    話音剛落,大皇子李源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第一個跳了出來。


    他昂首挺胸,極力展現著自己雄偉身姿,雙眼放光地盯著烏雅公主,口若懸河地吹噓起來。


    “本宮乃大寧大皇子李源,文武雙全,熟讀兵書戰策,上馬能戰,下馬能詩!更兼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實乃公主良配之選啊!”


    二皇子李澤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溫潤一笑。


    “皇兄此言差矣!論才學,誰人不知我二皇子李澤,飽讀詩書,滿腹經綸?”


    “論謀略,我更是深諳治國之道,定能協助公主將大宛轉危為安,以後治理得井井有條!”


    其他皇族子弟也紛紛擠上前來,爭先恐後地自我吹捧,恨不得將自己誇成一朵花。


    一時間,大殿之上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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